不過作爲皇帝,都已經開口了,甚至都不惜撒潑了,再改口那就有點太掉價了。
只能回頭再從別的地方找補!
正要說話,忽然腦子裡系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趙信霎時所有懊惱都不見了,他瞬間就知道肯定是林玉顏的劇情有了進展。
這一次想必應該是百分百了。
不過當此之時,他卻沒功夫去看獎勵了。
因爲就在這個時候,又有內侍進來稟報:“陛下,不好了,那些叩闕的人衝過了司馬門校尉的阻擋,往紫宸殿這邊來了!”
趙信聞言神色一振,冷冷的一擺手,“來就來了,怕他何來?!”
隨即冷然吐出一個字,“走!”
說罷,便邁步一馬當先的往殿外走去。
萬超等人見此,連忙趕上前將其護衛在中間。
劉穆之等人也毫不猶豫的肅然跟上了他的腳步。
緊隨其後的便是馮忠、趙本和兩位皇親。
這幾人很快就和劉穆之等人人融爲一體,共同簇擁在趙信左右,一瞬間就算是表明了態度。
其他人見皇帝這一次連招呼都沒打,說走就走,不由微微愣了一下。
“怎麼辦?”
有人問道。
“還能怎麼辦,該說都已經說了,現在還能退縮嗎?”
泰安先生此時卻也果決,冷哼一聲,便也一擺袍袖,跟上了衆人的腳步。
其他人見此,互相對望一眼。
有人還是遲疑,有豁達的人笑道:“諸位,剛纔亂臣賊子都喊了,這個時候臨陣退縮,吾等怕就要成爲史冊笑柄了!
而且諸位不要忘了,陛下的那三個名額,咱們去得晚了,可別來不及了。”
說罷也邁步跟上。
其他人心中暗歎一聲,也知道今天,而且對那人最後的一句話也感覺有道理。
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別在這裡磨磨蹭蹭,外面已然發生了衝突,要是自己要救的人也陷入其中,那就悔之晚矣。
當即,皆道:“走走走,趕緊的!”
……
“諸位!”
司馬門前。
童觀月此時正意氣風發的站在司馬門前的臺階之上,衝着下方的人慷慨激昂的揮舞着手臂,大放厥詞。
“如今的大秦,在內朝局紛擾,在外又有宗室謀逆。
可謂多事之秋。
然後大部當此之時,朝中卻有邀名小人,爲博一己虛名,不管國家安危,詆譭誣陷國家柱石。
而當今天子,亦是昏聵無道,整日蝸居深宮不問外事,中外百事皆賴丞相一身。
丞相爲國家可謂盡忠職守,鞠躬盡瘁,若無丞相在,恐怕這大秦天下還要亂上十倍,百倍。
然則,天子卻不問是非,嫉賢妒能,不僅不懲治邀名小人。
反而呵斥羞辱國家柱石。
如此行徑,豈是仁主之相?!
朝中公卿百官聞之者無不憤慨,御史大夫等公卿衆臣,連番上表諫言,卻一概都被天子留中不發。
朝臣奏章,忠良直言如石沉大海,反倒是小人直言沸騰於野!”
“諸位,天道何在?!”
童觀月說到此處,微微停頓,血紅的眼睛掃過下方所有人。
下面的衆人全都昂着頭看着他,目光隨着他的言語在不斷變化。
有不少人都已經和他一樣眼睛已經紅了,瞳孔中都是亢奮之意。
有人更是忍不住喊道:“吾等今日必要死諫君前,讓昏君看到天下道義,人心不可欺!”
“死諫昏君,誅殺小人!”
“然也!”
童觀月用力點頭。
對衆人的反應十分滿意,尤其那些太學生真的是很好忽悠,沒三兩句就被他給鼓動了起來。
當然事實上,他也清楚,這些太學生是因爲心中也有不滿。
因爲近些年朝廷對太學的投入和對太學生的使用力度都大不如前了。
而這些太學生大多來自全國各地,有豪族,也有寒門,他們原本以爲來到京城太學之後,從此有了通天之路。
誰知整天除了混日子之外,根本看不到一絲出頭之日。
另外朝廷對太學越來越少的補貼,也往往很長時間都不予兌現。
很多時候,甚至太學生都需要從家裡帶飯食,否則就會捱餓。
而且看起來好像也沒有什麼出頭之日。
這樣的事情多了,日積月累之下,這些人自然心中就積攢了很多不滿。
雖然這種事其實說到底和皇帝趙信一毛錢關係都沒有,要說的話崔岑的責任也肯定比皇帝大。
但沒辦法,在此之前整個朝野的基調,都是昏君無道。
反而是丞相崔岑因爲掌握着權力和輿論,時不時的做一些僞善舉動,便讓這些什麼都不懂,只知道讀聖賢書的太學生感動的不行。
而責任自然一股腦的都推給了事實上什麼事都管不了的“昏君”趙信。
在他們的想法中,國家不好,那肯定就是皇帝的問題。
此時聽到童觀月的鼓動,一個個全都和打了雞血一樣的,有點上頭。
卻不知道在童觀月血紅的眼睛裡,他們之中大多數人都已經是死人了。
因爲只有這些太學生死的夠多,才能更加證明趙信的昏聵和暴虐。
“到那個時候,丞相就可以出面了……”
就算不能直接取而代之,也可行廢立之事!
那時太后就可以重新垂簾,丞相的權威也就再無撼動的可能了。
那時,才叫大事可期也!
這一切,也都是他和陸謙私下裡商量好的。
當然,到了那個時候,他和陸謙作爲推動這一切的領袖,也必然是崔黨當之無愧的核心。
甚至將來……
童觀月心中構思着美好的未來,眼中忽然厲色一閃。
而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司馬門校尉和幾名郎官,看着下方的這些羣情激憤的人羣,卻都有些慌。
“校尉,怎麼辦啊,這些人恐怕要闖宮,陛下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幾個郎官焦急的問道。
司馬門校尉卻一言不發,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也不知該說什麼?
他不慌嗎,他當然也慌,可是慌又有什麼辦法。
好在就在此時,一個內侍匆匆趕來。
“內侍,陛下……”
司馬校尉見內侍到來大喜,開口要詢問。
內侍卻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多說,隨即上前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司馬校尉聞言,神色先是一變,隨即鬆了口氣,然後轉頭對衆人道:“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