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也很高興，雖然這場戰爭勝利是一定的，但是如果能讓南倉勝的損失小一點，速度快一點，那對大秦來說絕對都是大好事。
對他這個皇帝來說，自然也是大好事。
“那麼第二件事，想必雲聖女也猜到了，而云聖女你此時在這大荒城想必也是爲了它。”
趙信再次道。
雲盼盼神色微動，隨即點點頭，“陛下說的應該就是那件禹帝之寶吧？”
見趙信微微點頭，隨即又略蹙秀眉道：“這怕是要讓陛下失望了。”
“失望？”
趙信聞言微微皺眉。
雲盼盼忙解釋道：“陛下不要誤會，民女說讓陛下失望，並非是我等人不肯效力，也不是有什麼他圖，而是那東西它不再我青雲洞手中。”
趙信這才一笑道：“這一點朕早就知道。”
“那……”
雲盼盼一怔，略微有些不解。
趙信隨即又笑道：“朕不但知道它不在青雲洞手中，還大概知道它應該就在杭家堡手中，怎麼樣朕猜的沒錯吧？”
“陛下聖明，但是杭家堡……”
“朕知道杭家堡不聽你的。”
趙信再次一笑道：“杭家堡在你們土人三股勢力中最弱，但是卻是後起之秀，來勢洶洶，野心也最大。
那位杭堡主得到此寶怎麼可能輕易交出呢，怕是正憋着和齊王世子換取好處，然後一舉壓過木衣族和你們青雲洞，成爲土人第一勢力，甚至吞併整個土人勢力，與齊王和大秦分庭抗禮呢？”
趙信正是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才明知道山河印就在自己隔壁的那些土人手中，卻始終不動聲色，反而捨近求遠跑來說服手中沒有山河印的青雲洞聖女的原因。
因爲雲盼盼是希望能夠改變土人的命運，而那位杭堡主卻是希望稱王稱霸，前者趙信能夠說服。
而後者根本沒有說服的可能。
而云盼盼明明和齊王已經有了隔閡，卻在此時出現在大荒城，還出席了齊王世子的宴會。
目的顯然也是有所改變。
這就讓雙方從根本上有了共同的利益基礎之一。
所以即使之前趙信沒能說服雲盼盼，最終在這件事上雙方也能合作。
不過目前的進程比他預料的還要好。
從這一點上也可以看出，雲盼盼確實是有心要爲土人謀出路，是爲土人的未來好。
與那位杭堡主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雖然後者纔是真正的土人。
但從其自己睡驛舍，卻讓族人睡在廊檐下，自己吃肉，族人卻只能吃麥飯還吃不飽，就能看出端倪。
“那麼不知陛下需要民女和青雲洞做什麼？”
雲盼盼微微沉思，也明白了趙信的目的，確實和她的目的殊途同歸。
她此次來大荒城確實如趙信所料，是要阻止杭家堡達成目的。
這麼做不僅僅是防備杭家堡坐大，更重要的是她明白按照杭家堡的發展方向，最終對土人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讓土人萬劫不復。
指望統合土人就能對抗大秦，然後在大荒山關起門來做土皇帝，那是不可能的。
正如趙信所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任何一個皇帝都不會允許自己的國度內出現國中之國。
而土人那點力量，一旦大秦認真起來，根本也不可能抵禦住。
最終不過就是大秦耗費人力物力，甚至元氣損傷。
而土人換來的可能就是滅族之禍。
這樣的道理那位自以爲智慧的杭堡主或許根本不明白，或許明白，但因爲私利矇蔽，卻心存僥倖。
但是她想要阻止，卻發現無從下手。
杭家堡不會聽她的，齊王世子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她能做的，反而只能是幫助齊王世子儘量壓低杭家堡的要價。
同時也讓其他兩家稍微分一杯羹，意圖儘量遏制杭家堡的崛起。
只是這樣做，效果有限不說，甚至還會銳化土人之間的矛盾。
她這邊正傷腦筋呢，趙信便找來了。
但是她卻想不出趙信要讓她做什麼。
“沒什麼。”
趙信淡淡的道：“朕知道雲聖女的難處，不過沒關係，憑青雲洞一家不行，如果再加上木衣族呢？”
“陛下已經說服了木衣族？”
雲盼盼有些驚訝的問道。
“還沒有。”
趙信笑道：“而且要說服木衣族的也不是朕，而是雲聖女你。
朕暫時還不適合和他們見面。
但是朕之前和你說個的話，你可以轉告他們。”
他到現在連木衣族的人都沒見過，哪裡有機會說服。
不過要想逼迫杭家堡屈服，或者乾脆用武力拿下，都必須要說服木衣族。
但這個人只能是雲盼盼，而不是他自己。
因爲這三方勢力之中，本來最保守的是青雲洞爲代表的三洞，但是因爲有云盼盼的存在，青雲洞反而有了溝通說服的可能。
相比之下，木衣族卻變成了三者中最保守的存在。
大多是木衣族的族老一輩子可能都不和大山外的人接觸，別說說服了，連語言都不通。
但是趙信不行，雲盼盼卻有可能。
因爲她是土人的聖女，即使是木衣族人也有很多尊敬她的。
雲盼盼聞言微微沉思，也瞬間明白了趙信的意思。
沉吟了片刻之後，覺得有趙信做保證，她應該能夠說服木衣族。
但趙信見她答應，卻微微一笑道：“朕雖然允許你轉告朕的那些話。
但是朕卻不建議你多提這些變革。”
說完見雲盼盼疑惑，又一笑道：“你不用多想，朕是怕你說多了變革，讓土人走出大山這種事，年輕人會容易接受，但木衣族的那些一輩子堅守傳統的族老怕是會有些牴觸。
這些人只有讓他們看到好處之後他們纔會明白。”
雲盼盼聞言微微皺眉，隨即便忍不住一陣點頭。
仔細一想，確實是這麼回事，這些東西她聽了會激動，那是因爲她本是已經有了這種認知，而且一直在謀求這樣的改變。
但是那些固執保守的族老們聽到的第一反應，怕不是高興，而是恐懼，甚至憤怒。
“但是如果這樣的話，民女怕是很難說服他們。”
如果木衣族能夠輕易被說服，她早就去做了。
但事實上並不容易，因爲木衣族和杭家堡一樣，崛起的很大原因就是齊王的支持。
族中自然也有齊王的代言人。
趙信聞言卻微微一笑道：“其實不難。
朕雖然沒有和木衣族的人接觸過，但從各方面瞭解看來，他們對齊王從土人中大量抽取青壯，應該是比較抗拒的。
而且他們雖然都是齊王扶持起來對抗你們青雲洞的，但杭家堡本來就是木衣族出去的，如今卻完全不買木衣族的帳，還咄咄逼人，呵呵……”
“朕覺得那些木衣族的頑固族老們應該不會高興。
你不妨從土人營違反突然傳統以及杭家堡以下族冒犯上族，不尊土人傳統入手，朕覺得應該會有奇效。”
趙信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