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警視正將煙掐掉,越過東瀛警方設下的重重障礙,來到案發現場,望着電梯裡只剩下半個屍體的現場,深吸一口氣。
他剛從千代田區趕來,再得知出現了疑似超凡事件的情況後,手指不由一抖,心中大爲後悔。
工藤警視正並不是沒有經歷過超凡事件,恰恰相反,他還是東瀛第一個接觸超凡事件的警方幹部。
一年前的八岐大蛇與海德拉事件給予他深刻的印象,他已經不想玩再接觸什麼超凡事件了。
但很無奈,時隔一年後,事件再一次發生,而作爲警方未來的領軍人,工藤警視正備受關注,只能無奈掛帥,解決問題。
“現在是什麼情況?”
工藤警視正鬱悶的開口詢問着現場的法醫,他並不知道這件案子的詳情,路上全程都在和淺間神社的老神官電話交流,根本沒什麼時間瞭解情況。
“前輩,死者名爲北原蒼介,男,34歲,身高167cm,發育正常,膚色偏黃,屍斑呈黑色沉澱,從腰胯部被斬斷,屍體有被撕咬的痕跡....”
撕咬,又是撕咬,真是難搞。
一年前的超凡事件也是與撕咬有關,這更是讓工藤警視正情不自禁地有些瞎想,兩起案件的聯繫也開始清晰起來。
不過光憑這個也無法定爲超凡事件,於是工藤警視正又道:“電梯的監控呢,把監控畫面調一下。”
“工藤前輩,您請看。”
說到這裡,一個年輕的東瀛警察抱着電腦,播放了電梯裡的監控畫面,同時低聲道:“從大門的監控來看,昨晚9點34分,死者北原蒼介與鄰居渡邊正雄一起走進了電梯,可...可從監控上看,從9點34分開始,電梯就沒有任何啓動過得痕跡!”
如同這名年輕警察彙報的這樣,在監控視頻裡,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情況發生,電梯裡空蕩蕩的,毫無人影。
對此,工藤警視正愣了一下,連忙詢問道:“屍體是怎麼被發現的?”
“您請看。”
年輕警察開始將監控快進了起來,直到9點51分才恢復正常,同時不在說話。
而在監控內容裡,北原蒼介的屍體憑空從電梯的天花板上掉落下來,四分五裂,鮮血肆意流淌着,將整個電梯都染成了紅色。
“嘔~”
跟着工藤警視正一起來的幾個年輕的女助理紛紛感到噁心萬分,而身經百戰的工藤警視正倒是還能保持平靜,同時理性道:“和北原蒼介一起進電梯的哪個鄰居呢,他哪兒去了?”
“前輩,我們已經走訪過了渡邊正雄的家中,渡邊正雄的妻子說,渡邊正雄昨晚沒回過家,電話也打不通,不知道去了哪兒。”
年輕警察低聲道:“我們懷疑,渡邊正雄有可能和這起案件有些關聯,也有可能和北原蒼介一樣,已經死在了某個我們還沒有發現的地方。”
“麻煩啊。”
工藤警視正長嘆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來到了案發的電梯前,望着裡面已經乾涸的血痂,強忍噁心感,對着左右吩咐道:“把這部電梯給我挖出來!”
已經發生過靈異的超凡事件,這個時候誰敢進去調查啊?
因此,工藤警視正覺得還是先把電梯整體挪移出來再說,保證安全最爲重要。
不過還沒等工藤警視正繼續說些什麼,他的工作專用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頗爲不爽的打開手機,還沒等他主動開口,手機的另一邊聲音便急促的說着:“工藤,出大事兒了!”
工藤警視正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立馬神情一凜,嚴肅道:“警視總監閣下,發生什麼事兒了?”
“澀谷區的一位頗有名氣的年輕演員死在了自己的家中,被分屍百塊!”
櫻都的警視總監聲音急促地說着:“經過案件的審理與現場勘查,完全沒有任何外人入侵的痕跡,那年輕的男演員...很有可能是自殺!”
分屍百塊結果是自殺?
這個消息工藤警視正是一百個不相信,感覺滑稽可笑、荒誕不經。
但這句話是出自於警視總監,東瀛警界最高職級的人口中,屬於東瀛警方最官方、最權威的答覆,更是讓這件事件顯得格外的撲朔迷離了起來。
就在此時,工藤警視正似乎想到了什麼,立馬開口道:“對了,淺間神社的神官說過,神女橋本茉久抵達了櫻都,警視總監閣下,您有沒有見到她本人?”
“橋本茉久殿下降臨櫻都了?那真是太好了!”
警視總監很顯然不知道這個消息,當他聽到工藤警視正所言,立馬舒服了起來,同時很快就下達了命令:“行了,你不用負責案件了,接下來全力配合橋本茉久殿下處理情況!”
說罷,警視總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掛斷了手機,讓工藤警視正在原地發愣。
工藤警視正:???
不是,我都不知道橋本茉久殿下在哪兒,爲什麼就能這麼幹脆利落的甩鍋啊?
工藤警視正表示十分突然,有些反應不及,只能說一句官大壓死人。
“唉。”
工藤警視正嘆了口氣,忽然發現周圍的警察們都神采奕奕地看着工藤警視正,似乎在等工藤警視正的吩咐。
工藤警視正見狀,輕咳一聲,開口道:“警視總監閣下下達了最新命令,從現在起我等要配合橋本茉久殿下處理事件!”
“將這幢單元樓封鎖,所有的住戶全部趕走,電梯就不要拆了,現在開始,這幢樓的一草一木都不要動!”
工藤警視正瀟灑開口,說完之後如釋重負。
既然橋本茉久殿下都出馬了,那麼櫻都一定又出現了超凡事件,既然如此,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現在,只需要等待橋本茉久殿下找到這裡,與己方進行配合,屆時成敗不由我,毫無壓力可言。
......
“呼~呼~”
短而記急促的呼吸聲在樓道里響起,恐怖而又帶着絕望的嘶吼聲也迴盪在地下停車場內。
一道人影絕望的奔跑在這地下停車場內,步伐踉蹌,在他的身後,一道漆黑的影子窮追不捨,沒有什麼放過他的意圖。
“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
奔跑着的人影正是渡邊正雄,他感到異常的絕望,根本就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只能無助地逃跑。
他親眼見到了自己的鄰居北原蒼介被撲殺而死,原本已經因恐懼而手足無措的他竟爆發出強大的體能,如脫籠之鵠般逃之夭夭,引得那頭殺死了北原蒼介的厲鬼一路窮追不捨。
一路上,渡邊正雄都在絕望與恐懼中奔跑着,而那頭厲鬼隨時都能取了渡邊正雄的性命卻總是在最終一刻放棄,像極了貓科動物在酒足飯飽後捕捉獵物的戲謔。
這頭厲鬼只是將渡邊正雄當成了玩具,一路遛着他玩,一直跑到了這裡,這片地下停車場。
渡邊正雄跌倒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望着一步一步朝着自己逼近的厲鬼,心中恐懼之感更是涌上心頭,他開始大聲求饒,但那厲鬼並沒有任何表現,瞪着那死寂空洞的眼睛,死死地注視着渡邊正雄!
“嗚嗚嗚,嗚嗚嗚...”
就在此時,詭異地哭聲從四面八方涌來,打破了平靜,那頭一隻喜怒不形於色的厲鬼忽的擡頭,望向了一個方向,而此時的渡邊正雄已經有些崩潰了起來。
他聞到了一股極爲濃郁的血腥味,伴隨着這詭異地哭聲,現在傻子都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都跑了一夜,他還能不明白嗎?大抵是又來了一隻鬼!
一隻鬼都讓他感到恐懼絕望,現在又來了一隻,豈不是天亡?
白衣女鬼披頭散髮,從停車場的一輛車後備箱裡爬了出來,渾身是血,擡起頭來,用她那漆黑的眼眸望着渡邊正雄與電梯厲鬼,哭聲越來越重了。
不僅如此,在白衣女鬼的背後更是趴着一個嬰兒,正在死死地盯着渡邊正雄,充滿了渴望。
那嬰兒全身青黑色,一雙眼睛黑如長夜,令人驚悚的是他並沒有瞳孔,臉上掛着血淚。
“啊啊啊——!!!”
渡邊正雄瘋了,他昨晚到今早,這一段時間的經歷簡直是豐富多彩,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精彩,精彩到他的內心根本就承受不了這麼大的精彩!
電梯厲鬼身上的黑霧開始漸漸多了起來,母子鬼看上去很難對付,不過電梯厲鬼可不會怕些什麼,它盯着母子兩鬼,低聲發出嘶吼,似乎在警告着什麼。
鬼類都是渾渾噩噩的,對外界感知能力並不高,初等的鬼甚至沒有凌志只是一臺無謂的殺戮兵器。
稍微強大一點的鬼都擁有了自己的靈智,只不過這些靈智十分低劣,只能幫他們勉強記起生前的部分記憶,可以有規律的獵殺。
而那些可以說話,智商水平與正常人相差無幾的鬼可是鬼類最強大的存在,被譽爲‘鬼王’。
這個名頭是每一個鬼都向往的,那些擁有的部分靈智想要繼續恢復的鬼類都在努力着。
無論是同類相殘還是獵殺人類,他們都在努力的增長自己的實力,以求在短時間內迅速達到一定的水平。
母子鬼想要黑吃黑。不僅吃掉渡邊正雄還要吞噬電梯厲鬼。
而電梯厲鬼也想要吞噬掉母子兩鬼,增強自己的實力,這可以說是一場無法避免的鬥爭了。
而渡邊正雄手足無措,只能癱坐在中央,成爲戰爭勝利者的擁有品,被殺掉、吃掉。
他絕望地閉上了雙眼,似乎已經向命運所妥協,只待閉目等死,一道悽慘的慘叫聲出現在渡邊正雄的耳畔邊,好奇心驅使着渡邊正雄偷偷的睜開了眼。
只見那電梯厲鬼的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枚符籙,在他周圍的地面上更是貼了三四種符籙!
一瞬間,符籙亮起各色光芒,交織在一起,在電梯厲鬼身上點燃,霎時煙霧繚繞,原本不可一世的電梯厲鬼竟生生被這幾枚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符籙給滅殺!
渡邊正雄的視線並沒有在這裡久留,而是看向了另一側正朝着自己緩緩走來的狩衣男人。
只見那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身着黑白相間的狩衣,手中搖着一把摺扇,自信地朝着母子鬼走來,臉上掛着微笑。
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只有身高了,渡邊正雄初步估計了一下,這位神通廣大之士似乎還不到一米六。
不過這並不能代表着什麼,渡邊正雄已經興奮了起來,他知道這一套服飾所代表着什麼。
陰陽師,是在民間傳說中極具盛名的陰陽師!
說到陰陽師,渡邊正雄腦海裡不由想起了一個名字,這個名字從某種程度來說,代表了陰陽師。
渡邊正雄強忍激動,儘可能尊崇道:“大人,您...您是晴明大人嗎?”
“我不是安倍晴明。”
那陰陽師微笑着開口,看向母子雙鬼,微笑道:“我是土御門的現任傳人,吾名土御門黑朔,不要害怕,你現在安全了。”
母子雙鬼的身影開始顫動起來,下一刻竟直接消失在地下停車場內,見此狀,渡邊正雄更是對土御門黑朔仰慕到了極點。
“好了,你打電話報警吧,對警察說,土御門傳人將會重振土御門,櫻都的鬼怪治安,土御門將會全權負責。”土御門黑朔說完,便化爲一股黑煙消失在這裡,讓渡邊正雄更加惶恐了。
渡邊正雄哆哆嗦嗦地起身,連忙撥打了電話,對着警察訴說了自己的見聞:“我...我...”
而在地下停車場頭頂的商城天台之上,原本應該魂飛魄散的電梯厲鬼突然出現在樓道之內,望着在天台上大搖大擺的土御門黑朔,不敢有半分違背之心。
而母子鬼也趴在地上,不敢有任何舉動,免得打擾到土御門黑朔。
而它們所畏懼的土御門黑朔此時此刻正自由自在的沐浴在陽光下,沒有半分的異常,站在天台上,俯視整個櫻都,表情有些陶醉。
土御門傳人?
沒錯,他確實是土御門的陰陽師。
但他也有另一個身份,一個極爲恐怖的身份。
‘沉睡’了數百年的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