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快的恢復到了平靜的階段。
彷彿任何的事情經歷過*之後,便會馬上跌落一般。在經歷了大寶的事情後,生活又一次的停滯了一般。
那段時間,我在醫院陪伴着王大野。王大野的傷勢很重,那匕首直接從後背刺穿了肺部。若不是因爲當時救治的快,或許王大野就死去了。
大寶的傷勢比較輕,腦震盪後當天下午就清醒了。身上也是皮外傷。
公安方面,在當天將罪犯們都一一抓獲,經過審判,我也大體的知道了什麼情況。那些小痞子,都是張強以前的狐朋狗友,張強並沒有欠他們多少錢。至多幾十萬而已。
只是因爲他們都是些毒販。因爲沒有工作,整日的在外面遊蕩,便藉着張強判刑的這一天,而來鬧事。
剛剛一開始的時候,我承認我是有多想的。我不是個傻瓜,我也有自己的思考能力。
那天剛說了我會放棄萬順的職務和資產,第二天就來人綁架大寶。當時,我在慌亂的處理那些事的時候,第六感是有考慮這是否是有人故意那麼幹的。但是,現實的發展,都表明了——不是。
那都是一羣人的藉機取巧罷了。
後來,那些犯人被繩之以法。但是那八百萬卻還遲遲沒有歸還。我知道,這是某些部門慣用的手段。對於一些特大的資產,總是會採取一些手段。
幾天之後,我無暇管理那些資產的事情。都是李沐然去處理。我想幫忙,可是,我並不認識多少人。索性讓他自己去處理吧……
畢竟那段時間還有件事,必須要我去處理,那就是——張強的遺體。
我在幾天後趕到了x市。相關部門出具了各種證書之後,提取了張強的遺體,然後當天直接在x市火化了。
火化的當天,我是在場的。
當將張強的屍體推進火化爐的時候,我也是在場的。
那刻,你們知道是一種什麼感覺嗎?
我覺得,這世界上極少極少的人能體會到那刻感覺。
沒有傷感……
沒有狡詐……
沒有利益……
什麼都沒有的一種絕對的空蕩感!
只是,那種空蕩感,讓人恐懼的無法收拾。是的,那是一種無法收拾的凌亂感。思緒在那一刻,都凌亂的無以復加。讓人不知道該去想什麼,也不知道該去留住什麼。一切都在推進火爐的那一刻,結束。
看着的他的屍體,那具曾近與我相親,與我共眠,與我生活了那麼長時間的一個人,就那麼靜靜的閉着眼像睡着了似的躺在那張鐵牀上,被輕輕的推進火爐中……
化作嫋嫋之煙……
生命,竟是如此的模樣。
捧着張強的骨灰盒出來時,我真的落淚了。
爲我曾經略帶麻木的青春,爲我曾經步入婚姻殿堂時的微笑,爲我們曾經的那些爭吵……爲曾經所有的所有,我落淚了……
生命是如此的輕薄,如此的涼人心底。
人活着,究竟是爲了什麼?張強……你值得爲那個女人這樣嗎?
值得嗎……
我至死未明那種情感……
……
我帶着張強的骨灰回到未央市。
直接的帶到了出租屋。
骨灰盒上的照片是,在看守所裡照的。面容蒼老的像是個四十歲的男人。我摘下來,換上了一張他比較年輕的照片。
將骨灰盒放在了出租屋的一個角落,然後走進了吳鳳蘭的房間。
“回來了。”吳鳳蘭見我進來後,面容“淡然”的說。
“恩,都帶回來了。”我說。
那刻看着她,又蒼老了幾分。那個伶牙俐齒、刁鑽異常的吳鳳蘭,蕩然無存了……
“呵呵,好……”吳鳳蘭,笑着流下了眼淚,“呵呵……老張家啊……我們老張家啊……呵呵……強啊……”
看着她一點點憂傷起來,我輕輕的關上了房門,房間裡她幽幽的哭聲,陣陣的傳來。
劉媽輕輕的走過來,一臉憂愁的說:“讓她哭會吧……”
“嗯……”我輕輕的點頭。
然後,裡面的悲哀之聲慢慢的越來越強,震盪着整個房間。
……
第二天,我開車帶着她去安葬張強。
我記得那個鎮子,雙落鎮……
當車子開到鎮子最大的十字路口的時候,我看見了那個賓館。
就是在那個賓館裡,我懷上了阿木爾。就是在哪個賓館裡,我在我公公死後屍骨未安時與李沐然在那個賓館裡纏綿了一次。
只是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吳鳳蘭,雙手捧着骨灰盒,雙手不斷的在骨灰盒上揉搓,彷彿一件稀世珍寶般的呵護。
到了墓地,聯繫的人已經到達。他們在張強父親的墓碑旁,開挖着一個新墳。
吳鳳蘭坐在輪椅上,一直都很安靜。我推着她,慢慢的靠過去。
吳鳳蘭,很是安靜而空洞的看着那個坑慢慢的挖開。
然後,一個不大的棺材慢慢的被衆人擡了過來,她像是個機器人一般面無表情的將張強的骨灰放在了棺材裡。沒有一絲的不捨似的。
“放棺!”一個人大聲喊道。
一衆人便開始將棺材往裡頭放!
培土……
當第一掀土揚下去時,吳鳳蘭再也控制不住的從輪椅上爬了下來!她是爬下來的……
她的雙腿已經癱瘓,她使勁的想併攏雙腿,可是雙腿卻不聽使喚的大分叉在兩邊……她握緊了墳邊的土,看着衆人在往裡培土,大聲的哭喊着:“我的兒啊!!……我的兒啊!……”
……
時間。
……
半個月以後,暑氣開始氾濫成災。
天氣炎熱的讓人不想看見太陽。
病房裡的王大野已經可以很正常的說話了。前些日子他總是上氣不接下氣。
看着王大野慢慢的恢復正常,我的心裡是有些許安慰的。
“行了,看你好些我也放心了。”我看着他說。
“我沒事的,這點傷!不算什麼。”他倔強的說。
“行了,別逞能了。”我說。
“塔娜,爲了你,我真的可以連命都不要的。看見你沒事,我的心裡就很滿足。知道嗎?”王大野很是深情的說。
“行了,別貧了。明天就出院了,今天再安安穩穩打一天針就好了。”我說。
我剛說完話,門“吱”的一聲便打開了。
二哥微笑着走了進來,“呵呵!怎麼樣!王大野,好點了嗎?”
王大野見是二哥,便支撐着想半臥起來。
二哥趕忙嬉笑着說:“行了行了!坐什麼坐,躺着就行了!呵呵!”
“讓你看笑話啦!”王大野很是熟絡的樣子跟二哥說道。
“笑話什麼?呵,不過,這次真是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妹妹那八百萬可就真的是打水漂了!”二哥說
“我當時也是太激動,生怕塔娜他們吃虧,哪裡顧得了那些。當時撞車也是誤打誤撞的撞上了!哈哈……”王大野開朗的說。
“恩,我知道,那會我和巴圖噶爾坐在後座上差點嚇着!不過,事情總算處理下來了!”二哥普通話依然不是很流利。王大野聽的也是雲裡霧裡的。
“還是你跟巴圖噶爾能打!”王大野吹噓說
“那當然了!巴圖噶爾可是我們阿旗最厲害的摔跤手,弄那幾個小崽子,還不跟殺幾隻小羊羔似的!就是……就是那個李沐然,看着真不像是個男人。”二哥很是小聲的說。
可我也是聽見了的。李沐然雖然打架沒幫忙,可是若不是他那會叫了120,這會王大野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
“李沐然也做了很多的。”我解釋說。
二哥聽後,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看着二哥跟他如此熟絡的模樣,我的心裡也是覺得發毛。這個王大野,拉攏人的本事還真是有一套。才見過幾次面,就將我二哥弄的這麼高興。
“塔娜!”王大野突然喊道。
“怎麼?”我問。
“昨天何律師來電話了。說是關於大寶撫養權,以及張家那些資產的事情,這兩天讓你去他那裡討論一下。”王大野說。
“哦……很急嗎?”
“挺急的,這些事,越快越好!趁着張強剛判刑之後,最好快點去解決。這會何律師還沒下班,你快去吧……”王大野催促說。
王大野說後,我便聽他的話準備去何律師那。
問二哥走不走,二哥卻說想跟王大野聊聊。
當時,我的心就又發毛了……
二哥眼裡恍恍惚惚的,他在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