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暴雨過後,是漫無目的的風聲。
窗外的夜是那般的靜謐,一如牀上梨花帶雨的我……
張強在隔壁打起了悠悠的呼嚕聲,禽獸般的瘋狂過後,他滿足的睡去。
空洞的寂寞感,襲上心頭。像是種無助,彷彿在牢獄之中的無助……
李沐然,你什麼時候能對我說,塔娜,離婚吧!讓我們在一起。
你知道嗎?我好想好想……
……
翌日清晨。
被手機鈴聲吵醒。
拿起手機,是阿爸。
“喂,阿爸。”
“呵呵,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給阿爸打個電話。”阿爸的蒙語,讓我瞬間彷彿來到了草原。他聲音低沉而渾厚,他蒙古長調唱的特別好。
聽着他的聲音,整個人清醒了不少。可是轉而第一時間襲上心頭的是——昨夜張強的狂暴。臉頓時感到一股僵硬感。
“怎麼不說話?”阿爸催促說。
“哦,我聽着呢……”
“最近過的好嗎?”
“好!很好!阿爸阿媽不用擔心,你們的身體都好吧?我哥哥們也都如意嗎?”哪個遠嫁的女兒會將苦,訴說給孃家聽?報喜不報憂,哪個民族都是一樣吧。
“哈哈,我們都吉祥的很。我的小塔娜,什麼時候能回來看看阿爸阿媽?要知道,我們家住上樓房了。還給你留出了一間屋子,阿爸給你用最上等的材料做的牀,要比蒙古包裡的氈子舒服的多嘞!”
“呵呵,謝謝阿爸!我看看過段時間不忙了就回去看看。阿爸,我最近換工作了。現在跟人家一起做開發商,做房地產的業務!”
“好。房地產好。缺錢的時候對阿爸說。阿爸的牧場很大了。你大哥跟二哥都很勤奮,把牧場打理的很好。對了,阿爸這次給你打電話……是因爲巴圖噶爾。”說着,阿爸的聲音又低了很多。
“巴圖噶爾?他?”
“他昨天剛訂婚,我去了。他喝了很多酒,喝醉的時候,他來到我身邊,摟着我的肩膀,哭了……”
聽見父親那略帶悲傷的聲音,我的心隱隱作痛。巴圖噶爾是我的青梅竹馬,若不是李沐然,或許今天跟他結婚的會是我吧。
“然後呢……”
“嗯……”阿爸嘆了口氣,又道:“巴圖噶爾是個忠誠的漢子,他的心很專一,都在你身上。他昨天告訴我,他很想念你。很多時候他路過未央市,都會去你的小區看看你的窗戶,但是不敢打一個電話。他怕打擾你的生活,他太癡心。”
我的心又疼了一下……巴圖噶爾的模樣,在我心裡太深刻。但還是那句話,女人的心就是那麼奇怪,我對巴圖噶爾總是無法勾勒出那種愛情的色彩。
“阿爸。您的意思是讓我給他打個電話嗎?”
“嗯,我們蒙古族,講究做人要像天上的太陽,光明磊落。好好的跟他說一說,讓他放下你追尋他的幸福!你幫他除掉那心頭的烏雲,好不好?”
“嗯,我知道阿爸。”
……
掛斷阿爸的電話,剛要找巴圖噶爾的電話,纔想起自己換了新手機後,很多號碼都沒有了。想再打回去問阿爸時,卻又停在那不想打了。
讓他放下我追尋他的幸福?阿爸或許不曾經歷過愛一個人的感覺吧?哪裡會放的下?就像我對李沐然的感情,怎麼會捨棄的了?
“巴圖噶爾!?”張強忽然出現在臥室門口,一雙狼一般的眼睛異常敏銳而敏感的盯着我。
“不是,是我爸爸。”我看着他裸露的強壯上身,不由的抓了抓被子。當我發現我自己這種動作後,我發現自己竟會怕他了。
“我耳朵不聾,蒙語別的我不懂,但巴圖噶爾我是能聽懂的!‘巴圖噶爾’!”後面,張強用含糊不清的蒙語異常憤怒的唸了一聲。
張強記仇!他永遠忘不了自己曾在省會時,被巴圖噶爾打倒的樣子。那時候他躺在醫院的病牀上,嘴裡說如何如何的不記仇,可是現在他的表現,完全不是那樣的!
“巴圖噶爾要結婚了!我爸問我去不去!”我解釋說。
“你要敢去,我廢了你的腿!哼!”說着他便去了洗手間。
聽見洗手間裡的水響,便悻悻的放下了手機。
……
金鼎大廈27樓,裝修隊伍開始陸續的搬了進來。
28樓的愛巢,變成了我和李沐然的臨時辦公地。李沐然帶着很多的文件和書籍過來,然後,我們便在桌子上開始整理。
各種手續,各種證件,李沐然和我開始一個個的打電話。去人力資源市場找信息,等等等等,我們開始進入了新公司的緊張籌備中。
婆婆那邊,我每天都會去對她彙報一些內容。但真正涉及到保密的東西,我還是對她有所敷衍。
很多時候,在處理事務的時候,都會提前思考這個東西可不可以告訴婆婆,那件事要不要讓她知道。無形當中,這種做法竟讓我的工作能力提高了很多。尤其是在與別人打交道的時候,竟也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整整近兩個月裡。我和李沐然開始頻繁的出席各種場所,政府辦公大樓,酒店,建築施工企業,等等等等……
王立美卻異常奇怪的非常的安靜,安靜的讓我一想到她心裡就涼涼的。她是在等待什麼嗎?她不會那麼輕易饒過我這個小三吧!?
但每當看見李沐然的臉,便將王立美的音容相貌遮蔽了。心想,由她耍什麼詭計吧!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不會輸她的!慢慢來!
但是,很多事情總是這邊順利,那邊就會不暢快。王立美雖然毫無表示,但是不代表別人看不出門道。
那兩個月裡,我和李沐然總是成雙入對,有說有笑。我對他總是不由自主的就多些曖昧的語言和眼神,那時候,感覺再苦再累,有他在身邊就好。所以,總是不由的流露出一些無法遮掩的動作。
他總會偷偷的抱抱我,吻吻我。雖然是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但隨着越來越熟悉,那言談舉止中,便被人窺探出了些許的味道。
於是,很多人在背後開始議論……
李沐然,有小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