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走出了莊家。
莊嚴立即興奮的跟了上去。
因爲,在他看來,現在在莊家已經不符合自己的身份了,從今以後,自己可就是林蕭這位大人物的孫子了,哪會比做莊家的兒子差啊,地位更好了,好嗎?
可惜,莊嚴把林蕭想的太簡單了。
或者說,林蕭的目的現在還沒達成呢。
讓莊嚴去割莊求賢的舌頭,本意是要讓莊嚴痛苦和後悔的。
可沒想到,莊嚴一點也不痛苦,反而顯得很興奮,似乎早就已經受不了莊求賢,想要和莊求賢斷絕父子關係的樣子。
這怎麼可以呢?
既然是懲罰,不讓莊嚴後悔和痛苦,是鐵定不行的。
林蕭想要做到的事,也自然沒可能做不到。
林蕭離開莊家,就是爲了讓莊嚴吃苦頭。
兩人出了莊家以後,莊嚴就屁顛屁顛的跟了上來,掛着討好的笑容,彎着腰,問道:“爺爺。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啊?”
爺爺?
林蕭笑了,上下打量了一下莊嚴,問道:“我們有血緣關係嗎?”
“沒有。”莊嚴笑着搖搖頭。
林蕭又問:“那我承認讓你做我孫子了嗎?”
莊嚴一愣,好像沒有,但隨即笑容變得更加討好,道:“我們在莊家的時候,我不是剛說好的嗎?你就是我爺爺,我就是你孫子啊。大柱哥就是我爹嘛。”
林蕭笑着搖搖頭。
“這只是你自己在這麼說而已。我什麼時候承認過了呢?”
莊嚴急了。
他敢於如此果斷的割老爹的舌頭就是爲了能和林蕭攀上關係。
要是這層關係沒能攀上,那還得了啊?
自己失去了莊家少爺這個身份不說,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頭呢。
因爲,自己過去可是樹立過很多很多敵人的啊。
當時,那些人不敢找自己麻煩,那是怕自己的兩個厲害的部下,以及整個整個莊家在城裡的影響力。
要是林蕭不要自己了,那那些仇家再早上自己,該怎麼辦呢?
莊嚴這麼一想,登時就嚇尿了,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雙手抱住了林蕭大腿,道:“爺爺啊。你可不能這樣對我啊。我們明明在莊家說好的啊。你是我爺爺。你就是我爺爺啊。”
林蕭冷笑起來,擡腳輕輕一踹,就把莊嚴踢翻了個跟頭。
“誰是你爺爺了?我姓林,你姓莊。我們姓都不一樣。別亂認親戚好嗎?我有事,先走了。小夥子,你自己好自爲之吧。”
而後,林蕭就轉身瀟灑的離開了。
莊嚴一屁股坐在地上,如遭雷擊,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樣。
早知道林蕭會不認自己,自己當初幹嘛那麼爽快就答應和老爹斷絕父子關係啊?
莊嚴現在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因爲,莊嚴根本就不敢把這件事聲張出去。
要是消息讓那些仇家知道了,恐怕就不只是哭了,甚至會死啊。
想到這裡,莊嚴心裡後悔的不行,卻已經毫無辦法了,站起身來以後,一轉身就偷偷摸摸的溜進了一處巷道,不見了蹤影。
這和平日裡耀武揚威,走路都大搖大擺的樣子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因爲,現在情況不同了。
莊嚴想要儘快逃出城去,自然不敢在走什麼陽光大道了,什麼地方陰暗沒人,就往什麼地方走。
這樣,知道這件事的人才不會多。
如此一來,自己和莊家斷絕關係的消息也就不會傳的那麼快。
可惜,莊嚴想的很好,現實卻很殘酷。
過去,那些大家大戶的紈絝子弟,以及受了欺負的中下層百姓,早就看莊嚴不爽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報仇,都在忍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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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突然看到莊嚴表現出和平時完全不同的狀態,誰不好奇呢?
一好奇,那自然就會有人打聽這方面的情況。
莊家又不是鐵桶,所有的下人都會守口如瓶。
只要是給一點好處的話,很多人還是會把消息泄露出來的。
就這樣,那些莊嚴過去得罪過的,欺負過的人,很快就收到了準確的消息,皆大歡喜。
而後,這些人立即就在城裡的各個角落,佈置下了天羅地網,等着莊嚴來鑽呢。
而莊嚴爲了躲避這些人的追殺,不可能去找什麼人幫忙,也沒人願意幫忙,自然是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
這樣的話,消息就會閉塞。
莊嚴從東大街八繞七拐,好不容易走了遠路,才終於避開了所有人的追殺,逃到了西大街,正打算要從西大街出去,順勢從西城門逃出去的時候,終於給人堵住了。
莊嚴嚇壞了,哪敢猶豫啊,自然立即掉頭就跑,一轉眼就消失在了巷道呢。
那些人見狀,自然不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紛紛散開,從巷道的各個入口,封堵莊嚴出路的同時,把莊嚴一點點的往死路逼。
就這樣,雙方周旋了整整一個時辰。
莊嚴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小,終於給逼到了一個死衚衕裡。
這下好了,四面八方都是來勢洶洶,面目猙獰,冷笑連連的仇人。
莊嚴嚇得差點背過氣去,撲通一聲,當場就給所有人跪下來,紅着眼睛,求饒起來。
“各位英雄好漢。對不起啊。我莊嚴過去真的是昏了頭纔會做出那麼厚顏無恥的事情,現在我好後悔啊。求求你們放過我吧。只要不殺我,我願意給你們做牛做馬。做一輩子,都可以。行嗎?”
衆人大笑起來,卻沒一個答應的。
所有人對視一眼,反而是把手裡的棍子,鋤頭,還有虎子掂量了掂量,一起往莊嚴靠近。
莊嚴嚇尿了,褲襠登時一熱,眼淚刷刷刷的流下來,開始砰砰砰的不停磕頭,腦門都磕破流血,疼的彷彿要裂開了似的,也不敢停下,哽咽着繼續求饒。
因爲,莊嚴明白,要是過不了這一關,自己真的會死的。
這個時候,他纔開始後悔。
爲什麼自己當初那麼該死,那麼混賬,做出那麼過分的事,還做了那麼多啊。
簡直就是瘋子啊!
“諸位。我纔剛剛成年,年輕不懂事。還望大家大人不記小人過。給我一次悔過的機會,好嗎?只要能饒了我。我真的願意重新做人。求求大家了啊。”
可惜,沒人願意。
“放過你!?呵呵。當初你欺負我們的時候,怎麼就不放過我們啊?我弟弟的腿都給你打瘸了。現在走路都要拄着棍子。你能治好他嗎?”
“就是。當初我們沒求過你嗎?可你聽了嗎?你還不是下手那個狠啊!現在輪到你自己,就想讓我們放過你?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好事啊?”
“兄弟們。還跟他囉嗦什麼屁話?現在他已經不是莊家的人了。打他!”
衆人一擁而上,各種棍子,鐵棒,鋤頭和石頭之類的東西一起招呼,噼裡啪啦,打的莊嚴雞飛狗跳,在地上滾來滾去,鬼哭狼嚎一般慘叫。
莊嚴的兩條腿其實在跟隨林蕭出來的時候,就已經不利索了。
當初莊求賢雖然說出打斷了莊嚴的兩條腿,但其實,下手還是不夠狠的,只是打的莊嚴感覺斷了腿一樣疼罷了。
莊求賢是想讓莊嚴疼的雙腿不能走路,用這種方法瞞騙過林蕭。
莊嚴後來跟林蕭出來的時候,這才還能勉強走路。
但現在,莊嚴的腿是真的不能走了。
這些平日裡受莊嚴的欺負已經習慣的百姓,又豈會像是當初的莊求賢一樣對莊嚴網開一面呢?
他們自然是能下多重的手,就下多重的手,關鍵是要打的痛快,過癮,解氣。
就這樣,過了一天,莊嚴的屍體給人發現在了城西的一條死衚衕裡,無人認領。
後來來了一羣野狗,將屍體吃了,只剩下了一具白骨。
再後來,就沒莊嚴什麼事了,整個城裡終於重新恢復了平靜和安定。
莊求賢也從失去兒子的陣痛中漸漸恢復了成修仙者的平常心理,開始閉門不出,專心修煉了。
至於林蕭,在離開了莊家以後,就又回了一趟開天宗,找秦香的說了關於神君的病症方面的事情。
林蕭詢問秦香清不清楚一種叫做白雲露的藥草。
秦香見多識廣,來了開天宗以後,對各種奇花異草的認知又提升上了一個臺階,已經遠遠超過了在開天宗的時期,自然馬上就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知道。林蕭,你突然問這個草做什麼?這是很稀有的草。”
林蕭道:“神君的事。你也知道了。我聽天劍說,有一種古方可以治療神君的病情,讓神君恢復每天不能保存記憶的症狀,但是,天劍什麼藥物都齊全了,就差一棵白雲露。你能不能替我去採一棵回來?”
秦香笑着點點頭,這沒什麼好猶豫的。
因爲,出去採集這種奇花異草本就是秦香修仙的起點,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好。但是,這東西在這附近恐怕沒有。你得給我一年時間才行。我得遠行。至少要行千萬里路,去西邊的盡頭纔有可能找到。”秦香笑着回道。
林蕭卻是一驚:“這麼遠?千萬裡的路的話,豈不是很危險?”
秦香點了點頭。
“是啊。那麼遠的路,不危險也不可能吧。現在外面妖族橫行,還有魔族。但我總不能不去吧?神君不是你最重要的徒弟嗎?”
林蕭心中登時一片溫暖,突然緊緊握住秦香的手,道:“那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秦香甜甜一笑,把手從林蕭手裡抽了回來,放在林蕭手背上,輕輕拍了一拍,眼神溫柔,一副充滿了幸福的樣子。
“那可不行。你是一派之主,我出去的話,開天宗需要你自己看着呢。還有,神君那邊,萬一再出什麼事,你要是不在,怎麼辦?別小瞧我。我好歹是你開天宗採藥部的部長。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