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5章 掌紀司第一都使
自說自話決定了晏姿的位置，許易又道，“我的事說完了，該你們了，老方, 你來說，揀最緊要的說。”
“許兄，你的時間不多了，三日前，清吏司就來員傳訊了，要你確定去向, 不然就轉作流官了，再候實在差遣, 誰知道要等到猴臉馬月。”
方掌事一聲說罷，滿場衆人盡是焦急神色，顯然，第一着緊的皆是此事。
說來也非是衆人小題大做，實在是許易根本沒意識到他如今的地位是何等顯赫。
沾星即爲貴，餘下皆灰灰。並非僅僅是句順口溜，而是實實在在的經驗總結。
就拿方掌事來說，即便許易擂戰全勝，揚威淮西，方掌事幫着操縱賭盤，賺下不菲資財，可方掌事仍舊沒有投效之心，和許易親近，心頭想的仍舊是巴結許易假扮的那位高人。
直到許易恩科奪魁，成就二級星吏，方掌事才陡然緊張起來，第一時間就趕來了這冷陽峰。
哪裡知道許易一走, 便沒了蹤影，他可跟着急壞了。
一個二級星吏，本身就意味着絕大的資源，即便附以尾翼，也能飛騰千里。
“老蔡，自我離開那日算起，今天是第幾日？”
“沒，沒問題，哪有什麼問題。”
算上在圖書館折騰的那天，明日，一月休假就到盡頭了。
喝聲未落，許易已消失不見。
身着青袍的朱大人，相貌堂堂，尤其一部大鬍子，配上胸前的那顆明顯，看上去極有官威。
這許久時間，許易的確考慮清楚了，入掌紀司。
“朱大人言重了，許某閉門修行，竟忘了時辰，慚愧慚愧，沒誤大事吧。”
“僥倖，許某完全是僥倖。至於入哪個部門，許某也確有考量，思來想去，還是入掌紀司，這也是昔日恩科錄官使盧大人對在下的一點希望。希望在下能入掌紀司，爲我淮西吏治之刷新，做出些許貢獻。”
“怎麼，朱大人有問題麼？”許易忽地，攏了攏袖子。
許易心念電轉，含笑道，“朱大人說的哪裡話，都使便都使，正如朱大人所言，許某的確沒有爲官經驗，先歷練歷練也屬正常。如此，請朱大人速速辦理手續吧。”
這操作起來，就大有文章可做，豈會盡如他許某人心意？
許易連連抱拳。
朱大鬍子怔了怔，直直盯着許易。
朱大鬍子笑道，“馮都使當時只是副都使，轉升星吏後，才調作都使。的確，區區一介都使之位，是有些配不上許大人的品級，這不是情況特殊麼，高階低職，也不是沒有過，何況，許大人也是第一次履職，缺乏爲官經驗，配以低職，卻也符合慣例。當然，許大人若是認爲不妥，向上面的大人反應，也是應當，下官就不奉陪了。”
………………
說來，他也計算過時日，卻忘了兩界相隔的四倍的時間流度，只是約數，而並非確數，這一誤差，竟又弄個手忙腳亂。
“第二十八日。”
朱大鬍子道，“哪裡會誤事，你本來還在休假期，是老秦太急，這才提前騷擾，來了就好。對了，還不知道許大人想去哪處衙門呢？說來，如大人這般恩遇，極是少見，路庭竟罕見地任由大人擇取官職，這是多少人羨慕也羨慕不來的呀。”
許易眉頭緊皺，此事果真非小。
許易不怕爭權，他要的只是一個事權，只要握了事權在手，他就有的是辦法將事權變作真正的權力。
的確，他老老實實來走流程，就是不願太過特立獨行，觸碰大家都墨守的官場規矩，卻沒想到姓朱的竟當他許某人完全不識數，一巴掌直接糊到了臉上來。
許易微微皺眉，“若我沒記錯的話，馮庭術還未升任星吏之前，便擔任計戶司第三都都使吧。”
他簡直出離憤怒了，姓朱的到底是什麼意思，真當自己不敢翻臉。
朱大鬍子勉強笑了笑，迅速地替許易辦理了入職手續，發了個玉牌，交代許易明日辰時，於掌紀司所在的重劍峰山門處等候清吏司來員，送他入掌紀司赴任。
許易接過玉牌，道個謝，行出門去。
“等我回來！”
至於擡出盧大人，完全是作個擋箭牌，他很清楚，上面一根針，下面千條線的道理。
至於進掌紀司，許易哪裡會真爲刷新淮西的吏治，說穿了，還是爲了手中的權柄，以及權柄背後的修煉資源。
許易話罷，朱大鬍子明顯怔了怔，“入掌紀司？許大人可想好了？此司非比尋常，其中道理，想必許大人也有了解，不用朱某多言。朱某隻說一條，如今這掌紀司，可沒有空閒職位，一個蘿蔔一個坑，塞得滿滿當當，許兄若真要入鎮其中，目下就掌紀司第一都還缺個都使，不知許大人可願就任？”
“許大人好氣度，下官佩服，佩服，自打朱某在清吏司當差以來，二十多年光陰，從不曾見過像許大人這般淡定之人，有句話怎麼說來着，視功名如浮雲，以前只當是謬傳，今日信矣。”
故而，他擡出路庭的大人物來，爲自己壯壯聲色。
老蔡滿面愁容，他亦指望許掌門飛黃騰達，好讓他也跟着沾光。
淮西的幾大部門，他都盡心研究過，三司一衛，盡皆實權在握，可真要分出誰權柄最重，無疑是掌紀司，有掌淮西風憲之重權，現實的情況也是如此，各大勢力集結於掌紀司，爭權不休。
劍南路路庭的確允許他自擇官職，可歸結到底，具體操作還得由淮西府來進行。
許易趕到清吏司時，已近落衙時分，好在這位清吏司第二都的都使朱大鬍子，肯給面子，便在公廳接待了許易。
朱大鬍子直將許易送出門外，看着他消失不見，這才返回廳中，一道身影緊隨其後，躍了進來，還未落穩，便傳音道，“如何了，那傢伙去了哪家衙門？”赫然正是馮庭術。
“掌紀司第一都都使。”朱大鬍子傳音道。
馮庭術怔了怔，默然不語。
今天三更。心態有些失衡，有些卡文，儘量把握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