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0章 真龍皇氣
“還請玄機兄明言，此物如何使用。噢，忘了，應該先請玄機兄言說，想從許某處換些什麼？”
許易含笑說道。
皇玄機驟然拜倒於地, 顫聲道：“玄機斗膽，想求先生帶玄機脫出此界。”
許易眉心一跳，轉念一想，又釋然了。皇玄機這等老謀深算之輩提出此要求，卻是再合理不過。
什麼陰尊，什麼地魂符，都比不上脫出此界來的實惠。
以皇玄機的資質，能在此界混成絕頂人物, 進入北境聖庭後, 必定如魚得水。成就陰尊，對他而言，易如反掌。
透過表象，看清本質，這才符合皇玄機的身份和能力。
沉吟片刻，許易道：“我可以答應你。現在該你來告訴我，此物到底有何妙用。”
對如今的許易而言，要帶一個人脫出此界，並非難事。神念空間本身已足夠穩固。
想當初他還未修得神念，便用分魂織就了空間，帶走了晏姿和瑞鴨，如今只一個皇玄機，自然易如反掌。
“我苦苦在龍河中搜尋數年，才於近日將之捕拿，特來獻給先生。先生切莫小看這真龍皇氣，最純粹的本源能量，稀世難求，用之療傷，無論陰魂肉身，所受之傷再是嚴重，一絲真龍皇氣便足以治癒。用之祭煉法器，則神兵立成，用之煉製丹藥，則多出神丹。如此萬能萬用之寶，玄機以爲也唯有先生放能當之。”
聽得此問，許易的回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誰能想到, 堂堂感魂強者, 皇族苗裔，於一界中呼風喚雨的人物，竟生此婦人之態。
皇玄機道，“正是如此。說來，我最後尋覓到這真龍皇氣也是天意。先生可還記得上一遭先生出現在此界，聽聞我身死的消息。那一場滅國之戰，我受好幾位感魂強者的圍攻，重傷之下，迫不得已動用秘法，逃進了地宮。”
許易沉聲道，“當然記得，怎麼？這真龍皇氣和那九霄真龍劍有關？”
許易道，“想來是這真龍皇氣，能脫離九霄真龍劍而獨立存在。”
皇玄機道：“先生還記得那把九霄真龍劍否？”
那個已消失了太久的悽絕女子的形象，又再度於他腦海中浮現，他心口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修行到皇玄機這個地步，整個世界便成了那個狹小的箱子，數十年的絕望堆積一處，會產生多麼可怕的壓抑。
“本來就極重的傷害，因爲動用秘法，不但肉身崩潰，陰魂已到瀕臨潰散的地步。便在這危急關頭，我於地宮中捕捉到了正在地下龍河中奔騰跳躍的一毫真龍皇氣。”
如今他的見識已算得上廣博，卻依舊不曾聽說過什麼真龍皇氣。
他當然記得九霄真龍劍，當年皇場一戰，若非他服下化妖丹，早就死在這九霄真龍劍牽引的可怕雷霆攻擊下了。
皇玄機老臉一紅，“是玄機又犯毛病，在先生面前班門弄斧。想必先生已經猜出，這般九霄真龍劍有此威力，全靠其中蘊養了一縷真龍皇氣。”
皇玄機道：“大越國史有載，此劍乃開國君主持之橫掃天下，方纔立下大越國根基，更詳細記載了此劍的種種靈異。不知先生知曉否，此九霄真龍劍，緣何有如此神異？”
可以想象，如今這狹小的箱子才破開一點光亮，對皇玄機而言，無異於照亮了整個世界。
許易笑道：“你直言無妨，我信得過你。”
“當時，我的肉身已近死亡，七魄正在消散，陰魂將將離體，便想着就是身死道消，也不能讓這真龍皇氣讓外人奪去。便動用大越皇室歷代相傳的秘法，收取了真龍皇氣，豈料那一毫真龍皇氣分出一絲，進入了我的身體。異變陡升，將死的七魄竟有復原之兆。”
“非但如此，已經離體，漸漸潰散的陰魂，也有了重生之兆。靠着這一毫真龍皇氣，重傷瀕死的我，宛若實現了重生。只可惜我當時受傷傷重，又兼這真龍皇氣自有靈性，我方將那一毫真龍皇氣，攝來一成，剩下的真龍皇氣遁走，飄然無蹤。”
“我等暗衛與大越皇室，爲何不惜民力開鑿龍河，打造鎮魂國碑，將此九霄真龍劍封禁於龍河之中。單單只是爲了讓萬民的信仰之力，蘊養此劍嗎？”
許易也不催促他，回身在老槐樹下石桌邊坐下，排開茶具，點燃紅泥火爐，烹煮着一壺美人舌。
“其實，便是先生要我詳說這真龍皇氣爲何物，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知曉這真龍皇氣乃是天地間，最純粹的一種本源力量，得造化之妙，神奇萬端。”
聽聞許易答應，皇玄機緊繃的神經頓時一鬆，繃直的背脊陡然一軟，癱倒在地，語帶哽咽地不住道謝。
“奈何人力終究敵不過天意，九霄真龍劍在皇場一戰被先生毀掉，殘存的真龍皇氣無處可依，便隱匿於龍河之中，徘徊經年。連我也不知它的存在，只以爲隨着九霄真龍劍的譭棄，殘存的真龍皇氣已經煙消雲散。”
許易卻絲毫不覺可笑，他能理解這種長久壓抑而產生的絕望。就像人被封閉在一個狹小的箱子內，經年累月，肉身的傷害可能極小，對心理精神的打擊卻超乎想象。
“這關子賣的？是你問我，還是我問你。”
“九霄真龍劍的絕大威力，全靠此真龍皇氣得來，而我等暗衛與大越皇室耗盡國力，引龍河，鑄國碑，聚信仰，皆爲了恢復這把九霄真龍劍因頻繁使用而逐漸衰微的真龍皇氣。”
失態是正常的，不失態反倒不正常。
許易訝道：“真龍皇氣？”
皇玄機恢復了鎮定，身形一展，躍到近前，抱拳道，“讓前輩見笑了，這是一毫真龍皇氣。”
說罷，遞過一本冊子，說道：“冊子上乃是玄機平素記錄的關於真龍皇氣的一些要訣，以及收納法門，還請先生收下。”
爲了脫出此界，皇玄機真就豁出去了。
真龍皇氣能生死人，復魂魄，單此一點，便有成爲稀世珍寶的資格。
皇玄機自知其極貴，可爲了打動許易，獲得脫出此界的機緣，他認爲，這些復出，是值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