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務所的人送你回來的，你在燈塔基地裡面好幾天不閉眼的工作……大家都很擔心你，我也很擔心你。你被送回家的時候臉色好難看，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韓瞳是用極其認真的語氣講出這句話的。
“唔……我知道了。抱歉，以後不會再逞強工作了。”
“這，這還差不多。”見到自己的說教似乎起了作用，韓瞳滿意地點了點頭。
顧異不是什麼偏執的人，他也懂得“磨刀不誤砍柴工”的道理。
之前的兩個月裡，之所以會靠着磕腦域血清，幾乎不眠不休地去工作，只是因爲在燈塔基地裡面他感受到氛圍就是那樣的，親眼看着病牀上昏迷着的林窈心和陳有恩，他沒有辦法讓自己停下來休息。
但現在從燈塔基地的環境裡面跳了出來，顧異也有心休整一下，換一換狀態，正好目前Z空間通道的事情剛到了瓶頸。
“我睡了多久？”看着韓瞳那一臉認真的樣子，顧異久違地笑了笑。
“差不多一天了吧，你是昨天這個時間被送回來的。要吃點東西嗎？我去給你做。”
“原來我睡了這麼久，難怪會感覺這麼餓。”已經決定歇一會的顧異，當然不會拒絕韓瞳的投食。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之後。
擁有強悍女友力的韓瞳，在餐桌上擺上了一份紅蝦海鮮飯，一份鳳尾魚麪包片和一碟小土豆橄欖牛肉。
這一份套餐顧異當初落難到大洋區的時候也曾吃到過，後來才知道這是韓瞳做的最好的三道料理。
“那麼韓瞳，我開動了！”
在燈塔基地裡面幾乎沒有正經吃過飯的顧異，他那禁慾了許久的味蕾，在美食的撩撥之下再次變得敏感起來，足以讓他把一切都拋在腦後，縱情享受味覺衝擊帶來的快感。
而韓瞳只是眼眸裡面盛着笑意，靜靜看着顧異大快朵頤的樣子。同時，還不忘順手給邊上的大表哥加上一勺飯。
飯桌上是最容易發生交心交談的地方。
等到顧異混了個半飽的時候，兩個人也不再繼續保持一個吃一個看的狀態了，顧異開始和韓瞳講起了自己這些天在燈塔基地的一些經歷和見聞。
“從馬加丹基地俘獲過來的那臺計算機已經修復得差不多了，現在也基本可以確定這臺計算機就是打開Z空間的通道，但是這條通道卻一直沒有辦法被打開，就好像是……少了一枚開門的鑰匙一樣。”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以後，顧異在鳳尾魚麪包片上又狠狠咬了一口。
“少了什麼？”
韓瞳把話題有重新拋回給了顧異，她深知要做一名好的聽衆，其實就跟相聲的捧哏差不多，重點是“聽”，而不是“說”。
“不知道。嗚姆，那臺計算機上有些奇怪的微型設備，粒子的發生器，還有對撞機，像這些用途不明的設備我們都修復好了，但是……就是缺了什麼。”顧異一邊咀嚼着鮮酥的鳳尾魚，一邊上擡眼皮做回憶狀。
“唔，那臺計算機明明在馬加丹基地地下室的時候，還是可以工作的。”韓瞳也給自己撕了一點麪包。
其實不單單是能工作，那臺奇怪的計算機，在馬加丹基地的時候，可是將三百多號人的意識統一拉進了Z空間。
現在它到了燈塔基地以後，即便被修復好了也還一直處於裝死的狀態，這其中肯定還有些顧異等人沒想明白的要點。
“是啊，馬加丹基地的時候它還是能用的。明明已經盡最大可能將它修復還原到射線爆發前的狀態了，除了，嗯？等會……”講着講着，顧異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時之間只感覺手裡的鳳尾魚它都不香了。
“除了什麼？”
“除了佐拉。”
馬加丹基地發生射線爆炸的時候，顧異是距離那臺計算機最近的人。
在爆炸發生的前幾秒鐘，顧異是記得在計算機的屏幕上面曾見到過佐拉博士那張扭曲的臉的。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在爆炸發生之前，佐拉的數據本體是寄存在那臺奇怪的計算機上的。
在從雪原區回來的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裡面，顧異和菲茲等人已經把計算機修復到和當初相差無幾的地步。
要說真還可能存在什麼關鍵性不同的話，只有可能是這個——
當初的計算機內部有佐拉博士的存在，而現在的計算機，只是一臺沒有內在靈魂的軀殼。
“雖然有些難以理解，但好像真的有這個可能，那臺計算機必須要在‘電子生命’的內置操控之下，纔可以運作起來。”顧異把手裡的食物放下，目光變得嚴肅且認真起來，“沒錯了，目前只有這樣一個可能性。韓瞳，你可真是我的繆斯女神！”
之前可能是因爲每天沉浸在高強度的工作之中，顧異都沒有怎麼往這方面去想。
事實證明，適當的休息果然是有用的！
“唔……我也沒有那麼厲害啦。”韓瞳沒有去燈塔基地裡面研究過那臺計算機，所以對於顧異的推論，她沒有辦法發表看法。
不過看着顧異那張認真的臉，她莫名有一種“這下好像穩了”的感覺。
……
在想到內置“電子生命”很可能是破局的關鍵所在以後，顧異馬不停蹄地聯繫上了菲茲，講明情況。
菲茲在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思考以後，對顧異的想法表示了初步的認同。
事務所內兩個對機械工程最有話語權的人都這麼說了，進下來的測試方針當然就會順着顧異的意志去做。
不過，問題也隨之而來。
上哪去找個“電子生命”安裝到那臺奇怪的計算機裡面呢？
本來要是星河沒有去Z空間裡面當內鬼的話，它應該是執行這個行動的不二人選，但它斷開了連接，這事情就得另謀高就。
眼下，關於這個人選，有兩個備選的方案。
一個是顧異再按照當初星河的模板，再造一個人工智能出來。
不過這個辦法風險有些大，要知道當初顧異製造星河的時候，是隻搭建起一個基礎的框架，然後給個自主學習程序，就讓它自我發展，玩養成play的。
沒有足夠的時間，新人工智能沒有辦法成長到能獨當一面的地步。
甚至，新人工智能養出來，會不會像星河那樣乖巧懂事都還得兩說。要是一不小心養出個奧創二號來，這不是添亂嗎？
所以，一號方案得慎重考慮。
不過除了這個選項以外，顧異等人目前還有另外一手選擇。
那就是意識數據化，目前就“住在”燈塔基地裡面的，林窈心的母親，方如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