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孫孫驚奇於葉凡塵的決定,他從仙門中逃出,不過也就是前三年的事,這麼短的時間,修爲也沒有明顯的飛躍,按道理應該找一處深山老林,刻苦修行,以伺復仇,故而錢孫孫才提出給他時間,自以爲掌握了葉凡塵的死穴。
錢孫孫卻不知道,葉凡塵在父親的指點下,要冒險重歸仙門,尋找木屬性功法,使其算計落空。
兩人架起遁光,一前一後飛向空中,發現葉凡塵確實是往九宮山方向前進,錢孫孫暗想交易很可能是談不成了,不甘之下,開始站在葉凡塵的角度替他思考,嘴裡嘮嘮叨叨個沒完。
“我看你也不像蠢笨之人啊,這時候回仙門,你可要陷入衆矢之的,你的對頭是元道峰,仙門中地位最尊崇的領袖門派,多年來諸派對它言聽計從,若是發現你的行蹤,可不會像胖爺這樣好心,出手勢必狠辣,元道峰懸賞你的獎勵,也不是一個小數目,足以使一些尊主都動心,他們的修爲普遍在物我期,最低也是天人上品,豈是你能夠抗衡的!”
葉凡塵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錢孫孫所說不假,正因爲危機重重,葉凡塵當日才藉故擺脫梅兒,不肯帶她同行。
“不過晚輩既然敢去,自然有我的打算,不勞前輩掛懷。”葉凡塵的聲音裡透出一絲篤定。
自從修行以來,葉凡塵行事素來謹慎,不打無準備之仗,這一次,也早就在心裡制定好了計劃,到了仙門後如果遇到敵人,該如何自保,如何與他們周旋,故而錢孫孫的話,只當是耳旁風。
錢孫孫見葉凡塵不爲所動,心裡一陣鬱悶,他的任務雖然是將葉凡塵帶回仙門,也只是受人之託,就算延誤些時日也無礙,若是葉凡塵肯爲他鍊金,錢孫孫就會獲得很大的好處。
“說起來,前輩是受何人之託來找我,對此事晚輩倒有幾分好奇,不知道前輩肯不肯坦然相告?”仔細想來,錢孫孫的立場有很多曖昧之處,如果真是來追捕他,又豈會這樣好說話,一雙眼睛不由自主緊盯着錢孫孫。
錢孫孫的嘴
角勾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一陣微風吹起了他的頭髮,使他顯得仙風道骨,令人猜不透他的想法,短暫的沉默後,錢孫孫擡起手臂,晃動道袍,伸出兩根手指,用力地搓着。
“一座金山,回答你一個問題。”錢孫孫義正言辭地說,心裡得意地想到,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
葉凡塵忍不住停在空中,注視着錢孫孫,目光裡多多少少有一絲欽佩,虧他能這樣的執着,虧他能想出這種主意,不過他確實很想知道答案,便點了點頭,同意了錢孫孫的要求。
“其實你應該想得到的,天底下最關心徒弟的莫過於師傅,胖爺我看在雲明子那個老傢伙的份上,纔來尋你,自從你離開了仙門後,他一直致力於爲你辯解,希望有朝一日你能重新迴歸,這次他懇求我秘密將你帶入上玄門,似乎是有很重要的話說。”
雲明子恩師,聽胖子提起此人,葉凡塵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哀傷之色。
“我十二歲遇到雲明子老師,跟隨他來到九宮山下,深受他照顧,若是沒有發生後來那些變故,我本該進入上玄門,跟隨他老人家修行,卻不料遭到雲非子陷害,被趕下九宮山,此後輾轉飄零,隱姓埋名進入大龍宗,恩師卻時常以我爲念,這些年,我沒有見他一面,也沒有和他說好好談過,爲人弟子,實在不孝......”說着說着,葉凡塵長長嘆了口氣。
“好小子,算你還有良心,老雲要是聽到你這些話,一定會老懷安慰。”錢孫孫也露出正色,緩緩開口。
“不過你可別忘了,欠了我一座金山。”說完後,錢孫孫又忍不住賊兮兮地補充道。
葉凡塵點了點頭,既然答應,就一定會做到,這是他爲人的準則,忽然又想起一事,注視着錢歲歲,有些緊張地發問。
“前輩可知道大龍宗的近況,我的那些生死兄弟,在萬仙會後,境遇如何?”這個問題是葉凡塵迫切想知道的,當日同伴爲保護他犧牲了好幾人,最後葉凡塵幸運地逃出了聞人清的魔爪,同門兄弟們卻還留在仙門中
,令他牽腸掛肚。
錢孫孫沉默了一陣,又伸出手指,在葉凡塵面前搓動。
“一個問題,一座金山。”
葉凡塵心裡焦急,連忙點頭答應,錢孫孫嘿嘿一笑,搖晃着肥大的腦袋。
“胖爺素來不關心外界的事,大龍宗這個門派,還是從雲明子那個王八蛋嘴裡聽到,你問我他們近況如何,胖爺也只能老老實實回答一句,不知道。”錢孫孫說完,眼裡浮現出一絲狡黠,得意地注視着葉凡塵。
“不知道?”葉凡塵的眉頭皺起,良久才嘆息一聲,此事也許要回到仙門後,通過向旁人打聽才能得知答案。
“現在,你欠我兩座金山了。”錢孫孫伸出兩根手指,臉上笑逐顏開。
“沒有答上的問題也要付出金山,這樣不太公平吧?”葉凡塵雖然不在乎得失,還是下意識開口。
“誰說沒有答上,胖爺可是講了老實話,總要給點開口費吧。”錢孫孫理直氣壯地說,一雙小眼睛死死盯着葉凡塵,生怕他反悔。
“好,兩座就兩座,我還想問一個問題,若是你能答上,我再給你煉三座金山,若你答不上,就只有一座。”葉凡塵猶豫了一下,再度開口,臉上帶着一絲惆悵,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極爲重要,他很希望錢孫孫真的能夠答上。
遙望着遠方的一朵白雲,葉凡塵的心也漸漸飄遠。
“你知道雪輕柔的近況嗎,她好不好?”
錢孫孫凝視着葉凡塵,半晌,點了點頭,只是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個三個字,她很好。
“身爲三清宮歷代最優秀的弟子,她當然會很好,怎麼會不好?”錢孫孫說得理所當然,其實這個問題就算不問,葉凡塵也應該想得到,這也是關心則亂,唏噓間,兩人又開始趕路。
雖然又要多給錢孫孫煉三座金山,葉凡塵的心情卻平靜了許多,許多事,等他回到仙門便可以一一探訪,何必操之過急。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一段時間後,兩人來到九宮山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