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樣的請求有點強人所難,可是如今想要阻止妖族前來,只有你我二人一起念動滅妖經,用元神形成一道封印這唯一的辦法,時間緊迫,已經來不及召集瓊華派的弟子,如果你不願意這麼做,我也會犧牲自己,去爭取那一線生機,雖然兩個人更有把握,憑我一人,應該也能拖延一小段時間,你也可以藉此機會通告整個仙門,說不定會因此成爲英雄!”
雲瑤拋給葉凡塵的,是一個極爲艱難的抉擇,卻要在短時間內立即作出決定,因爲妖族籌備了數千年,此刻想必正迫不及待地向仙門進發。
“這裡爲什麼會有一條幽冥鬼路。”在緊要關頭,葉凡塵忽然問了一個看似無關的問題。
雲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臉上浮現出哀傷之色,紅脣緩緩開啓。
“無論是碧落派,還是瓊華派,多少年來,爲守護碧落星辰的封印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生者死,死者生,幽冥鬼路,這十個字的意思是,踏入此地者,必定會爲守護秘密而死,雖然直到隕落都要守在這裡,卻會活在後來人的心中。”
幽冥鬼路,其真正的涵義原來是這樣,葉凡塵心裡一陣悽然,對瓊華派的歷代尊主浮現出強烈的崇敬之意。
她們究竟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情踏上這條幽冥鬼路,一個個風華正茂的女子,卻要老死在空無一人的洞天中,一切都是爲了守護天下蒼生,這是怎樣的一種高尚的情操,和堅定的信念。
“我輩修士,何懼一死。”葉凡塵緩緩地說,臉上帶着平靜之色。
雖然對葉凡塵來而言,死就意味着他再也無法完成想做的事,然而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爲了拯救天下蒼生,捨生取義是唯一的選擇,葉凡塵又豈會任由妖族蹂躪這個世界,他的親朋好友同樣會受到波及。
“葉凡塵,本尊這就將滅妖經傳給你!”雲瑤咬了咬嘴脣,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可此時必須當機立斷。
一段艱澀的經文出現
在葉凡塵腦中,這就是碧落派的滅妖經,專門用來降服一切妖魔的無上秘法,得到它的代價,是葉凡塵必須要付出性命,與雲瑤一同化作封印,阻止妖族來臨。
“葉凡塵,我代表瓊華派,代表天下蒼生謝謝你!”雲瑤緩緩閉上眼睛,一顆淚珠從她的臉上淌落,如果只是她自己去死,倒也沒什麼,畢竟從當上尊主的那天起,她早已接受了這樣的宿命,可葉凡塵完全是被自己連累。
葉凡塵超卓的天賦,她也曾有耳聞,這樣一個本該前途無限的驕陽,卻願意陪自己一起犧牲,她的內心深處又怎麼會不感動。
“以我之身,化爲封印,生生世世,不入輪迴,封在魂在,封破魂散!”雲瑤誦唸着滅妖經的最終一段,一道道咒文纏身,體內的真元力、生機、壽元劇烈地消散,化爲一股封印之力,葉凡塵也跟着她誦唸,兩人的聲音一時間重合在了一起。
感覺到身體逐漸變得虛弱,彷彿渾身之力都被抽走,葉凡塵擡起雙手,發現它們漸漸變得透明,身旁的雲瑤同樣在消散的過程中,兩人的目光在這個剎那對在了一起。
“我可以......再叫你一聲小塵兒嗎?”雲瑤注視着葉凡塵,葉凡塵也同樣在注視着雲瑤。
“嗯。”
意識一陣模糊,葉凡塵的修爲畢竟不如雲瑤,終於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即便如此,他的身體還是在不斷化成封印,雲瑤見到這種情況,忽然緊咬着嘴脣,伸出玉手,緊緊地抓住了葉凡塵的手。
“與君同死,雲瑤今生無憾!”最後,雲瑤的嘴角勾出一個哀傷的微笑。
她想起了與葉凡塵相遇的一幕幕,還有他一路上保護自己的英姿,雖然當時雲瑤的一魂化身給他施加了一些暗示,其實以葉凡塵堅如磐石的心志,始終還是能夠抗拒,可他還是保護了她,在短暫的相處中,雲瑤發現葉凡塵是她憑生很少見到的那種善良、正直、心無雜念的人,特別是最後他能毫不猶豫地選擇和
自己化爲封印,更是足以說明一切。
如果兩人能早點相遇,該有多好,雲瑤的內心中發出一聲嘆息。
就在葉凡塵和雲瑤將要化爲兩道光芒,飛向碧落星辰的一刻,葉凡塵的眼睛忽然睜開,一股極爲陌生的氣息從他的身上透出。
這突如其來的異變,使雲瑤陷入震驚,她清楚地看到,葉凡塵那雙清澈如水的雙眸變得冰冷無情,一股金色的光芒,從他的眼中透出,就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以審視的目光注視着自己的雙手,又轉過頭看了雲瑤一眼,葉凡塵的嘴角高高揚起,勾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嘴裡喃喃自語,說了一句什麼,聽到那句話的瞬間,雲瑤的瞳孔一陣劇烈地收縮。
碧落星辰渾圓的球體上,忽然涌起一團妖霧,隱約能看到無數妖族騰空而起,向這裡飛來。
葉凡塵緩緩低下頭,眼中透出一絲輕蔑之色,慢慢擡起了手掌,向前一伸,伴隨着一道劇烈的光芒,那些妖族頃刻間被吞噬,隨着光芒散去,妖族的大軍消失無蹤,竟然被葉凡塵的攻擊輕而易舉地毀滅。
目瞪口呆之下,雲瑤的俏臉上淌下大顆的汗珠,她簡直不敢想象,世上居然有這樣可怕的人,這樣恐怖的力量。
“你究竟是誰?”雲瑤忍不住問道,葉凡塵卻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遙望着碧落星辰,良久之後,嘴角才勾出一個殘酷的微笑,再次用低沉的聲音說了一段話。
於此同時,葉凡塵的額頭上浮現出一個玄奧的符文,將手掌放在額頭上,隨着手掌拉開,一條金光凝成的鎖鏈被葉凡塵從額頭上抽了出來,隨風漲大,隨着葉凡塵的手臂甩動,那條金燦燦的鎖鏈穿越了茫茫星海,通過了古仙人的封印,抵達了妖族所在的那個世界,整條鎖鏈將那顆渾圓的球體一圈圈纏住,隨着葉凡塵嘴角揚起到最高點,他的手臂猛地一拉。
碧落星辰頃刻間爆開,整個球體瞬間四分五裂,呈現在雲瑤眼前的是一副毀天滅地的景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