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半個時辰前所發生的事,當我走進大廳時,忽然有一個黑影閃過,我當時還以爲是眼花了,隨後就發現在供奉歐冶子的神壇上放着一個白色的信封,寫着斗笠人敬上五個字,我把那個信封拆開一看,裡面的內容居然是要挑戰我們鑄劍閣,我當時大驚失色,連忙呼喚師兄們過來,大家圍聚在一起看那封信,最後經一名師兄提醒,纔想到要通知掌門和諸位長老。”
鑄劍閣內,一名蜀山弟子跪在長青散人面前,一五一十地訴說着經過,長青散人坐在一張花梨木雕成的太師椅上,手裡拿着一封書信,雪白的信紙上,有一行挺秀的字跡,在信的最下方,有一個斗笠形狀的標記。
信的內容如下:蜀山諸位師兄、前輩在上,請受不才斗笠人一拜,聞蜀山鑄劍術名震天下,有鬼斧神工之稱,使人心生嚮往,不才亦精於鑄劍之道,明日午時,將來拜訪,聞蜀山素來好客,還請不吝賜教......
緩緩將信紙放在桌案上,長青散人的臉上露出沉思之色,周圍的人都不敢發出聲音,以免打斷了這位蜀山掌門的思緒,只有北斗散人有些氣憤地來回踱步,嘴裡罵罵咧咧。
“這個斗笠人真是好大的膽子,公然對鑄劍閣下戰書,將我等置於何地?!”
周明峰和長風散人對視了一眼,由於蒼老年紀太大,不願跑來跑去,沒有跟他們一同前往鑄劍閣,在場的除了掌門外,只有他們三名長老,不過決斷一些大事已經足夠了。
“掌門師兄,對於這個斗笠人,我們是開門迎接呢,還是......”周明峰對長青散人抱了抱拳,詢問他的意思。
長青散人擡起頭,半晌無語,才慢慢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
“我剛剛在想,或許是我蜀山樹大招風,近年來,總有一些後起之秀找上我蜀山,之前幽語劍君對我蜀山下戰書,隨後就有這個斗笠人挑戰鑄劍閣,以我蜀山在仙門中的地位,將這些人強行拒之門外只會徒留笑柄,可不加以懲戒,今後又會有一些麻煩,我倒覺得,這也未嘗不是一個機會,在仙門中再度豎立我蜀山的威
信.......”
停頓了一下後,長青散人捋着鬍鬚,臉上神情變幻,終於有了決定。
“吩咐下去,停止一切對斗笠人的追捕行動,將這個消息散播給派中弟子,明日我們敞開大門,迎接那位斗笠人。”
說完了這段話後,長青散人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個微笑。
“況且我也很想見見那個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在蜀山上造出如此聲勢的神秘人物,看看他到底有多麼驚才絕豔,和我蜀山的鑄劍天才比起來,究竟熟強熟弱,叫張鴉九來!”
長青散人說出張鴉九這個名字後,鑄劍閣內弟子們的神情都是一肅,其中一名弟子忍不住插嘴道。
“掌門大人,真有必要讓張師兄親自出手嗎,他可是我們蜀山.......”
長青散人沒有回答那名弟子的疑問,而是閉目沉思,直到半晌後,一個瘦弱的青年垂手站在面前,他才重新睜開眼睛。
張鴉九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哪怕面前站着的是蜀山掌門,他依然平靜地站在那裡,就像石佛般肅穆。
當有人去看他時,下意識就會將目光落在他的那雙手上,張鴉九的那雙手潔白如玉,如女子的手一樣細嫩,五根手指修長,指甲剪得整齊,可見這雙手的主人時常不忘記去保養它,就像對待珍貴的瓷器。
只因這確實是一雙驚人的巧手,任何一種材料,經過這雙手的處理,都會變成一柄品質不凡的飛劍。
張鴉九這個名字,在百年前還不爲人知,可是近百年卻無人不知,就算在蜀山以外,依然有着如雷貫耳的名聲,儘管他年紀輕輕,卻已經是一名地級鑄劍師,是鑄劍方面罕有的絕世奇才。
哪怕是素來挑剔的長青散人,在看到他時都不禁露出滿意之色,若是蜀山上多幾個像張鴉九這樣的弟子,他這個掌門就會當得很輕鬆。
“你聽說過斗笠人?”
張鴉九點點頭,斗笠人所引起的**,在蜀山上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他也在不經意間有所耳聞。
“你可見過他所煉製的飛劍?
”長青散人忽然問道,同時緊盯着張鴉九。
遲疑片刻,張鴉九又點點頭,一開始他對斗笠人並不感興趣,一名師弟卻再三慫恿他去看一看斗笠人所煉製的飛劍,不厭其煩下,他便去看了一眼。
“你認爲他的鑄劍術如何?”長青散人的目光集中在張鴉九的臉上。
“他是個天才。”張鴉九言簡意賅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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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青散人點點頭,他也看過斗笠人所煉製的飛劍,無論是鑄造的手法,還是賦靈的強度,都透着一股宗師的風範。
“比你怎麼樣?”這個問題,纔是長青散人最關心的,因爲他已經決定了明日正午,要讓張鴉九去迎戰鬥笠人,在這一戰開始前,他想知道張鴉九有多大的勝算。
“他不行。”張鴉九平淡地說,短短三個字,卻讓長青散人大笑,滿意地拍了拍張鴉九的肩膀。
“下去準備吧,記得明天一上來就拿出全部的實力,蜀山對你的要求是,不但要贏,還要贏得漂亮,讓對方心服口服。”
張鴉九點點頭,轉身離去,長青散人環顧着四周,臉上的笑意更濃。
“現在我們只需等待,明日太陽升到中天,無論斗笠人是何身份,都已經不重要。”
一個輸家,即便身上有再多的秘密,也無法引起人們的興趣,在長青散人看來,從他選擇讓張鴉九應戰的那一刻開始,斗笠人已經再也不值得他去煩惱。
笑得極爲開懷的長青散人沒有注意到,那名之前他詢問過的弟子,不知何時走出了門外,轉過院子,來到一個隱蔽的角落,低下頭,將手掌放在一個沉睡在牆角的蜀山弟子頭上,催動真元力,抹去了那個弟子的記憶。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就會驚訝地發現,醒着的那人和沉睡的那人,長得一模一樣。
在收回了真元力後,那名蜀山弟子的容貌漸漸改變。
從乾坤袋裡取出一件蓑衣披在身上,又戴上了一個斗笠,那人的嘴角勾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我不行,敢誇下這種海口,倒讓葉某有點期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