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那邊走了。”華雨蝶擡起玉指,向一個方向指去,葉凡塵點頭致謝後,急匆匆地趕去。
望着葉凡塵的背影,華雨蝶的眼裡浮現出一絲淒涼之色,她其實也早就傾慕着葉凡塵,只是巧妙地隱藏起自己的心緒,她多麼希望,能像韓玉梅一樣,大膽地講出內心的情感,又擔心,從此和葉凡塵連朋友都沒辦法做。
女人是極爲敏感的,她知道葉凡塵心頭,或許從始至終,都沒有過她的一絲影子,可是華雨蝶心裡,葉凡塵卻有着特殊的地位。
華雨蝶不由自主眺望着庭院上方的天空,天近黃昏,朵朵紅霞佈滿空中,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蝶兒,拉住爲父的手。”記憶深處,一幕景象漸漸浮現而出,同樣是在一片晚霞的映照下,年輕時的華邵雲牽着一個女童的手,走在花間派中,華邵雲的眼裡帶着深深的慈愛。
幼年時代,在華雨蝶的心中,父親就像神明般偉大,無所不能,他是花間派的尊主,武道方面的高手,蓋世的英雄!
華邵雲經常會抱着幼小的她,指導花間派的弟子們練武,夕陽漸漸落下地平線,花間派精壯的弟子們,一個個在廣場上揮動着拳頭,赤**上身,滿頭大汗,華邵雲偶爾會走到一名弟子身後,觀察着,用戒尺矯正他們的動作,作爲武修宗派,必須有武術的根基,才能進一步去修煉高深的功法,華邵雲對於那些弟子經常會很嚴厲,並且不苟言笑,沒有一個人能夠令他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些都給華雨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於,後來她逐漸成長爲一個堅強而孤傲的人,雖然是女子,卻絲毫不比任何男子遜色。
“爹爹,我已經八歲了,從此以後,就是大人,不需要爹爹保護,我要練好武藝,將來保護爹爹!”
天下的兒女,都有離開父母,想要獨立的一天。
華雨蝶八歲生日時,當着父親的面發下豪言壯語,華邵雲微笑着撫摸女兒的頭髮,開懷不已,連聲說着蝶兒真的長大了......爲了令父親驕傲,華雨蝶下定了決心,要比任何人都優秀,要讓從來都極爲挑剔的父親,對她露出滿意的神情。
“不過蝶兒你畢竟是女子,長大以後,是要嫁人的,你可能覺得,我對那些弟子太嚴厲了
,可是一想到,我含辛茹苦養大的蝶兒,將會被那些臭小子中的某個娶走,爲父就忍不住,對他們挑三揀四!”華雨蝶深深吃了一驚,她從來都不知道,父親的嚴厲背後還有着這樣的理由,她雖然尚幼,也大致知道女子成親是怎麼一回事。
在斜陽的映照下,華邵雲說了一句,令華雨蝶終身難忘的話。
“我的女婿,必定要是一名蓋世英雄,無論是武功、才智還是品德,都必須是人中之龍!”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華雨蝶漸漸長大,成爲花間派的公主,衆弟子們心目中,最嬌豔的一朵鮮花,她的美貌和武藝,花間派里人人交口稱讚,很快,她就打遍內門無敵手,就連那些親傳弟子,也都認爲假以時日,華雨蝶必定會成爲花間派弟子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是那些男人太沒用了!”對於周圍人的溢美之詞,華雨蝶表現得極爲冷漠。
其實在華雨蝶的內心深處,始終沒有忘記她父親所說過的話,究竟要到什麼時候,她心目中的蓋世英雄才會出現?
對於一個懷春的少女來說,這是令她們失神的永恆主題。
“你那麼彪悍,那些男人們一看到你就怕了,只會被一個個嚇跑,女兒家應該溫柔,溫柔你懂嗎?”
華雨蝶偶爾會來到後山,將她的心事講給叔叔華飛燕聽,對於華雨蝶所抱有的煩惱,華飛燕提出了上面的建議,華雨蝶卻表現得不屑一顧,憑什麼,她要對那些沒用的臭男人假以辭色,她心目中的蓋世英雄,絕不是那樣的窩囊廢,對此,華飛燕也只有苦笑。
“有人來了!”華飛燕忽然說道,露出躍躍欲試之色。
華雨蝶一陣無奈,他的這個叔叔,經常喜歡戲弄宗內的一些低階弟子,雖然華飛燕以前的名聲極爲惡劣,但是華雨蝶知道,他其實是一個好人,只是有點不拘小節,和華飛燕之間的聯繫,華雨蝶一直瞞着父親,很小的時候,他就對鎖在後山的叔叔發生了興趣,小心翼翼地接近下,漸漸就和華飛燕變得熟識了。
華雨蝶躲在岩石後,視線的余光中,看到了一個傻頭傻腦的青年,正在不遠處盤膝打坐,修煉花間派基礎的功法,鏡花水月典。
吐納良久後,青年站起身,露出沮喪之色,彷彿是不
滿意功法所產生的效果。
華雨蝶隱約記得,她曾見過這個青年一次,當時一羣人對青年指指點點,說一些沒用、廢物之類的話,修仙的黃金年齡是十四、五歲,這個青年,入門時已經近三十歲了,將來很難有所成就。
看到華飛燕的嘴角勾出一個壞笑,華雨蝶知道,他又要開始戲弄別人了。
“就憑一本垃圾心法,你也想修煉有成?!”華飛燕的聲音,嚇了青年一跳,但是很快,青年冷靜下來,撥着人來高的野草,來到一面巨大的岩石下,看到了被鐵索綁在岩石上的華飛燕,眼中露出震撼之色,當時華雨蝶就躲在岩石後,把一切盡收眼底。
“不知前輩是何方神聖?”青年極爲客氣地拱了拱手,與華飛燕展開對話,詢問何謂上乘功法,華飛燕答道,以力御氣,便是下乘,以心御氣,便是中乘,以道御氣,便是上乘。
青年大爲佩服,繼續向華飛燕請教,態度恭謹,最後華飛燕便傳了一套掌法給他。
只是練習了片刻,青年便基本掌握了掌法中的精髓,躲在岩石後的華雨蝶,不由自主吃了一驚,這套掌法雖然不怎麼高深,想要再短時間內摸透,也並非一件容易的事,這個青年的表現,和外人評價的無用、廢物,完全不相符,青年記熟了掌法後,便施禮離開。
第二日,華雨蝶忍不住早早躲在岩石後,到了正午時分,青年果然又來了,昨日華飛燕傳授給他的掌法,居然被他練到了八九成。
“他居然有這樣的悟性!”令華雨蝶驚歎的事,還在後面,隨後的三日裡,華飛燕分別傳授給青年一套掌法,一套指法和一套拳法,青年都是一日間練到八九成,到了第四日,青年居然將它們融合在一起,自創出一套功法。
就連華飛燕,也從未見過這樣的武道天才,內心震撼不已。
“我就不信,壓箱底的功法還能讓你一兩日間就學去!”猶豫之下,華飛燕將花間派多年來無人能練成的花間彩蝶功傳給了青年,華雨蝶的心中,也不知不覺對這個神奇的青年有了期待,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華雨蝶多次來到後山,卻始終不見青年的身影。
就在華雨蝶的心裡感到失望時,一個月後的某天,青年再次出現在她和華飛燕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