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易寒托住女子的同時,跟蹤女子而來的十幾名魔修也追了上來,一個個停在空中,用審視的目光盯着他。
“快將那女子放下!”魔修中一個明顯是領頭者的人,冷冷地說。
施易寒低下頭,看了懷中的女子一眼,只見她已昏迷不醒,白皙的臉上沾滿了鮮血,一雙眼睛緊閉,這個女子有一頭翠綠色的長髮,身上綠色的衣裙多處被撕裂,**出肌膚。
施易寒的俊臉微微一紅,只好移開目光,看向那羣凶神惡煞的魔修。
“你們的眼睛不瞎。”
領頭的魔修一愣,不明白施易寒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既然你們的眼睛不瞎,應該親眼看到,剛剛她差點摔死,是我救了她。”
領頭的魔修依然不明白施易寒的意思。
“如果你辛辛苦苦救了一個人,會不會將她交給要害她的人?”施易寒冷漠地說道。
領頭的魔修終於明白了施易寒的意思,一張臉頃刻間變成了豬肝色,正要發怒,卻不知爲何又平靜了下來,一雙眼睛如刀鋒般上下大量着施易寒。
“你可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她又是什麼人?”
施易寒搖了搖頭。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該來趟這趟渾水,你總該知道有些人是惹不起的。”領頭的魔修緩緩地說,眼裡浮現出一絲譏諷。
“你們就是那些我惹不起的人?”施易寒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冷地說。
領頭的魔修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臉上浮現出一股傲意,這股藐視一切的傲意就足以回答一切了。
施易寒沉默片刻,嘴角居然勾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他的臉上始終如不化的冰山般,罩着一層冷意,可他微笑的時候,卻如同春暖花開,萬物解凍,給人一種強烈的反差感。
“世上沒有施某惹不起的人。”
他的聲音平淡如水,可這句話裡隱隱透出的傲意,卻令魔修們勃然變色。
“落月天宗你也敢惹,聖道八宗的命令你也敢違抗?”領頭的魔修注視着施易寒,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落月天宗?”施易寒微微一愣,隨即臉上浮現出驚訝之色。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領頭的魔修嘴角勾出一個微笑,在他身後的十幾名魔修也都不約而同地笑了。
他們之所以能沉得住氣,是因爲他們相信只要亮出身份,眼前的青年一定會大驚失色,甚至會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地向他們磕頭賠罪。
施易寒卻嘆了口氣,目光落在了領頭的魔修身上。
“不久前施某曾遇到過一名落月天宗的弟子,你可知道他最後怎麼樣了?”
“怎麼樣了?!”領頭的魔修臉色微微一變。
“他像個球一樣,從施某眼前滾走了。”施易寒平靜地說道。
領頭的魔修氣得一張臉鐵青,在他身後的同伴也都紛紛露出憤怒之色,向施易寒圍聚了過來。
“你一定要和我們作對!”領頭的魔修冷冷
地說。
“施某隻是看不慣,你們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女子。”施易寒毫不畏懼地答道。
“那你就去死吧!”
話音剛落,十幾道法訣閃電般向施易寒打來,魔修們的臉上紛紛露出獰笑。
他們皆是半步天人期的強者,十幾個人聯手,自信眼前的青年絕無還手之力,但很快,他們就知道自己錯了,大錯而特錯。
伴隨着嘶吼和啼鳴聲,施易寒的身後出現了四頭真元力凝成的神獸,一條張牙舞爪的青龍,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一頭目露寒光的猛虎,還有一隻笨重而龐大的玄龜。
這四頭神獸,頃刻間就衝散了打來的法訣,十幾名魔修,紛紛被轟退,嘴裡噴出鮮血。
“你究竟是什麼人?!”直到這時,領頭的魔修才感到不妙,臉上浮現出深深的駭然之色。
施易寒正要回答,懷裡的女子卻猛然間睜開眼睛,化爲一道綠光,以流星般的速度衝向那些魔修,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柄飛劍,居然毫不留情地刺進領頭魔修的心臟,轉眼間拔了出來,伴隨着一蓬血水,斬斷了另一名魔修的頭顱,不消一時半刻,十幾名魔修慘死在她的劍下,如同落進湯鍋的餃子般,從半空墜落。
女子暴起的速度太快,施易寒即便想要阻止,爲時已晚,等到他衝過去時,女子已經垂下了飛劍,一顆顆血珠,正順着劍尖滴落。
“你殺了他們!”施易寒的臉上浮現出憤怒而激動的神情,對於一個始終冷着臉的人來說,這樣的反應是很罕見的。
這是因爲他一瞬間想通了,女子故意向他逃來,落在他懷裡,皆是爲了利用他來吸引敵人的注意力,最後一舉殲滅,女子根本就沒有昏過去,發昏的也許是他自己。
女子看了施易寒一眼,嘴角勾出了一個冷笑,她有一雙碧綠如春水的眼睛,可她殺人時的乾淨利落,卻讓人膽寒。
施易寒頓時感到一陣後悔,早知如此,他絕不會出手去救這樣一個女魔頭。
“你若知道他們所做的那些好事,只怕會比我出手更狠!”女子冷冷地說,眼中透出深深的憤恨,隱隱還有難掩的疲憊。
“他們都做過什麼,你又是什麼人?!”施易寒漸漸平靜下來,注視着眼前綠髮、綠衣,一雙綠瞳的女子。
女子低下頭,一陣沉默,再擡起頭時,臉上的冷意明顯比之前增添了三分。
“我並沒有叫你救我,是嗎?”女子緩緩地說。
施易寒一愣,一時間也陷入沉默。
“所以我並不欠你什麼,你和我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我爲什麼要將自己的事告訴你。”
施易寒嘆了口氣,儘管女子的態度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她說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
“既然是陌生人,就該各走各的路。”
女子說完,便轉過身向遠方飛去,可是她還沒有飛出多遠,身後就響起了風聲,回頭一看,她的眉頭頓時蹙起,因爲施易寒竟然跟在她身後。
“你莫非是聾子不成,我剛剛明
明說過各走各的路。”
施易寒面無表情地看了女子一眼,用平靜地聲音答道。
“既然是陌生人,你又怎麼知道我走的路和你走的路不在同一個方向。”
女子一陣啞口無言,不由自主緊緊地咬住了嘴脣,臉上居然浮現出了猶豫不決之色。
施易寒盯着女子襤褸的衣裙,大量的鮮血正順着她的胸口向下流淌,她的渾身上下簡直沒有一處完好,受了這麼重的傷勢,即便是鐵打的男子漢都會忍不住發出呻吟,可女子的臉上卻始終帶着堅毅之色,一聲不吭。
“你受了重傷,又在遭人追殺,遇到像我這樣身手還不賴的男子,原本應該向我尋求幫助,想方設法拉我下水纔對。”施易寒忽然說道,一雙冷漠的眼睛注視着女子。
“你也太瞧得起你這點三腳貓功夫了,如果不是我之前被人打傷,像你這樣的菜鳥就算來十個八個都能輕易擺平。”女子用鼻子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
“可你卻不能不承認,你現在的修爲已經滑落到連我這個菜鳥都比不上的程度。”施易寒毫不生氣,臉上平靜如水。
女子沉默不語,下意識攥緊了拳頭,嬌軀一陣顫抖。
“你不希望我跟來,是不是因爲你要去的地方充滿了危險,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來,所以不希望我陪你一起去冒險。”施易寒深深注視的女子,一雙眼睛不知何時已經變得如刀鋒般銳利,在他的逼視下,女子不由自主低下了頭。
“那個地方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因爲你即便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是忍不住要趕去。”
施易寒的話,讓女子再度陷入沉默,嬌軀顫抖得更劇烈。
“可是以你現在的狀況,即便去了那個地方,也很可能什麼都做不到,你需要一個可靠的幫手。”
女子終於嘆了口氣,擡起頭,用碧綠色的眼睛回望着施易寒。
“我實在有些想不明白,你看起來並不像是那種熱心的人,爲何非要管別人的閒事?”
施易寒冰冷的眼裡忽然浮現出一絲暖意,臉上露出追憶的神情。
“也許我原本真的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但是有一個人令我漸漸改變了,他的外表看起來很老成,偏偏有時候天真的如同孩子一般,有不少人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將他誤以爲是一個懦夫,可我卻知道,他身上有着真正的勇氣.......”
女子盯着施易寒看了一陣,微微有些驚訝,似乎是想不到像這樣冷漠如霜的青年,居然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你說的那個人是誰?”女子忍不住問道。
“他是我師弟,也是我的兄弟。”施易寒緩緩地說道。
女子又盯着施易寒看了一陣,才無奈地搖了搖頭,用黃鶯出谷般的聲音說道。
“我們要去的地方真的很危險,若是死了,你可別怪我。”
“我當然不會怪你。”施易寒一臉平靜。
“好,我們走吧。”女子點了點頭,始終凝重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一個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