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緩和一下車裡面氛圍,我開口問道:“師父您給我們講講到底惹到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了?席師長好端端的怎麼會吐出蟲子來?”
劉營長和席師長也是一臉緊張之‘色’的盯着師父。
咳嗽了兩聲之後,師父道:“看來這次我這把老骨頭又該活動了。徒兒你之前與我看席師長的屋內‘陰’氣重,全是他‘抽’屜裡那件新收的古物惹得禍端。此物我也只在年輕之時隨師父遊歷看見過一次,那是上古時代苗疆地區祭祀所用的法器。苗疆之地就是現在雲南一帶,那是民風彪悍,與中原大相徑庭。有大大小小的部落,裡面一些巫師會些許巫術,後來漸漸演變成了盅術,流傳到南洋地區成爲了降頭,厲害之極。許多盅術都比較邪惡,加上施盅手段隱秘。,所以令人防不勝防。”
“那老頭子肚子裡的蟲子是怎麼回事?”劉營長趕忙問道。
“那是盅術的一種,《本草綱目》上有記載,盅就是取百餘隻蟲子放在一碗中,任其自相殘殺,最後勝出那隻便爲盅。這盅和巫術結合後,更加詭異非常,在咱們眼中一股黑氣,鑽進人體後便能化成毒蟲,使人神志不清,舉止反常。嚴重者能吃乾淨寄主的五臟六腑,死狀悽慘。”師父娓娓道來。
聽他老人家一說,我們都覺得自己身上涼颼颼的,生怕有毒蟲寄宿在身體裡。
“不知這次席師長中盅術是‘陰’差陽錯,還是有人故意爲之。如果是後者,那就不好辦了。”師父喃喃道。
席師長聽師父一講,臉‘色’也變了,之前的無神論者,徹底被師父給嚇住了。口中大罵道:“媽了巴子的小兔崽子,把主意打到了老子身上!司機,快開車。”
汽車猶如脫繮的野馬,不,比野馬可快多了。一路疾馳,十多分鐘後就在一片院子處停了下來。席師長“砰”的一聲開‘門’,飛奔而下,我們緊隨着下了車。街道兩旁不少人擺着地攤,一張布上擺着些看上去有些年頭兒的老物件。看來席師長之前沒少從這裡買東西,大部分攤主都和他打着招呼,口中道,“席師長又來逛古玩了”之類的話語。
若是平常,他早就停下來東挑挑,西看看踅‘摸’自己看上眼的古物了,但今天卻誰都沒理,直衝衝的往前走去。我們緊緊的綴在他身後。
走了百十米距離,他在一個小攤上停了下來,攤主看上去中等身高,皮膚髮黃,剃着個圓寸,一種‘精’悍的意味鋪面而來,穿着黑燈籠‘褲’,腳上蹬了雙黑麪布鞋。光了個大膀子,‘胸’前紋了個麒麟踏日。那麒麟看上去活靈活現,透着股狠厲的意味。這主兒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他身邊兩三米都沒有別人擺着攤。
看見席師長後,他咧嘴一笑,道:“我說今早兒出來怎麼喜鵲在家‘門’口叫喚了半天,原來是貴客登‘門’。席師長,您這次買點什麼?看我手上着扳指,正經的乾隆時候的老玩意,您給掌掌眼。”
“席師長沒有說話,冷笑了兩聲道:“唐老六,你可以呀,主意打到了我頭上來了,莫不是看我年紀大了好欺負不成?說!是誰讓你害我的?”
一聽這話,我就明白正主兒找到了。趕忙身子緊繃,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畢竟不知其底細,還是謹慎一些爲好。劉營長年輕氣盛,直接掏出腰間手槍頂到了唐老六腦袋上,大吼道:“誰讓你害我們師長的?是不是國民黨的特務!”
槍頂在頭上,那漢子都眉‘毛’沒眨一下,聽到說自己是國民黨特務,臉‘色’唰的一下變了。當時國家剛成立不久,根基尚不穩,臺灣的特務經常來內地搞破壞。現役軍官用槍指着百姓的頭顱,也並不敢輕易開槍,所以之前他臉‘色’如常。但要是扣上個國民黨特務的帽子,當街槍殺都沒人會說什麼。
師父上前一下子擋開了劉營長的槍口,對着那漢子道:“你叫唐老六?”
他點了點頭。
“之前你賣過席師長一件古物,和你明說那是苗疆地區的邪物,現在席師長因此身體受傷,甚至有生命之危急。我問你什麼,你要實事求是的回答我,不得打一絲馬虎眼!”師父看着他的眼睛大聲吼道。
這一次他呼吸粗重,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東西是怎麼來的?你是否知道其用途?”師父連珠炮似的發問,沒給他留一點思考的餘地。
“這東西是我盜墓而得來的,我自幼跟着師父學習盜取墓‘穴’,尋墓定棺的本事。一直做這個無本兒買賣,我攤位的東西都是盜墓所得。一個月前和兄弟在‘門’頭溝的潭柘寺西北角發現一奇怪墓‘穴’,我們五個人盜墓,最後只逃了我一個人。其餘四人在墓‘穴’中被黑煙所包圍,最後身上佈滿蟲子而死,死狀甚慘。我就盜出來一件古物,由於這個行當經常接觸這些奇怪之事,明白這東西有古怪碰不得,找了個人就賣了出去。正巧賣到了席師長手裡。如果有傷害您的地方也不是我刻意爲之,希望您能饒了我啊。我真不是特務!”唐老六‘欲’哭無淚的說道。
“看他所言也不爲虛,之前屋子裡的‘陰’氣就是因爲那邪物上散發出來的。席師長身上的盅術就是墓主人所下,與他無關。但他也不是什麼好人。”師父說道。
“不對呀,恩公。這墓主人死去多年,難道是鬼魂給老頭子下得盅術?這次難道又遇到鬼怪不成?”劉營長疑‘惑’的問道。
“那倒不一定,我說的墓主人所下的盅術是因爲那時候苗疆巫帥死後,都會在自己墓‘穴’裡陪葬品上下着盅術,若有人進入墓‘穴’,便會斃命!奇怪的是,苗疆之地與北京幾千裡地,那裡的巫師怎麼死後葬在了這裡?”師父解釋道。
聽到這事與自己無關,唐老六擦了擦滿頭的大汗,長出了口氣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師父一把拽住了他肩膀道:“你還走不了,東西是你賣給席師長的,現在出了事情你得負責。解鈴還須繫鈴人,看來我們得去那墓‘穴’中走一趟了。麻煩你帶一下路。”
話應剛落,唐老六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道:“不行呀,那地方有去無回。邪得厲害。您老人家寬宏大量,饒了我吧!”
“種惡因,得惡果。不要再婆婆媽媽了。惡意傷害國家師長也是死罪一跳,你是選擇現在吃一顆槍子,還是與我們去一趟墓地,可能有活命機會呢。只要你能活着回來,不再追究你責任。”劉營長說道。
唐老六把心一橫,大聲道:“既然如此,就算我豁出去了。與你們走一趟又何妨。”聽他這麼一說,我倒比較喜歡他的‘性’格,男子漢敢作敢當,能把生死置之度外,要是‘交’個朋友倒也是可以的。
“誰也不知盅術什麼時候發作,時間不等人,立即開車回院子,拿些防身之物。咱們便出發吧。”師傅道。唐老六蹲下身子把那些古物全用那塊布包了起來,背到了後背上。
說完我們一行人便往汽車停處走去,一路上司機開得飛快,不一會就回到了院子裡。師父讓劉營長帶一些威力大點的槍支彈‘藥’,劉營長讓看‘門’的兩名戰士隨自己去屋子後面的地窖去搬槍去了。
這唐老六第一次到這種地方,和我之前似得東瞅瞅,西望望一副好奇神‘色’。席師長笑着道,大家先上屋裡,不急於這一時三刻,我讓小王做些飯菜,吃飽喝足纔有力氣幹事情。”說完擡腳向屋內走去,剛走了兩步,突然一頭栽在地上,渾身‘抽’搐起來,面‘色’漆黑,口吐白沫。
師父趕忙給他扶了起來,連叫幾聲都沒應聲。手閃電般的‘摸’住的席師長的手腕,心思沉靜的診脈。過了一會睜開眼道:“看來他急火攻心,那體內的小蟲子好像有些蠢蠢‘欲’動了。說完掏出隨身金針,在他的幾處大的血脈刺了下去。
一會工夫,劉營長帶着兩名戰士搬着個大箱子走了過來,看到席師長倒在地上,快步跑了過來,道:“這是怎麼回事?不過幾分鐘而已怎麼老端端的老頭子突然成這副模樣了?”
“他的盅術發作了,我用金針暫時延緩了他體內蟲子的行動,不過管不了多長時間,咱們不宜耽擱了,把他抱進屋裡放好,快些出發吧!”師父解釋道,話語中有着絲絲焦急。
劉營長趕忙給他抱緊了屋內,蓋好被子道:“雖然能調動兵力行動,但此時不宜宣揚,畢竟堂堂正師長喜好古物,而被妖邪所害並不是什麼‘露’臉的事情。咱們這幾個人,再帶上這兩名守‘門’的戰士出發吧!”
說完後,我們一行人向汽車走去。劉營長塞到我手中一把手槍,讓我欣喜不已。倒是沒給唐老六槍支,看來對他還是有些不放心,那兩名戰士說全副武裝也不爲過,很不低把能裝武器的地方都安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