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水碧綠,山‘洞’裡的水顯得異常渾濁,從上面望下去是黑‘洞’‘洞’的,記得師父講過,常人對較深的水都有一種恐懼感,望着這水,我突然想起了在家鄉附近那次深潭驚魂,那頭髮如水草的‘女’鬼和那個幾人合抱那麼粗的古樹。也是那次我開了靈眼,踏入了這些神秘之事,不知道路哥和狗子現在怎麼樣了。
唐老六看了看潭水,道:“在場的有沒有不會游泳的?一會我跳下去後,大家跟着我往下潛,大家跟緊點。”
大家點了點頭,雖然我們人不多,但都能游泳。尤其是練了道‘門’一脈的呼吸吐納之術後,在水中憋氣兩三分鐘是沒有問題的。剩下幾名戰士身體素質都不錯,在水裡也沒什麼事,武器揹包由兩名戰士揹着。
看到我們都點了頭,唐老六深呼吸一口氣“噗通”一聲跳了下去,我手裡拿着手電緊跟着下了水。到了水裡就感到,刺骨的涼意,就跟三九天洗個涼水澡後站在寒風中一般,瑟瑟發抖。不知道師傅重傷剛愈身體吃得消不,我心中暗暗的想到。
手電在水中光線大大折扣,人在裡面一折騰,水‘花’濺得眼前一片渾濁。所幸往前照還能看到一個隱約的黑影,便跟着往前遊了過去。那人影在水下拼命的下潛,大約潛了七八米左右,開始向左側石壁游去。一個閃神,那黑影從巖壁消失了,嚇了我一跳。
趕忙遊了過去,才發現巖壁上有一個‘洞’口,我一閃身鑽了進去,裡面是一個微微傾斜的斜坡,浸在水中。沿着斜坡往上潛泳了二十多米的距離,出了水面。唐老六站在水面前的平臺上,背對着我。
我手腳一撐也翻上了那個平臺,平臺大約有十幾米的寬度。突然身後傳來嘩嘩的水聲,師父和其餘幾人也全爬上了平臺上。這一段水路大約潛了四十度秒,如果水‘性’不好的還很上不來。‘洞’口在石壁的位置也很隱蔽,可以說要是沒有唐老六帶路,我們就算找上一天,也可能一無所獲。
抖了抖身上的水珠,衣服溼漉漉的貼在了身上。可能是這地下水久不見天日,寒氣重,我的身上有的地方都凍紫了。倒是師父他老人家沒事人一樣左顧右盼,害得我白白擔心了一場。兩名揹着裝備槍支的戰士凍得直打哆嗦,牙齒不停扣碰在一起。劉營長的嘴‘脣’也青紫青紫的。唐老六轉過身來,我發現他身上並沒有被寒氣刺骨的表象,看來他並不是看上去那般簡單。我心中暗暗想到。
我們幾個人都脫下了衣服,幾人合力把衣服擰乾了,畢竟寒氣刺骨穿在身上不好受。兩名戰士把背上的槍拿下來檢查一番,上面擦着一層槍油,潭水並沒有侵入進去。
唐老六的眼前往前方看去,目光中帶着悲傷,可能是想起了他慘死於此的兄弟。“往前走一段路就是墓‘穴’了,跟我來吧。”說完,他帶頭向前走去。
我們幾人拿着手電照着前方,緊緊的跟了上去。大約走了一百多米,前方的景象讓我們呆立當場。
在手電的照‘射’下可以看到,前方十米處是一個大約五米高,石頭做成的‘門’。‘門’上一些鬼畫符般的文字,看也看不懂。大‘門’兩邊是兩個巨型石柱,樣子簡直就是席師長‘抽’屜裡那古物的放大版,同樣的的黑漆漆的材質,上面同樣是刻着遠古先民朝拜祭祀的圖案。唯一不同的便是這石柱和大‘門’上那些凹下去的刻痕不再是白‘色’,而是深紫‘色’,散發着一種詭異血腥的氣息。
“這是大量鮮血塗抹上去後風乾所形成的顏‘色’”師父話語中有些沉重。
望着那些過去無數年依舊深紫‘色’的痕跡,我不禁想到當年到底有多少無辜之人的鮮血一遍遍在澆淋在這上面,才造成如此不褪‘色’的痕跡。
距離我們和大‘門’之間的十米距離,纔是真正的讓我們呆若木‘雞’。這段距離跪着無數的人,不對,是骷髏。密密麻麻的骷髏緊挨着跪在地上,寬十五米左右,長十米的距離滿滿的骷髏。這些骷髏身上的衣物已經爛成了布條,看不出具體是什麼朝代了。但一個個跪拜在地上,屁股對着我們,頭部緊靠着大‘門’方向。這些骷髏的顏‘色’有些發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骷髏由於相聚太緊,若想到大‘門’那裡只能踩着跑過去,雖然內心有些不願,但是事出緊急也無可奈何了。
劉營長剛看見墓‘穴’就在眼前,一副‘激’動模樣,想踩着骷髏向前奔過去。被唐老六一把拉住了身子。他立即怒目瞪向唐老六,尚未罵出口,唐老六手一指就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順着手指看去,這些密密麻麻的骷髏中間有一具死時間不久的屍體,身上還穿着藍布工作服,一看就是我們這個年代的人。他身上並看不見具體傷痕,死狀有些蹊蹺。
唐老六目光中閃着淚‘花’,哽咽道:“那是雷子,我兄弟,‘性’子最爲跳脫。上次我們一起來到這裡,他心急的從骷髏上踏了過去,沒走出幾步就面‘色’發青的倒了下去。我們細看才發現這些骷髏身上骨頭都有着被砸過的短茬,很容易就刺進‘肉’裡。他們的骨頭顏‘色’發黑是因爲身上帶了劇毒!”
師父聽完,低頭想了想道:“這的確是苗疆的邪惡法子,他們部落都祭拜邪神。這些骷髏都是忠實的信徒,生前被打斷身上的多數骨頭後被灌下劇毒。苗疆盅術善用毒,那些見血封喉的劇毒侵入骨髓,如果一個不小心被那些骨頭刺破皮膚,不多時就會活活毒死。是種極端邪惡的法子。”
聽師父講完後,我們都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面前這幾百上千的死人竟然是爲了造成陷阱來‘迷’‘惑’毒殺侵入者,實在是邪惡到令人髮指。簡直不拿人命當事兒一般。
不過這部落巫帥們的本事還真大,從進山‘洞’到現在也折騰了近一個小時。在那‘洞’‘穴’內開鑿出那麼大的石室。又在潭水中建造出這樣一座宏偉的墓‘穴’,雖然未見到墓‘穴’裡面的情景,但這一路開鑿的工程,以及構思的巧妙實在令人感嘆。真不知古人是怎樣用錘子和鑿子一下下‘弄’出這般浩大的工程的。又是怎樣‘迷’‘惑’出這些信徒甘心受死的。雖然才走到大‘門’這裡,但我可以想這次墓‘穴’之旅並不是那般簡單的,一個疏忽可能就永遠留在這裡。
“既然這段路沒法走,你們上次是怎麼進去的?”劉營長焦急的問道。
唐老六沒有說話,從隨身的帶得那些東西里,拿出一件飛虎鉤。這東西是古代那些江洋巨盜常用的作案工具,只要有石頭就能牢牢抓住並且爬上去。他擡頭看了看,這‘洞’大約七八米來高,‘洞’頂正好一塊半米高的石頭凸出來。右手轉了兩圈,猛得一甩,飛虎鉤就牢牢的卡在了石頭上。我對唐老六這人好奇心更重了,他絕不是自己所言那樣一個簡單的盜墓販子。剛纔甩那幾下子,看着簡單,但沒有絕佳的眼裡和驚人的臂力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唐老六拽了拽飛虎鉤下的繩子,往後退了幾步,助跑往前一悠‘蕩’就從那些白骨上飛了過去。由於繩子有些長,他的身子就在骷髏上方半米左右,看上去驚現異常。一個漂亮的空翻,他穩穩的落在了地上。把繩子向我們扔了過來,大喊道:“放心大膽的過來吧,助跑時候用點力絕對掉不下去。”
劉營長拿繩子看了看,學着唐老六一咬牙也悠了過去,只是落地時不太乾淨利索,摔在了地上。我是第三個過去的,落地相當穩當,看得兩名戰士一陣發直,沒想到我小小年紀這般身手矯捷。
“你們倆先過去吧,我這把老骨頭給你們壓陣。”師父說道。
倆名戰士心裡還有有些害怕,互相推辭了一陣,硬着頭皮悠‘蕩’了過去,都摔了個滾地葫蘆。
師父最後拽着繩子,一個助跑穩穩的悠‘蕩’了過來。在半空時候可能那石頭禁受了我們太多人的重量,一聲裂響,石頭掉了半截下來。這一幕給我們都嚇傻了,眼看師父就要掉在骷髏上,救援一時來不及了,我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只見他老人家大吼了一聲,聲若悶雷。身子尚在空中,從背後‘抽’出周天星宿劍,身子縮做一團,雙腳瞪大劍身上用力一伸展軀體,藉着劍反彈的力量衝了過來。被我一把抱住身子卸去了力道。
這一幕看得劉營長和兩名戰士雙目瞪出的猶如金魚一般,從未想到有人在空中還有法子二次借力。師父從我懷裡出來,臉‘色’猶如醉酒般通紅,蹲下身子咳嗽了兩聲後站了起來,道:“差一點我這把老骨頭就折在這裡了!實在是險呀!”
唐老六走過來,衝師父一抱拳道:“老爺子好俊的功夫,實乃生怕僅見。只怕民國時候的飛俠燕子李三身手也沒這般利落!不知如何稱呼?”
師父呵呵一笑道:“鄉野村夫,上不得檯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