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鬼王的腦袋只在密室門口停留了一秒不到,接下來我和酥肉就聽見‘咵嚓’‘咵嚓’的碎裂聲,是密室門口青磚破碎的聲音,接下來它的半邊肩膀就擠了進來,這是打算給我們來一個甕中捉鱉吧?
我和酥肉使了一個眼色,原本我們就不打算依靠這間密室躲過餓鬼王,連那麼大塊石門都能打碎的傢伙,一間密室有用嗎?
我和酥肉抓緊時間朝着密室的兩邊靠去,儘可能的接近門口,可是我沒走兩步,就看見餓鬼王陰冷的盯着我,眼中竟然有些人性化‘戲謔’的眼神。
接下來,毫無預兆的,它張口一股綠色的液體就噴向了我。
“你媽媽的!”我大吼了一聲,根本來不及正常的閃避,只能就地一滾,堪堪才避過那股液體,不用想,這餓鬼王長的那麼像條蛇,它噴出來能有什麼好玩意兒?
地上盡是陶土罐的碎片兒,這一滾,讓我幾乎全身都疼痛,我還來不及爬起來,就聽見連續的‘澎’‘澎澎’的聲音,那是門口的青磚已經被擠爛,碎裂在地的聲音。
餓鬼王的肩膀手臂已經擠了進來,我看見它毫不猶豫的就朝着酥肉抓去。
“酥肉,小心!”我來不及去救酥肉,只得着急的大喊到。
酥肉反應也不算慢,看見餓鬼王伸手的一剎,已經快速的朝着裡面退去,但他終究不是習武之人,身體的反應速度還是慢了一點,餓鬼王的爪子貼着他的身體擦過,酥肉的手臂竟然被生生的抓起了幾條血痕,鮮血瞬間就染紅了酥肉的衣袖。
我簡直是目眥欲裂的看着這一幕,因爲我親眼看見餓鬼王收回的手抓上,帶着幾絲碎肉,那是酥肉的!
我爬起來,衝到酥肉的身邊,酥肉望着我,呆呆的說了句:“三娃兒,我不疼。”
我低頭看了一眼酥肉的傷口,已經迅速的腫了起來,呈一種怪異的青黑色,回頭再看了一眼餓鬼王,它竟然伸出它那細長的蛇舌,舔着爪子上的血肉,眼神中竟然閃動着一種別樣的滿足和暴戾。
酥肉這是中毒了,我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扯下了酥肉的袖子,緊緊的綁在他的手臂傷口前面,然後說聲:“酥肉你忍着點兒。”
就抽過酥肉手裡的菜刀,‘刷’的一聲劃開了酥肉傷口的腫脹處,瞬間那已經變成‘青黑色’的血液幾乎是噴出來的,我咬着牙,狠心的捏着酥肉的手臂傷處,使勁的朝外擠着毒血。
酥肉疼的仰天大叫:“三娃兒,不要弄,疼啊,三娃兒....”
“不弄你命...”我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陣更大的破碎聲和青磚紛紛落地的聲音,餓鬼王已經舔完手上的‘血食’,整個身體都擠了進來!
我終於看見了餓鬼王完整的身軀,我也知道爲啥它的腳步聲聽起來會那麼的怪異,因爲它根本沒有進化完全!它的上半身算是‘完美進化’了,渾身糾結的肌肉線條非常顯得非常的有力量,而且全部佈滿了黑色的細鱗,讓人有一種它刀槍不入的錯覺。
而它的下半身,卻很怪異,從腳到膝蓋是完整的腿,可膝蓋以上竟然就如蛇身一般,沒有完全分開,遠遠看去跟圍了一條裙子似的。
所以它根本不能站立行走,而是如野獸般的趴着,必須手腳並用這個樣子。
所以,它的腳步聲聽起來會那麼怪異!
此時,餓鬼王的身體已經完全的擠進了這間密室,距離我和酥肉不到3米,密室原本就不打,卻很大,我目測餓鬼王的身高起碼在兩米五以上,前提是它站起來的話,而趴着就如同一隻最最雄壯的獅子,不,是一個半那麼大的獅子,或許還要大一些。
它看我們的眼神,就像看籠中的老鼠一般,它並不着急行動,反而感覺像是在心理上虐待着自己的‘食物’,想讓自己的‘食物’在恐懼中崩潰,彷彿只有這樣才比較美味。
我的手還在緊緊的捏着酥肉的傷口,眼角的餘光卻在觀察着酥肉流出來的血是否已經恢復正常,可是更多的眼神卻是在和餓鬼王對視,我也惡狠狠的盯着它。
其實我很怕,怕得只有強行鎮定,腿纔不會顫抖,那兇狠的眼光幾乎是我全部的勇氣了,因爲師父曾經說過:“面對邪物,你在氣勢上不能輸,你要比它更兇,它們來自陰暗,最擅長的,就是找到你的心理弱點,狠狠的戲弄你,讓你未曾爭取,就先崩潰。”
“鬼是這樣嗎?”
“不,任何的邪物,都是這樣,當你避之不及的時候,就算只能罵它,你也要罵的兇狠,它反而還會退卻。”
我不指望我用眼神就能讓餓鬼王退卻,可是我知道,只要這股氣勢一散了,我就會輸,我就會連拼命的勇氣都沒有。
餓鬼王似乎不會做人類的任何表情,它唯一的情緒變化就在眼睛裡,通過眼神表達的非常清晰,估計是做餓鬼蟲時的‘天賦’吧,那種蟲子對人類大腦影響非常大,師父說過,那是靈魂強大的表現。
所以,幾個表達情緒的眼神算不了什麼。
密室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變成了我和餓鬼王的對峙,酥肉已經疼的有些神志不清了,還好傷口已經慢慢消腫,流出的血液也變成了鮮紅色。
此時,餓鬼王的眼中忽然變幻出一種探究卻不在乎的眼神,下一刻,我感到一種本能的危險,幾乎是下意識的,我一腳踢開了酥肉,而我自己感覺到一陣勁風撲面,再擡頭,我自己都幾乎尿褲子。
因爲餓鬼王的臉就離我不到十釐米,手臂已經呈一個半圓形把我圍住,一雙陰冷的眼眸正正的對着我,我一陣頭暈目眩,幾乎處於空白的意識中,餓鬼蟲的天賦它並沒有丟掉,我是一個靈覺如此強的人,竟然都被影響到這種地步。
我彷彿看見了餓鬼王在對我嘲笑,不屑,就如看待螻蟻一般,下一刻,我幾乎是呆呆的看着它的手臂舉起,落下,狠狠的朝我抓來,而它的大嘴已經張開,張到一個不可思議的極限,我看見了它那猙獰的獠牙,已經眼神中的貪婪。
估計吃了下我,它的兩條腿就能完全的化形了吧,我的意識終於在這一刻恢復,可是已經來不及做什麼,竟然只能想到這種無聊的問題。
可是,餓鬼王的手終究是沒有落下來,我聽見了‘咚’的一聲悶響,原來酥肉竟然揀起了我剛纔拿他手裡菜刀時,隨手扔在一旁的擀麪杖,狠狠的朝着餓鬼王那隻手臂砸去。
他砸的是如此的用力,以至於擀麪杖在和餓鬼王手臂碰撞的瞬間,就斷成了兩半,飛了出去,終於阻擋了餓鬼王那隻要抓我的手臂!
一切發生的是那麼快,一切又像是慢動作。
餓鬼王竟然被打痛了,忽然就憤怒的長嚎了一聲!它也許可以不在意酥肉那點兒對於它來說可笑的力量,可是它不能不在意擀麪杖的中指血。
陽氣最充裕的血液,打任何的陰邪之物,絕對是能狠狠的打疼。
“三娃兒,跑!”酥肉手裡還握着半截擀麪杖,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吼到,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估計剛纔拿一擊幾乎是用盡了他全部的力量。
他在剛吼完這一句之後,我就看見酥肉的身子飛了起來,原來暴怒的餓鬼王竟然用手臂一個橫掃,就把酥肉掃飛了起來。
‘噗通’一聲悶響,酥肉重重的跌在了地上,這一掃竟然把他掃出了密室之外,因爲這密室的門已經完全被餓鬼王破壞了,然後酥肉沒有再站起來,他摔在了青磚堆裡,鮮血從他的頭上緩緩的流出。
這時,我的憤怒已經達到了頂點,在餓鬼王回頭的一瞬間,我大吼了一聲,提起菜刀,狠狠的朝着餓鬼王的腦袋砍去,‘噌’一聲,那菜刀就如看在了鐵板上,可是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發狠一般的把菜刀狠狠一拉,菜刀從餓鬼王那碩大的腦門一直拉到了它尖銳的下巴,而它的眼睛也被菜刀無情的劃過。
‘嗷’餓鬼王發出了它最大的一聲吼叫,整個密室都在顫抖,刀刃上塗滿了中指血的菜刀無,劃過它的眼睛,無疑給了它遇見我們以來最大的創傷。
而我的憤怒情緒依舊在燃燒,我完全是拼命般的,用手肘狠狠的朝着餓鬼王撞去,常年習武的我,力量可比酥肉大的多,餓鬼王正捂着眼睛嚎叫,被我這一撞,竟然微微退開了一些。
就是這點縫隙,我立刻鑽了出去,朝着密室門外飛快的跑去!
而在下一刻,我就聽見餓鬼王沉重的,轉身的聲音,我已經徹底的激怒了它,它不可能讓我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