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白瑪的問題,路山沉默了,在這種時候,他才發現他和白瑪相處了五年,竟然真的不知道白瑪是誰?又是來自於哪兒?他從沒想過要問這些問題,他只是覺得能常常見面就好。
於是路山忍不住追問白瑪:“那你到底是誰?在哪裡?可不可以告訴我?我說過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一定要找到你的。我只是希望,找到你的時候,我們還能這樣見面,你還記得澤仁這個朋友。”
“朋友?”聽到這裡,我不禁轉頭看了一眼路山,他對白瑪明明就....
“就是朋友,我從來都無法真正的靠近她,理解她的慈悲。愛情,根本就是奢望的事情。”路山看着天空悠悠的說到。
“那你?”我不知道那一次的追問路山是否得到了答案,其實在我內心看來,白瑪對路山也是有感情的,至少持續5年的相見,這樣的少男少女之間,能沒有一絲異樣的感情嗎?
“我問出來了...她來自拉崗寺!大草原也有自己的歷史,在過往的歷史中,拉崗寺曾經是我們那一帶的人心中最神聖的信仰,到了某種不可企及的高度。只是在後來,不知道爲什麼?拉崗寺封寺了...你理解這種封寺嗎?就是說不再面向紅塵的大衆開放,而是一衆僧人自我修行,他們可以到紅塵中偶爾行走,但已經不再是開放性的寺廟。”路山給我解釋了一遍。
“爲什麼封寺?”我忍不住揚眉問到。
“呵呵...有的地方封山門,封寺是爲了真正的避世修行。而有的...自然就是曾經光輝的傳承被淹沒了,然後私下齷齪而見不得人唄。”路山說的輕描淡寫,可是我感覺到了他壓抑的憤怒。
“那封寺了,你是如何找到白瑪的?”我對這個充滿了疑問。
“他們封寺,是寺廟不再向紅塵大衆開放。而事實上,他們也是需要生存的,也需要有弟子的。生存方面,從封寺那天起,就有勢力在背後支持着他們,而弟子方面,是不介意收天賦的弟子的。”路山簡短的回答了我一句。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忍不住問路山:“他們是什麼時候封寺的?”從路山的說法來看,拉崗寺在那個時候就有背後的勢力在支持了,可那個時候的楊晟說不定還沒有轉變。
那麼這個源頭又是什麼?我忽然想起了在鬥小鬼的時候,江一給我說過的某個公司...難道這其中有聯繫?
我的想法一向天馬行空,可是在強大的靈覺支持下,這些想法一般都會得以證實...這也就算是隨着靈覺強大,有了一點點預感的能力吧?
“那一年,我16歲,也就是1986年啊。”路山不明白我爲什麼要問這個?望向我的眼光有些探尋。
“唔...”1986年,這個時間點一時間讓我想不起什麼...那個時候,我和楊晟還沒有在荒村相遇,我不知道楊晟是否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還是說這背後的一切都有那個所謂什麼公司的影子?楊晟也是得到了他們的支持,然後才得以那麼順利的收攏了四大勢力?
那個公司...我想起了那火燒的倉庫,涉及到幾方勢力的博弈...那些神秘的人物...就比如在飛機上能影響我夢境的人...這個公司連小鬼都敢煉製,敢明目張膽的...我忽然有一個感覺,楊晟是否只是被推倒臺前,被全力支持的一個人。
我和楊晟的大戰...是否只能讓那個所謂的公司傷筋動骨?而其實我這一生,任重而道遠?
我承認只是路山的一句話,就讓我想多了,眼前這場大戰的事情都沒有處理,我如何去想這些?所以,我也沒有給路山多說什麼,只是說到:“我只是很好奇,什麼勢力會養着拉崗寺,然後順便問了問?”
“其實,以我在拉崗寺的這些年,這種地位,我都沒有搞清楚他們背後到底是誰?想想,這個世界,我們以爲已經探尋了很多...回頭才發現,其實我們能知道的太少。”路山這樣回答了我一句。
“那你是如何去到拉崗寺廟的?”這個此時是我最想知道的事情,是籠罩在路山身上的迷霧。
“其實這要說起來就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總之,簡單的說,就是我強硬的弄到了一點兒家當,變賣了之後,自己親自走到拉崗寺...這其中有多艱辛,不足以爲外人道。而那一次,我在拉崗寺外守了三天,最終被一個大和尚看中了我的天賦,然後收入了寺廟之中。”路山把自己的這段過程說的非常的簡單,但我也知道這背後的艱辛,一路的跋涉,外加打聽,才走到了拉崗寺吧?
而路山則繼續講述着:“之所以折騰了三天,是因爲我16歲了,纔開始修行...非常的晚了。那一次收我進去的大和尚,你想都想不到是誰?是曼人巴!伺候他的小沙彌被他折磨死了,所以他急着收一個新的...萬一有天分,也是忠於他的,這就是他所有的想法。”
“拉崗寺很殘酷嗎?”我總是能感覺到路山的恨意...忍不住問了一句,這個寺廟的一切好像都非常的神秘。
“一開始是察覺不到殘酷的...就和正常苦修的寺廟一樣,只不過要照顧自己的師父,就和小僕一樣的伺候着。但這一切,誰會有怨言呢?尊師重道也不僅僅是道家的精神!拉崗寺背後的殘酷,要接觸到了核心纔會揭開冰山一角...”路山說到這裡已經咬牙切齒。
“那...那他們做了什麼?”我忍不住問到。
“呵,那個就太多了,簡直是一言難盡...總之,欺壓普通人,沾污女孩子,強搶的事情已經算是小兒科了,因爲惡一旦滋長,慾望一旦被釋放,那是沒有止境的!而最殘酷的是各種關於人的法器....按照很多正常的做法,是高僧死後,或者要被做法器的人死以後,纔會用來做成法器。可是,拉崗寺有其特殊的辦法,堅信活人的力量更爲博大,他們做的是活器。”路山的聲音變得顫抖了。
“活器的意思就是指,人還活着的時候被製成法器?”我有些震驚了,那簡直是最殘酷的事情。
“是啊,有些被敲掉天靈骨的從外面挾持來的喇嘛,被敲掉骨頭的時候都還是活着的...要被封印了靈魂在其中,才能讓他死去,你說這有多殘酷?”路山喝了一大口酒,又顫抖着摸出了一支菸來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手才停止了顫抖。
“那...你說白瑪和陶柏是拉崗寺的聖子和聖女,他們..他們知道這一切嗎?”我儘量不去想活器製作的殘忍,我只能問這個。
畢竟白瑪那麼聖潔,她做爲拉崗寺的聖女,怎麼能夠容忍這一切?
“白瑪自然不知道...而陶柏還那麼小,一直跟在白瑪的身邊生活!白瑪自然是不可能住在一羣大和尚的寺廟中,她是被耽誤的供起來,住在寺廟的背後,山峰的那一頭...每天都有老師去教導她各種...她行走在世間也是仁慈的代表,當地的很多居民,都是白瑪的受恩者!在白瑪的眼裡,拉崗寺神聖而偉大...怎麼可能是那麼齷齪的地方?”路山苦笑了一聲。
“至於我是如何知道這一切的,那得感謝我驚人的修行天賦...這不是指我修行道家傳承的天賦,而是我修行密宗佛法的天賦...拉崗寺的術法傳承說實話已經不是純粹的密宗了,而是他們自成的一套,只不過建立在那個基礎上而已...我天賦非常強大,很快就修出了法相,而且是不弱的法相...總之,因爲這個,我走到了核心裡去。他們也曾經試圖同化我。”路山淡淡的說到。
“你不會被同化的吧?”我開口篤定的說到,因爲路山就在我眼前,他絕對是一個值得信賴,心地不壞的人。
“呵,其實那個時候,我也年輕...我不見得就能感覺到他們是在同化我,你知道洗腦的威力嗎?我那個時候其實已經慢慢的在往那方偏移了...只是還沒有去做過任何的惡事,只因爲那麼小遇見白瑪,她真的在我心裡深深的留下了善和聖潔的光環....可是,我也已經嚴重到理解那些無惡不作的和尚的一些行爲了,即便那個時候他們還小心翼翼的對我沒有展露太多。”路山給我解釋了一句。
我自然是知道洗腦的威力,何況白瑪還是拉崗寺的聖女?因爲這個,路山也不會背叛拉崗寺。
“那...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纔是我最大的疑問,事情的轉機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