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布包裡,有5根‘仙人指路’,有一疊符,有一把桃木劍,還有一塊作爲陣眼的法器——大師叔給我的銅錢。
手腕上還是那串沉香,脖子上依然掛着虎爪。
聽着外面呼號的陰風,我在盤算着自己的本錢,這些本錢在關鍵的時候能救我和晟哥的命。
“三娃兒,你學會了請神術,卻不可輕易動用,你靈覺太強大,我怕你變成瘋子。”師父的話猶在耳邊,可請神術,那纔是我最大的本錢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還是不對,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在這個晚上,我的心有些亂。
第二天一早,師父沒有出去,他在仔細的看一幅地圖,在地圖上仔細的標註着什麼,我輕輕走到師父的旁邊,問到:“師父,今天不出去嗎?”
“地圖已經完成,沒必要再去那個村子冒險了。”師父認真的看着地圖,隨口對我說到。
“師父啊,這地圖很重要?”我心不在焉的說到,其實我有滿肚子的話想對師父說,可是我不知道怎麼開口,只能扯些別的。
“是很重要,這是找出老村長的關鍵!”師父繼續用紅筆標註着什麼,可惜我從相字脈一竅不通,只是感覺師父標註的東西跟風水有些關係,但是我不懂。
“師父啊,爲什麼今天過後,你就說要開始行動了?”我假裝不在意的問到,畢竟事關我和晟哥的安全,我必須問清楚,真的太危險,就算負了晟哥,我也不會去。
“這是一個時間段,今天是第9天,還有6天時間,在最後一天,他一定會出現,是最強,也是最弱的時候,我們不打沒準備的仗,6天的時間準備足夠了。”師父如是說到。
“師父,那這6天裡,是安全的嗎?”我小心翼翼的問到。
“我們出任務,沒有哪一天可以說是安全的。”師父隨口回了我一句,然後就專心於他的地圖了。
我踱步着出去,給晟哥使了眼色,意思是行動繼續,再過幾分鐘我們就要出發了。
幾分鐘以後,我和晟哥分別出去了,畢竟人不能一天到晚都關在屋子裡,在這個荒僻的小村,在這裡的人們常常還是在附近散步的。
我和晟哥就是假裝散步的樣子,分別出門了。
我們約定,在山腳下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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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是一個有魅力的傢伙,它的魅力就在於你永遠不能看清楚他的臉,偏偏卻對它一直抱有期待,抱有幻想,因爲它是屬於你的,獨特的,不重複的東西,你捨不得放一絲絲壞的東西在它身上,儘管它有時是個壞傢伙,折騰的你很痛苦。
那一天,命運又和我開了一個玩笑,因爲在我走後不到半個小時,援軍就到了,在那裡面有我日夜牽掛的一些人,更重要的是,他們帶來一個消息,很重要的消息,我和他們錯過了,晟哥也和他們錯過了。
這就是命運,明明那麼小一個村子,我們分頭走的兩個人,都能和一羣人錯過。
命運在造成悲劇的時候,是不眨眼的,它沒有感情。
出門以後二十分鐘,我和晟哥在山腳下碰頭了,他的神情很嚴肅,我的神情也很嚴肅,我翻出藏在衣服底下的黃布包,挎在身上,然後從裡面掏出了一捆細繩子。
這真的就是一捆細繩子,因爲我沒有師父那本事,會綁鎖魂結,那麼就用最笨的方法,把我倆綁在一起吧。
我把繩子綁在我的腰上,綁的很結實,然後再綁在晟哥的腰上,我對他說:“這繩子是我拿馬笑的,特種部隊的繩子,很結實的。”
晟哥點頭,他很認真的跟我說:“這是我的願望,卻讓你跟着一起冒險,如果真的有危險,我願意我死,你一定要跑,你不要負了我。”
“都不會死。”我淡淡的說到,心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
分好了驅蟲的藥包,紮緊了褲腿,我取下手上的沉香,再一次扯斷了它,拿出兩顆,然後把剩下的裝進了黃布包。
“這玩意兒佩戴着,效果不是太強烈,咱們一人一顆含嘴裡,你別給我吞了啊,那霧有迷惑人的本事。”
“我知道。”晟哥跟扔糖丸似的扔進了嘴裡,態度比我輕鬆,我總覺得晟哥有一種賭上自己性命的感覺。
一切準備工作都做好了,我帶着晟哥,走進了那片沉沉的迷霧。
霧氣中,還是那樣的感覺,道路迷糊不清,可因爲口含沉香珠的原因,我的心卻分外的平靜,我沒有想別的,只是想,多走一步,我就離完成承諾多進一步。
我在前,晟哥在後,我們很安靜的走着,在實在看不清楚道路的時候,我點燃了第一支‘仙人指路’。
仙人指路是一個好東西,在道家它比指南針管用,因爲指南針要受磁場的影響,而這仙人指路不會,因爲上面符籙的關係,它散發出來的煙,只會朝着有出口的地方飄。
我一直不太清楚仙人指路的原理,說實在的,是不清楚它上面貼那張符的原理,直到很久以後,我遇見一個會畫仙人指路符的傢伙,他告訴我:“其實說穿了,仙人指路符其實是一張循陽符,也就是說它會固定的指向有陽光,陽氣的地方,你到了那樣的地方,自然就走出了陰氣重重的迷陣兒。這是咱們道家的道具,對付那些玩意兒用的,你要是個路癡,用來找路可不太好使。”
按照仙人指路的原理,它在這個地方當然很好使,除了快到山頂時的風,給我和晟哥造成了一點小麻煩外,我們竟然就這樣有驚無險的爬到了山頂。
一回生,二回熟,難道就是這個理?
我很珍惜的弄滅了還剩半截的仙人指路,站在山頂,跟晟哥說到:“那一片迷霧裡,有正常人看來很恐怖的東西,晟哥,你挨的住嗎?我不像師父那樣,會封五感,所以我很抱歉,我不能讓你閉上眼,再睜開的時候,就走出來了。”
晟哥沒什麼反應,只是站在山頂,眼神有些說不清楚的看着山下那條有些看不太清楚的河,村子籠罩在迷霧中,可是那條河沒有,站在山頂上,能看見。
“晟哥?”我叫了一聲,晟哥才反應過來,然後轉頭對我說:“我要怎麼做?才能走過那片霧?”
“第一,不怕。第二,它兇你更兇。第三,不行了,就大聲喊我,我一直走在你前面的。”我簡單的說到。
晟哥望了我一眼,說到:“我儘量不成爲你的負擔。”
下山的路,當然很順利,雖然師父告訴我,我們所在的每一天都很危險,可是我還是模糊得出了一個信息,這6天應該是安全的,沒半個月,就那一天不安全吧?
或許是這樣,畢竟我們算是幾十年來第一批造訪這死村的人,誰有知道真實的情況呢?
15天?其實我已經猜到了,村民們是如何的悲劇,他們在這幾十年,就算成了鬼,也在重複的過那恐怖的十五天的日子。
最大的折磨莫過於此,你可以不怕痛苦,不怕困難,但是你會不會怕不停的,重複的痛苦和困難?當你以爲解脫的時候,它又開始了!
或者人世的輪迴也是如此,所以纔要修的一顆玲瓏心,堪破,解脫。
胡思亂想間,我和晟哥已經步入了迷霧,我沒有回頭看晟哥一眼,也許此時我擔心的一眼,也會成爲他的心理壓力,他現在需要的勇氣,越多越好的勇氣。
還是那片鬼哭狼嚎,在它們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我明顯的感覺到身後的晟哥顫抖了一下,可是隻是那麼一下,我就感覺到身後的人堅定了起來,那種堅定的氣場讓我都能感覺到,那心裡該是有多大的支撐?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當然,這需要一顆種子來激發。老師的遺願,無意就是晟哥心裡的那顆種子。
依舊是那些恐怖的鬼怪,依然是地獄般的場景,當我們踏出來的時候,我感覺身上綁的繩子一緊,轉頭一看,晟哥坐在了地上。
我沒有去探尋晟哥的心理,我只是望着他,說到;“走出來了,不是嗎?”
“是的,走出來,也就不可怕了。”晟哥深呼吸了幾口,站了起來。
“見到了這些,你從此會不會從一個科學家,變成一個迷信的人?”我開玩笑的說到,想起那個恐怖的無聲世界,我需要輕鬆一點兒的氣氛,來緩解內心的壓力,儘管到了此地,我們的一切都很順利。
“不會,神經病也屬於科學的範疇,不是嗎?我不保證,我剛纔看見的東西,就是神經病人所看見的世界,這有研究價值。也許,以後我能成爲醫學家。”晟哥其實偶爾很幽默的。
“走吧,我們進村。好消息是我們走到了這裡,壞消息是,到那條河,你的目的地,需要穿越這個村子。”我想笑,可最後的表情卻皺着眉頭,我沒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