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住陽氣的後果那麼嚴重嗎?我感覺視覺,聽覺等五感在快速的減弱,我覺得連站立都那麼費力,可是我的意識卻分外的清楚,陽氣弱,自然陰氣就強,魂魄屬陰,我的靈覺沒有了陽氣的束縛,自然也就更加的強大。
只要捱過這一關,就能適應下來,這是師父昨天詳談時,告訴我的話,在剛纔他也告訴了我意志的重要性,我沒有咬着牙,一萬次的告訴自己陳承一,沒事的,撐住!
這種身體慢慢不屬於自己的感覺是如此的痛苦,過一分鐘就像過一萬年,朦朧中,我看見師父一臉焦急,下一刻,我看見他就準備解開我的鎖陽結。
我想起了過往的種種,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量,我對師父大喊到:“師父,我能行。”
這一聲大喊過後,我忽然覺得我在逐漸適應這種感覺了,師父的眼中也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過了幾分鐘,除了全身感覺冰冷,看見的世界有些模糊以外,我竟然完全適應了,活動了一下手腳,有些僵硬,但也還好,不影響正常的行動。
我對師父說:“師父,我撐過來了。”
師父點頭,接着又拿出一段紅繩,對我說到:“接下來,我會把你的魂魄壓制在靈臺,這個對於你來說應該沒什麼,畢竟你的靈覺強大,魂魄也就強大。暫時的全部壓制在靈臺,應該傷不了你的魂魄。”
我點頭,師父繼續。
這一次的繩結,師父綁的很快,當他完成時,我有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這種感覺說出來有些嚇人,那就是我感覺我只剩一個腦袋是屬於自己的,身體以下好像全無知覺。
畢竟七魄控制身體,控制行動,全部壓制在了靈臺,我當然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
完成了這一步,師父命人在法壇周圍拉好了黑布,把這裡隔離成了一個黑暗的空間,除了我和我師父,這裡十米之類不能靠近任何一個人,怕陽氣衝撞了趙軍的魂魄。
黑布拉好後,師父點燃了一對白燭,然後對我說到:“等一下,我就會讓趙軍上你的身,這過程可不那麼好受。你要記得我教你的集中方法,總之在危急的時候,你可以完全的壓住趙軍的魂魄,甚至把他的魂魄擠出你的身體。我和趙軍溝通過,他願意爲村民做這件事,按說應該沒什麼危險的。只不過,你,就如我的兒子,師父不是天道,不能做到太公無私,全無私心。所以,也讓你師父爲你做一回小人吧。”
我心裡感動,其實師父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他的心是善良而公正的。否則,他不會爲了教我幾招防備趙軍的方法,而把自己稱作小人。
但這世上,我想除了我,怕是再也沒人能讓師父去做‘小人’了吧?
我點頭,對師父說到:“放心吧,師父,我跟你修道十幾年,不會出什麼差錯的。”
師父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在我的腳邊放上了一盞引魂燈,然後掏出了那張藍色的符,擺於法壇的正中,接着用紅繩輕輕綁住藍符,在把紅繩的另外一頭系在我的胸口。
接着,師父開始掐訣念動咒語,我知道這是引魂咒,是讓釋放被囚禁的靈魂的一種咒語。
隨着咒語的念動,這個隔離的黑色空間生起了一陣兒小旋風,吹的法壇前的蠟燭不停的晃動,這是趙軍的魂魄從藍色符裡出來了。
我的魂魄集中在靈臺,輕易的就處於開眼的狀態,我看見了趙軍的靈魂從符裡爬出來,然後先是一臉迷茫,然後他看見了引魂燈,看見了我。
莫名的,他朝我拜了三拜,接着他慢慢的走向了我。
這是一種非常奇異的感覺,我親眼看見趙軍走進了我的身體,當他完全進入時,我感覺我的胸口一涼,接着全身就如分割了一樣。
這不是一種疼痛的感覺,而是你的頭看着你的身體在亂動,一會兒伸一下手,一會兒動一下腳,一般人如果經歷這樣的情景,怕是早就瘋掉了。
我也有些崩潰,可還在承受的範圍內,我也總算理解了師父所說的,上身的感覺不好受。
再接下來,我感覺自己像是光着身子走入了寒冬臘月一般,冷的心悸。
這就是身體中有一陰魂的感覺,可是我必須承受。
“謝謝你。”我腦中莫名的多了一個聲音,我知道是趙軍。
“哥們,你可得好好配合我,多的不說了,我還得適應一下。”這算什麼?自己和自己在腦中對話?多年以後,我看見一本心理學的書,說有一種心理疾病叫多重人格,最多可以分出幾百個多重人格,然後有這種心理疾病的人,甚至會對另外一種人格主宰身體時完全沒有記憶,也可以人格和人格對話。
我心想,這種算是上身嗎?應該是吧。我真的很想去看一下那個能分出幾百種多重人格的哥們,對他深深的說句我佩服你。
在這個荒涼的村子,我的身體容納了兩個靈魂,我都很難適應,那有幾百個的,那哥們絕對是神仙。
可人算不如天算,也就在我看了那本心理學的書不就以後,我在城市裡真的就遇見了一個詭異的多重人格,發生了一些故事。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就我還在適應這種狀態的時候,師父看着我,問到:“承一,趙軍和你說了什麼?”
我剛待回答,我就聽見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通過我的嘴在說話:“姜師傅,謝謝你,也謝謝這位小哥,能拯救我們村的人。”
說完,還用我的身體朝着我師父深深一拜。
這就開始反客爲主了?我很不爽,無意間靈覺就從靈臺釋放出了較大的壓力,我說:“趙軍,我沒讓你說話的時候,你可不可以讓我說?”
趙軍傳來了一種難受的感覺,閉口不言了,我這纔開口跟師父說到:“師父,他跟我說謝謝。”
“很好,那就準備出發了吧。承一,你就在靈臺養神吧!”師父也挺怪異的看了我一眼,這個說法就很有問題,我在我自己的靈臺養神,我想師父也不太能適應這樣的我。
這種亂七八糟的狀態,我很難描寫和形容出來,可是我還是必須以這種狀態去面對所有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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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濃霧滾滾,那灰濛濛的霧氣幾乎就快要形成實質了,人一伸手就能抓到一把水珠,而那水珠無不是讓人涼到心裡。
陰氣化霧,霧氣化液,這老村長真的很恐怖。
一行40幾個人,在山上走的分外艱難,原本這次行動,就是破釜沉舟的行動,師父也不再‘吝嗇’於他的東西,除了用紅繩綁住了每個人,師父還給所有人都發了兩根仙人指路。
一把價格不菲,只有一百支的仙人指路就在山上消耗完了,從師父這行爲上來看,他是真的沒有預留後路。
我走在師父的身後,還處於混亂中,感覺就像是在坐轎子,嗯,我看着我自己走路,沒有疲乏的感覺,不是坐轎子是什麼?
這一切說起來很好解釋,我的魄也在我的靈臺中,我當然感覺不到疲乏,疲乏的感覺傳趙軍那裡去了。
可趙軍偏偏還是個囉嗦的人,也可能是他太激動了,沁淮走在我的旁邊,他不停的跟沁淮說:“我真是太傻了,我就說我在村子裡總覺得少了點兒啥,原來是我感覺不到累啊,或者是假的累,理解嗎?是假象的累!要有了身體之後,才能區別這種累,累的感覺真好啊。”
沁淮能理解個屁啊,面對熟悉的陳承一,用陌生的方言對着自己一直囉嗦,沁淮唯一能做的就是直翻白眼。
然後受不了的時候,就對着‘我’喊到:“陳承一,你倒是出來和我說兩句話,我聽不太懂這哥們的方言,口音太重了。”
我直樂,沒想到讓鬼上身,竟然還能玩出這幽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