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肉一口氣說完了所有的話,然後忐忑不安的望着我,連同沁淮也很忐忑的望着我。
我卻注意不到這些了,我被這消息給弄傻了,愣着,半天回不過神來,師父要去做什麼?師父不要我了?難怪我覺得他這些年總有些怪怪的
我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直到手裡的煙燙到了手,我纔回過神來,沁淮和酥肉不敢說話,無論是他們中間的哪個都知道我和師父之間的感情。
可以說,從6歲半開始,我幾乎就沒離開過師父,這次卻硬生生的要和我分開三年,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解師父爲什麼會這樣,我有一種強烈的,被遺棄的感覺,我受不了這個!
‘啪’是酥肉把酒杯使勁放在桌子上的聲音,他忍不住了,大罵到:“三娃兒,不是我說你,你咋跟個姑娘兒似的?啊?”
我望着酥肉,眼中盡是怒火,我心情不好,不知道酥肉這時候來惹我是啥意思?
可是酥肉卻不管不顧的說到:“三娃兒,這世上誰能靠誰一輩子?我初中讀完,混完兩年技校不也離開父母了嗎?大男人家家的,總要一個人面對這個世界?你當姜爺是在奶娃兒呢?你現在都還不斷奶?你說你不像娘們像啥?”
沁淮點了支菸,也和我說到:“是啊,承一,你很幸運了,姜爺放心不下你,走的時候特意找了酥肉來陪你,我也趕回來陪着你,沒讓你單獨一人面對這個世界。當然,和酥肉比起來,我沒資格說這話,因爲我都沒離開過家。酥肉那時候,我相信也是一個人出來的吧,你自己想想吧。”
他們倆的一番話總算讓我冷靜了下來,我忽然覺得是的,我是很幸運,有那麼好的倆個朋友在陪着我,不是很鐵的哥們也不會這樣對我說。
是啊,總是要獨自一人的!我的內心苦澀,倒了一杯酒,然後說到:“今天啥也別說了,陪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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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以後,我和沁淮踏上了去北京的火車,這三天我什麼也沒想,就和沁淮還有酥肉喝了三天的酒,讓自己的大腦儘量空白。
原本我打算去看下父母的,原本我打算去苗疆的,原本和很多原本,在師父離開了以後,都變成了迷茫!
我迫不及待的要去看師父給我留了什麼東西,什麼話,我覺得只有那樣我心裡纔有譜,我才知道我下一步要做什麼!
再一次的從四川到北京,而這一次,師父已經不在我身邊。
下了火車,回到了熟悉的衚衕,我甚至來不及和沁淮道別一聲,就跑回了家。
推開大門,我有些恍惚,恍然覺得我還能看見師父坐在院子裡,悠閒的喝着茶,等着我,可是院子裡空落落的。
這和以前不一樣,以前他也常常會離開,最久的一次離開過兩個月,可我總知道他能回來,不像這一次,他甚至不願意親自對我說些什麼,就走了!
三年,真的只是三年嗎?
我衝進了屋子,屋子裡的一切都沒改變,甚至沒什麼灰塵,顯然師父回來過一趟,我知道師父的習慣,直接衝進了師父的房間,我什麼也沒看,眼光只落在師父留給我的一封信上。
我有些顫抖的拆開信,師父熟悉的筆跡印入了我的眼簾。
承一:
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在追尋我想追尋的東西的路途上了,原諒師父的不告而別,只因爲很多事情不能細訴。
三年是一個師父對你的承諾,那個時候如果我沒有死去,三年以後來苗寨找我吧。到時候,你就等在這院子裡,自然有人帶你去找我。
這屋子裡的東西,你小時候也見過,大多是你師祖留下來的,你知道師父並沒有什麼積蓄。修道不易,特別是現在這個時代,如果不能前行,就把這些東西一一變賣了,我不會怪你,我想師祖也不會怪你。
藥材在老地方,給你留下了一年份的。
法器也在老地方,是我常用的一些,威力還不錯。
我的要求很簡單,這三年,你不能妄用道術,除非自保!因爲你的道術還沒成熟到能爲人解難,爲自己求得生存的地步。而用道術做些欺人的事,更是我不容,你切記。
另外,這三年,不要想着和你父母長聚,你知道你自己的命數,一年和你父母呆一月也就行了。
最後,這三年,我希望你精習道術,在紅塵中更加成熟,希望三年後,我們師徒相聚,我能看見一個不一樣的你。
信寫到這裡就完了,後面是師父的落款和日期,而我的淚水早就打溼了這信紙。
是的,這信寫的很簡單,也沒有太多的抒情和解釋,可是這字裡行間裡透露的信息和感情卻讓我不得不落淚。
師父說如果他還活着,那麼意思是他要做的事情很危險。
師父給我留的東西,對我的希望,每一個字都是很深切的感情,他.
我抹乾眼淚,輕輕的摺好信,放入信封,然後放進了貼身的衣兜裡,我決定這三年無論走到哪裡,我都會隨身帶着這封信。
其實,我很想去苗疆的,師父說過要去苗疆治療慧大爺的傷勢,說不定我一路打聽去苗疆,我會找到師父的。
可是,我打消了自己這個念頭,就如同酥肉說的,我是沒有斷奶嗎?師父要我自己磨練三年,我卻馬不停蹄的去找他,這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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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好了主意,我總算不那麼難過了,三年就三年,我不相信我還能活不下來了。
摸了摸衣兜,沁淮離開的時候,借了500塊錢給我,我就靠着這500塊錢生活吧。
晚上的時候,我給自己弄了一頓簡單的晚飯,正吃着呢,有人上門了,我以爲是沁淮,打開門,卻發現不止沁淮一個人,和他一起來的,還有靜宜嫂子。
此時,嫂子的肚子已經有些明顯,可是精神還好,我連忙招呼他們進來坐下,看着靜宜嫂子,我忽然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和她的事情比起來,我的事情又算什麼?
嫂子坐下,什麼都沒多說,直接問我:“我是和姜爺一起回來的,我知道全部的事情,我想問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我沒直接回答靜宜嫂子,而是問到:“靜宜嫂子,你咋會來北京?”
靜宜嫂子說到:“我必須來北京呆着了,因爲你知道,你晟哥做的事情不算光彩,雖然現在還在調查,還沒定性,可我估計,呵呵.總之呢,我在這裡呆着,是上面的意思,我覺得也好,哪裡呆着都不妨礙我把孩子帶大。”
靜宜嫂子的話說的含糊不清,可我明白靜宜嫂子的話裡的意思,因爲晟哥,她的生活以後估計也不能自由了,晟哥這事兒太嚴重了吧?
我想起了那詭異的紫色的植物,我再傻,也明白了,晟哥就是爲了那個!我同時也很‘佩服’那個組織的能量,竟然能在河底,老村長那麼厲害的怪物手底下得到那植物,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
之後,晟哥就義無反顧的走了.
看着嫂子,我有些難過,沁淮也是一樣。看看她的男人都爲她帶來了什麼啊!要知道嫂子也是高材生,也有大好的前途,晟哥這樣一走,把這一切全部都毀了。
不用腦子想都知道,經過這事兒,嫂子以後根本不可能得到重用!說不定,一身所學都得不到發揮,這對科研人員來說,是多麼難受的事兒啊!
看我和沁淮難過,嫂子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說到:“兩個傻小子,別難過了。我很幸福啊,有寶寶陪我,北京也有不少人照顧我,而且我還能領一份不錯的工資,比起很多漂泊的人來說,我不算幸運嗎?倒是你,三娃兒,還沒跟我說,你有啥打算呢?”
我望着靜宜嫂子說到:“我把這裡的事情弄一下,然後我就先回四川看看爸媽吧。別擔心我,嫂子。不也就三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