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我雜亂的思維想到的是什麼,可我已經無退路,我喜歡的女人,我疼愛的弟弟,現在都在我的身邊,我不可能偉大到因爲大義,就把他們的生命獻上,我做不到。
這就是凡人和高人的區別?也許是吧!
我願意用生命補救因我的自私所帶來的後果,就是不能在現在放棄他們的生命。但願,高寧不是所謂的梟雄,希望他的圖謀再大,都是自己的一點兒私利。
想到這裡,我手裡香菸竟然被我夾斷了,高寧在旁邊看着我臉色不定,忽然說到:“世人都道神仙好,說不定我只是想做個神仙。做個神仙礙着誰的事兒了?你放心。”
“呵呵。”我淡然的笑了笑,忽然發現自己好像聽懂了點兒什麼,終於瞭解高寧一點兒了。
但這種感覺終究是難受的,如果是你做神仙,凡人如螻蟻呢?那是不是有一天,你得飛昇,我今天的所做的一切,就是不自知的手上沾滿鮮血的助紂爲虐?
就在這時,一雙柔軟,帶着淡淡的溫暖的手,抓住了我因爲各種複雜情緒而冰冷的手,凌如雪在我耳邊說到:“退回去,我也是無所謂的。如若你今後會後悔,退回去又如何?”
我的眼中莫名的泛過一點兒淚光,一下子握緊了那隻手,我笑着對凌如雪說到:“不退,不管是什麼後果,不退。以後就算有個天大的因果,我都擔着。”
“我陪着。”凌如雪這樣說着,手在我的手裡停留了幾秒,然後忽然就抽了回去。
這一次,我沒有想要再握住,不管她在想些什麼,我總是喜歡她的,如果是喜歡她的,又何必去做她不願意的事情。
上一刻,我不懂怎麼來的慌亂與不心安,情緒一下子各種慌亂。這一刻,我卻分外的坦然與通透。
高寧彷彿也察覺到了我過了情緒猶豫這個坎兒,忽然對我冒了一句:“蟲人怕的是雷電,或者說這種幼蟲怕的是雷電,我要你滅了蟲人。至於母蟲,就不用你來操心!而那老怪物,我們只需要牽制住他一會兒就可以了。不管用什麼辦法!”
我此刻已經平靜,望着高寧,問到:“引雷?你如何知道我能引雷?這種術法要求頗高,萬一我不會呢?再說,我現在連功力都凝聚不起來。”
高寧有些胡亂的擺了擺手,說到:“你別問我爲何知道,我今天一舉,也是把自己逼到了絕路,你不知道我爲此付出了什麼,得到這點兒情報又算什麼?至於你的功力凝聚不起來,我有辦法,到了如今,你可願一試?”
我都懶得問後果是什麼了,摸着慧根兒的圓腦袋,說到:“你一路牽着我的鼻子走,知道我放不下這倆個人的命,也知道補周逼得我必須帶着凌如雪走吧。我還能怎麼拒絕?來吧。”
高寧摸摸鼻子,似是無奈的說到:“你,補周,和凌如雪,實在是意外,不在我的算計之內。當是老天幫我吧!其實呢...我也只是個普通人,可是誰也別小看普通人的執着,會放出很大的光和熱的。”
說完這句話,高寧的神色有些惡狠狠的,目光帶着讓人覺得心驚的執着。
我的身上此刻被紮了十二根奇怪的骨針,這骨針堅硬無比,卻是中空的。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動物的骨頭,更不知道這中空的骨針裡所裝的冰冷液體是什麼?
我只知道,每一根骨針紮在我身上的時候,那感覺有些疼,比中醫鍼灸所用的針疼很多。我只知道,骨針扎進來之後,高寧撥弄一下骨針,我被骨針所扎的地方就會感覺到一涼,然後一股液體就會流進所扎的地方。
那液體進入身體的時候是冰涼,可當它進入人體循環的時候,帶來卻是炙熱,一陣陣的炙熱,這種炙熱不是具體的物理感覺,只是一種心理上的錯覺。
我感覺自己越來越興奮,感覺自己強大到一圈能打死一頭牛,我豪情萬丈,不可抑制的狂躁。
“這是一種古老的興奮劑,作用是人的靈魂,刺激靈魂力!副作用是,一旦藥效過後,你會虛弱無比,不是身體虛弱,而是靈魂虛弱,每一天需要大量的睡眠,足足要一個星期纔會好。”高寧在旁給我解釋到。
與其說給我解釋,不如說是給旁邊那個擔心,所以冰冷的盯着他的凌如雪解釋。
當十二根針扎完,我全身都在顫抖,高寧拿出一包淡青色的粉末讓我吞下:“太過興奮,會把人刺激到失去理智,這包藥粉是好東西,凝神而集中思維,你吞下之後,不會因爲這種興奮劑而發瘋,狂躁。”
我毫不猶豫的吞下藥粉,因爲那興奮劑的作用,我都已經狂躁到忍不住衝進去找母蟲單挑了,我正好是需要這藥粉。
“再等一刻鐘,你完全吸收了以後,我們就可以進去了。”高寧如此說到。
而凌如雪卻在此時,忽然手一揚,我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就聽見高寧憤怒的對凌如雪嘶吼到:“你對我做了什麼?”
凌如雪說到:“你懂的太多,好像也很厲害。可是無論你怎麼故作神秘,我不會讓你就這樣輕易的牽着陳承一的鼻子走。剛纔只是彈了一顆蟲卵進你的肚子,至少現在對你沒有任何影響的,我們平安逃出去之後,我會給你解蠱。但陳承一出了任何你所說之外的後果,你就算成了神仙,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殺了你,如果我不行,就下一任蠱女,下一任不行,就再下一任。我希望你自知。”
凌如雪說這些話的時候,神色依舊平靜,只是目光裡的認真,讓任何人都不敢去賭她做不到。
高寧鬆了一口氣,苦笑到:“凌如雪,都如此了,你怎麼敢說你不喜歡陳承一?好吧,我認了,因爲我沒有撒謊,也不用怕什麼。”
凌如雪無視掉了高寧的第一句話,直接說到:“你應該是修了巫術,不然不會敏感到我彈了一顆蠱卵進去,你都能感應。”
“那又如何?再厲害的蠱苗在中了對方的蠱以後,都是件很麻煩的事,特別是蠱卵,它沒成長,沒發作之前,你永遠不知道是什麼蠱,該如何拔蠱。可發作的時候,又晚了點兒,不是?何況,我還不是蠱苗,只是一個大巫。”高寧感慨了一句之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到:“你比她厚道,她比你聰明。”
我閉着眼睛,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大戰在即,我如果還在想,我和凌如雪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顯得太扯淡了,可是....
算了,我只是靜靜的坐着,等着身上所施的秘術發揮作用。
我的心裡越來越炙熱,彷彿力量到了一股頂點,而我的腦子卻沒有剛纔那種狂躁,清明無比。
高寧的藥粉果然有很大的效果,不然我就會變成一個笑話了,不是孫悟空,卻想打上南天門!
這狗日的興奮劑,怎麼就那麼厲害?
其實,我心裡知道,這興奮劑一點兒都不神秘,就像任何毒品,都是作用於靈魂的,但不同的是,這種古老的興奮劑興奮效果更大,成癮性卻很小。
但因爲珍貴稀少,所以不能大範圍的傳播,也不能去拯救在毒海沉淪的人們,高寧拿出這個的時候,我沒有抗拒的原因,是因爲道家也有這樣的丹石,其中一顆就在我的揹包裡好好的躺着。
那是我暫時不想掀開的底牌,是爲了遏制高寧,卻不想如雪比我出手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