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因爲這些年我功力深厚一些的原因,還是因爲高寧的興奮藥劑起了作用,我再一次動用下茅之術的時候,順暢無比。
當熟悉的冰冷感遍佈全身,一股陌生的精神力量充斥在我的腦海時,那股熟悉的毀滅與暴戾的感覺也同樣到來。
這一次請到的靈比第一次厲害很多,我能感受的到。但是,由於心境的成熟,那股毀滅與暴戾的感覺,比起第一次,我已經能很好的壓制。
當我睜開雙眼的時候,看見慧根兒很狼狽,如雪很吃力,連高寧也氣喘吁吁,這些蟲人原本就打不死,何況一身肌肉骨骼已經被改造的很有韌性。
那就引雷吧,我想也不想的,就要開始掐動雷訣,可是雷訣需要行步罡,這狹小的範圍內,如何能行步罡?難道衝到蟲人堆裡去行步罡嗎?
而且行步罡,在這種封閉之地,接引星辰之力的效果並不好,如果不是必要的情況,步罡一般都會選擇在開闊的野外踏行的啊。
如果接引之力不好,我如何引雷?
另外,我想到一個十分嚴峻的問題,這是是封閉之地,就算天雷集中在這一片劈下,如何能劈到這個密室?
想到這裡,我的冷汗瞬間流下,對高寧大喊到:“引雷之法不可行。不能踏步罡,雷也劈不進來啊。”
高寧卻不慌不忙,轉頭問我一個不太相干的問題:“你已經準備好了嗎?”
難道他有辦法?我這樣一想,下意識的就回答到:“準備好了。”
“你等一分鐘,然後只管引雷,踏步罡,我有辦法。”說話間,高寧回頭對凌如雪和慧根兒說到:“掩護我一下。”
既然話已至此,我們也算臨時的戰友,我沒理由不相信他,我立即加入了和如雪,慧根兒一起對抗蟲人的隊伍,既然高寧要求掩護。
這時的高寧從他那大揹包裡,取出了一個骨杖,然後閉上了眼睛,表情神聖中帶有一絲說不出的詭異,閉眼沉默了幾秒以後,他陡然睜開眼睛,竟然開始手舞足蹈起來。
應付那些討厭的蟲人之餘,我也抽空看了一眼高寧,發現這種手舞足蹈不是人們或我之前以爲的那樣,是抽搐般的發瘋,而是暗含了一種我也不能理解的韻律在步伐間。
然後高寧開始吟唱,和道家的咒言不同,道家的行咒,一般都是低調而內斂的,就算需要大聲吼出來的咒語,也是極爲快速而嚴肅,不像高寧的吟唱,表情,肢體語言和音調都到了一個誇張的地步,讓人看見就覺得這個人已經全情投入了一種你說不清楚的世界裡。
高寧在全力行術,凌如雪卻在我身邊平靜的說了一句:“原來他會巫術,而且很精通。”
我絲毫不懷疑高寧會巫術,但是如何去判斷他精通與否我卻不知道,所以如雪說他精通巫術,倒是讓我震驚了一下,怪不得他會穿一身波切大巫的服裝來到這裡。
怪不得他會給我們解釋,身上的骨鏈,骨環,臉上的圖騰,都含有靈魂的力量,原來這身行頭可以輔助行法。
蟲人的進攻越來越激烈,幾乎是一次次被打倒,一次次又怪叫着衝上來,而且隨着時間的流逝,我發現它們的身體越來越靈活,彷彿使用一件東西越來越順手一般。
這樣的結果,就是導致我們的防禦越來越吃力。
也就在這時,高寧終於停止了他的手舞足蹈,用一種詭異的角度望着密室的頂部,然後忽然大喊到:“出現,來,來...出現...來,來....”
什麼東西?我兀自驚疑不定,高寧是要叫什麼出現,什麼來?可是下一秒答案就出來了,高寧骨杖所指之處,一股震動陡然出現,密室的頂部晃動不止,像整個密室都在地震一般。
到底是什麼東西?這樣的震動很奇異的讓蟲人有些東倒西歪,它們原本就不是正常的行走,是跳躍,震動之下,它們當然不能跳躍,沒想到這些蟲人沒有任何的平衡能力,一旦不能跳躍,就連站也站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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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的上方,是泥土的頂部,因爲這本就是挖在山腹中的一個密室。
我不知道這頂部距離地面有多深,只是感覺到震動之下,泥土‘簌簌’的往下掉,我在想,高寧該不會是憑着這震動在牽制蟲人吧?如果這般,我也是無法踏步罡的啊,因爲步罡精確的要求了每一步,甚至是每一步的距離。
這種震動之下,我如何敢踏步罡?況且步罡這種東西,失之毫釐,差之千里,是最容易走火入魔的一種術法。
“高寧,你這樣我沒辦法踏步罡,而且我快控制不住了。”高寧讓我等他一分鐘,但是他施法足足去了快兩分鐘。
對於動用了下茅之術,請鬼上身,壓抑了力量在身的我而言,這兩分鐘是分外痛苦的,先不說下茅之術,請鬼神的力量是有時間限制的,就是光壓制這股力量,也是不小的消耗。
如果不是興奮劑的作用,按先前虛弱的我來說,根本壓制不了這力量兩分鐘。
這是很危險的事情,不能自主的解術,請走鬼神,是極其容易被反噬的,反噬的後果就算最輕的一條,都是神志不清,在力量沒動用完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可不想,我一睜開眼,發現如雪啊,慧根兒啊,高寧啊都被我弄殘了。
高寧面對我的着急,只是神經兮兮的豎起了食指,在嘴邊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用沉迷的表情說到:“它來了。”
狗日的,誰來了?我簡直無法忍受高寧這個樣子,幾乎暴走,要知道那力量中所帶的負面情緒,也會使我受到影響,至少我會比平日裡暴躁好幾倍。
這時,是如雪拉住了我,她說到:“你忍耐一下,行巫術之時,情緒會受很大的影響,特別是請靈之術,心神會和所請之靈相連,帶有一絲所請之靈的特徵。”
對於巫術,如雪比我瞭解的多,她這樣說,我的心裡的焦躁總算好了一些,但同時望着震動越來越打的頂部,心裡多了一絲好奇,外加罵孃的心情。
我倒要看看,所請之靈是什麼,力量竟然如此的大,我的腦中不可避免的勾勒了一副畫面,一頭壯碩的肥豬,拿着一柄錘子,在錘這個密室的頂部,我想看看高寧是不是請來了一頭肥豬。
同時,罵娘是我忍耐不住的,我真他媽想看看,是什麼肥豬如此神經兮兮,讓高寧也變成了一個詭異的神經病。
頂部的泥土越掉越多,那劇烈的震動,讓我們三人都站不住了,我很佩服那臺子上的母蟲和老怪物,在如此的震動下,它們竟然還能如此的安詳...
真是他媽的機械,看來不靠近三米之內,你們是不會動的。但也好,請你們繼續安詳下去吧,我實在不想這亂七八糟的局面下,你們忽然醒來攪局,最好他媽的安詳一輩子。
我對我自己也比較無語,一邊抱怨高寧神經兮兮的同時,我自己的心理活動何嘗又不是神經兮兮的,媽的,搞請神請靈的道士和巫師傷不起。
不多時,泥土落下的已經很多了,我,慧根兒,如雪無疑成了泥人,那一臉興奮渴望之色的高寧也好不了多少,可也在這時,我有了一個驚奇的發現,我發現,整個密室竟然在一顆樹底下。
爲什麼要那麼說?因爲隨着表層的泥土脫落,我看見密室的頂部,竟然出現了大量的樹根,蜿蜒交錯在這密室的頂部,而且我還發現一個問題,這樹根的顏色,竟然也帶上了一絲詭異的紫色。
這是什麼樹?我有一種迫不及待,想爬上去一看的衝動,可也就在這時,隨着一聲巨大‘轟’的一聲,我看見頂部龜裂起了好幾條裂縫。
接下來,是連綿不斷的‘轟’‘轟’的聲音,終於,那可憐的龜裂之處崩潰了,大塊的泥土落下,甚至砸到了安詳二怪組身上,然後我吃驚的看見一個腦袋鑽了進來。
看着這個腦袋,我實在是忍不住,罵了一句:“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