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的精血滴到蟲子的額頭上之後,很順利的就被蟲子吸收了,當蟲子吸收了我的精血以後,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蟲子明顯精神了很多,而它原本正在排卵,那顆紫色的卵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又滑出了很大一部分。
就是這樣,母蟲都還猶有餘力。
高寧的眼中閃爍着瘋狂的光芒,臉上帶着奇異的滿足,緊緊的拽着我的胳膊,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什麼絕世奇珍一般。
流逝精血以後的感覺,不是陡然的虛弱,而是慢慢的虛弱,只是一小會兒,我就覺得自己很想躺下來,躺下好好睡一覺,因爲我連站着都那麼吃力。
高寧只是盯着母蟲,凌如雪冷淡的看了一眼高寧,把他拽着我的手拿開了,然後親自扶着我,慧根兒這小子原本也沒恢復,只是情況比我好很多,他也懂事的過來扶着我。
我實在太虛弱,1米8幾的個子,140多斤的體重幾乎就全部壓在凌如雪的身上,出於男性的自尊,我很想站着的,可惜那一陣陣的眩暈感讓我無能爲力。
“很重,是不是?”望着神色平靜,只是微微有些喘息的凌如雪,我心疼而虛弱的問了一句。
“還好,我們一定會活着出去的。”凌如雪的眼中閃爍着無比堅定的光芒,也不知道她那股自信哪兒來的。
回答完我的話,凌如雪立刻就問高寧:“你要陳承一的精血也要到了,你的目的也達成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高寧連連搖頭,說到:“不不不,姑娘,你太心急了。我的蛇靈還可以拖延一段時間的,母蟲化卵沒成功之前,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陳承一離開的。”
凌如雪的目光一寒,盯着高寧,冷淡的說到:“我不會讓你再取走陳承一一滴精血的。”
高寧的臉一下子變得猙獰,低沉的說到:“那可由不得你,如果母蟲化暖沒成功,我們就同歸於盡!”
凌如雪還想說什麼,卻被我勉強伸出手去拉住了,我有些喘息不寧,虛弱的說到:“讓他取,一點點精血還能補得回來,如果他需要的話。你,聽話。”
凌如雪望了我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心疼,終究是咬着下脣不說話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個紫色的卵已經排出了大半個,母蟲卻撐不住,再次虛弱了下來,連生命的氣息都很微弱。
高寧無言的拿出骨刀,我無所謂的笑笑,任他取吧。
這一次,高寧毫不留情,在我眉心再次取了一滴精血,接着又在心口取了一滴。
我感覺凌如雪的身子顫抖的厲害,我忍着那種虛弱到想要嘔吐的感覺,顫抖着握住了凌如雪冰涼的手,輕聲在她耳邊非常吃力的說了一句:“爲了活着,忍着。”
當我的兩滴精血,滴在母蟲的額頭上以後,母蟲發出了一陣興奮的嘶鳴,接着那個紫色的卵終於成功的排出了,只是在那個卵和母蟲之間,很神奇的連着一根管子,類似於它和那個已經化成碎片兒的老妖怪連着的那根管子。
我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我不是醫字脈,也不懂人一生該有多少的精血,但我知道,一次性取出如此多的精血,我還沒有昏倒,要感謝師父從小對我的精心進補。
我原本出生時,就因爲靈覺強大,陰氣太重,引得百鬼纏身,失去了至陽至靈的精血,我感覺身體變得很冷很冷,這是陰氣入體,又快陽不關陰的表現。
而且,我感覺我被一股股的殘留的負面氣場纏住了,這間蟲室的怨氣會少嗎?
多種的壓力與虛弱,讓我再也站不住,我一下子單腿跪在了地上,帶得凌如雪和慧根兒也趔趄了一下。
“你怎麼了?”凌如雪很是擔心的問到。
我不想她擔心,只是開玩笑般的說到:“你覺不覺得得那蟲子連着蟲卵的管子,像人的臍帶啊?”可是剛說完這句,我的眼前一黑,一陣抵抗不了的眩暈,讓我連跪都跪不住了。
凌如雪從背後抱着我,撐着我,然後用力的抓緊我胸前的衣襟,小聲的對我說到:“陳承一,你不會死的,你要撐住,我們會活着出去的。”
我已經無力說話,只是虛弱的點頭,正好瞥見慧根兒用一種奇特的,平靜的目光望着高寧,我想問,但沒有力氣說話,卻看見慧根兒轉頭對我一笑,說到:“哥,再(咱)佛祖不叫再佛門弟子生氣,所以額不生氣。但佛祖說,萬事皆有因果報應,他有報應的。莫有(沒有)的話,額以後就是他的報應。”
這小子,我無力的笑笑,他口口聲聲說着佛祖不讓生氣,其實我知道,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報應,呵呵呵,報應只是給無能的人。還有誰能報應神仙?呵呵呵呵....”高寧顯然聽見了慧根兒的話,他不停的獰笑,不停的笑,根本不在意慧根兒對他直接的針對,可我能感覺這個人已經偏激到了一定的程度,無法扭轉了。
蟲室安靜,只剩下一種奇異類似於吮吸的聲音,那是連接着卵和母蟲那根管子中發出的怪異聲音。
我的視線已經不是很清楚,幾乎是半閉着眼睛,可我憑靈覺能感覺到,母蟲的生命,不止生命,應該是母蟲的一切都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流逝着,而那個紫色的卵竟然開始發出微微的熒光。
這個時候,那個卵才讓人感覺有了奇異的生命力。
多麼熟悉啊,紫色,熒光,這些惡魔們擁有着高貴的顏色,它們——很高貴吧?隨意的玩弄着,改變着人們的生命。
相比於蟲室的安靜,外面的聲音則很噪雜,在母蟲發出興奮的嘶鳴時,外面就開始如此熱鬧了,當然,他們不是光顧着熱鬧的,還在行動着。
身體的虛弱,反而在某種程度上釋放了我的靈覺,儘管到此時,我的靈覺因爲靈魂力虛弱,也很虛弱,只不過少了身體的限制,它更敏銳了一些。
我之所以認定他們在行動,是因爲我感覺到那蛇靈越來越虛弱,撐不了多久了,我的心有些忐忑。
也就在這時,我聽見了一聲沉悶‘轟’的一生,接着是高寧的狂笑聲,我吃力的轉頭,看見母蟲已經毫無生氣的趴在了石臺上,沒有了氣勢,沒有了那猙獰的神態,此時怕是一個傻子來都能看出,這個母蟲只剩下一具怪異的軀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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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它死亡的一瞬,它身上那奇異的紫色開始快速的褪去,那蟲卵上的紫色反倒是越來越明亮,母蟲變成了一種奇怪的灰白色,趴在石臺上的屍體給人的感覺很腐朽,怕是輕輕一碰,就會碎去的感覺。
紫色褪去,灰白色在快速的蔓延,最終蔓延到那個管子上,母蟲的全身終於被那灰白色覆蓋完畢了,隨着幾聲輕微的碎裂聲,那管子竟然片片碎掉了。
那個卵發出前所未有的熒光,就靜靜的呆在石臺上,充滿了一種奇異的生命力。
死亡和生命的對比,看在眼中,是如此的刺眼,高寧瘋狂的笑着,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抱起那個蟲卵,然後把蟲卵輕輕的放在了隨身的揹包裡,最後才轉頭對我說到:“看見了吧,死亡時如此可怕,因爲死亡,我覺得我的生命如此的沒有意義,我只是努力的把它變得有意義而已。不過,說了你們也不懂。我要走了,你們也可以走了,哈哈哈....”
說完,高寧頭也不會的爬進了那個洞裡,在他看來,這也算是做到承諾了,他畢竟把我們帶到了逃生的洞口。
但走,我們要怎麼走?我已經虛弱的連動也動不了,這要怎麼走?
“你們走,我有精血。”我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說出了這句話,我相信我的意思凌如雪一定懂,意思就是讓他們先走,因爲我有精血的緣故,這個寨子不會輕易地殺死我。
可是,凌如雪只是平靜的看了我一眼,輕輕的,卻堅定的說了一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