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很多山溝裡都有部隊,遠離人煙。因爲特殊的原因部隊調離了,走之前,用磚頭把窗戶,門什麼的封上,然後就走了。這樣的地方過不了一年,就荒草萋萋,更是渺無人煙了。一般鬼市就開在這樣的地方。”沈星一邊走一邊和我們說着,而我和承心哥則大步的前行。
心說也說不上到底是激動還是忐忑,比起來沈星那丫頭倒是淡定許多,還有心一路給我們解釋,興許也是她來過一次的原因吧。
下坡並沒有什麼路,只是有明顯的人類踩踏的痕跡,有些陡峭,不過從痕跡上來看,估計大部分人或許在山裡行走的路不一樣,但都是從這山坡下來的。
路是陡峭了一些,但畢竟是下坡路,我們走了不到半個小時,終於到了這片建築物的大門口。
建築物的大門口很簡單,一道大鐵門,鐵門外是一個崗亭,因爲隔着鐵門,所以也看不清楚門內的場景,但是鐵門外長滿了荒草,有些淒涼的樣子。
我點了一支菸,平復了一下心情,就帶頭朝前走去,承心哥緊緊的跟在我身後,沈星那丫頭則走在最後,也不言語。 ”“
可走到鐵門面前的時候,我纔看見大門上有一把大鎖,用力推了推,紋絲不動。
“幹什麼的?”就在我想問沈星怎麼回事兒的時候,一個聽起來有些蒼老的聲音突兀的就出現了。
我轉頭一看,才發現崗亭內原來有一個老頭兒,此時正從崗亭的窗子裡探出了一個腦袋,目光有些不友善的盯着我們。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心中就有些震撼,這個老頭兒不簡單。
要知道,功力越是高深之人,眼睛也就越明亮,那是靈魂力的代表,一個人如果眼睛渾濁,他的精氣神一定很差,甚至靈魂都有些虛弱。
“看一個道人,先看他的眼睛,明亮的功力一般都不差。接着,再看他的眼神,也就可以看出一點兒心性來。”這是師父曾經教我的話,但是師父他老人家消失的太早,估計沒見識過現在的美瞳和化妝技術,讓我一走上街,就看見滿街的女高人。
發現問題的不止是我,連承心哥也發現了,小聲在我耳邊嘀咕:“這老頭兒估計厲害,連樣子都沒看清楚,就看見一雙眼睛賊亮賊亮的,也不知道晚上能像狼眼睛一樣反綠光不?”
我沒理會承心哥,倒是疑惑的看了沈星一眼,沈星淡淡一笑,說到:“故意不說的,就是讓你們記住在鬼市別莽撞。”
這丫頭,心思真多。
現在不是和她扯淡的時候,我和承心哥徑直走向了崗亭,那老頭兒已經縮了回去,正悠閒的坐在那裡扇扇子,手上端着一個搪瓷缸子,裡面散發出來的茶香,讓我這個跟着師父喝了很多好茶的人,都禁不住讚了一聲。
看見我和承心哥的到來,這老頭兒沒問什麼,反倒是開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們。
在這個時候,我也仔細打量起他來,頭髮有些花白,很長,隨意的用根橡皮筋紮了,身上穿一件黃色的道袍,胸口敞着,有些髒,同樣髒的是他的白色棉褲,只有腳上穿的十方鞋倒還乾淨。
而他的五官非常的普通,只是和我師父一樣不怎麼顯老,眼睛在這個時候也恢復了正常,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眼神平靜的如同一汪湖水,想通過眼神看心性兒怕是不現實了。
這讓我的心裡又‘咯噔’一下,外放簡單,內斂難,至少我沒有這個境界,要我師父才行,不然他頂着一雙明亮的眼睛,在街上看美女,估計會增加被打的概率。
“打死你丫的,一見美女就兩眼放光的典型。”我估計人們會這麼想。
就這樣沉默了幾秒,那老頭兒伸手摳了摳頭皮,在頭皮屑的飛舞下,他忽然就笑了,然後目光直接繞過我和承心哥,對着沈星笑到:“你這小丫頭,又來了?”
沈星抿了抿嘴,笑着說到:“顧爺爺好,這次不是我來,我是幫劉師傅帶兩個朋友來的。我不進鬼市,就在外圍等着散市,然後一起走。”
“不進好,不進好。求神尚不能多,何況與鬼交易。”他樂呵呵的給沈星說了一句,然後才把目光轉向我和承心哥,說到:“報姓名,師承,沒有師承,就拿出一兩樣小本事兒證明證明,普通人可不能進這鬼市。”
普通人不能進,那沈星咋進的?我心中疑惑,但涉及到沈星的私事兒,我也不能和那老頭兒爭辯,於是開口說到:“陳承一,師承姜立淳,我們這一脈沒什麼名字,就叫老李一脈。”
我剛一說話,那老頭兒的眼睛猛地的一亮,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震驚,但對着我的神情卻是緩和了很多,而這時承心哥也開口說到:“蘇承心,師承陳立仁,和他同一脈。”
那老頭聽我們說完‘嘖’‘嘖’的嘆了兩聲,說到:“這可是稀客中的稀客,等我看看。”
我不知道他要看什麼,正疑惑,卻看見他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佈滿黑乎乎指印的白冊子,開始翻看了起來,過了好些時候,他才擡頭說到:“果真是老李一脈,這吹得什麼風啊,還一吹吹來兩個,一人交一千塊錢,進去吧。”
“還要交錢?”承心哥一邊掏錢,一邊隨口問了一句。
那老頭兒一把搶過承心哥手中的錢,有些憤怒的唸叨着:“怎麼不交錢?你進去住,用水,用電,哪樣不是錢?要不是看在你是老李一脈,老子都懶得罵你,直接把你打回去了。”
承心哥不敢回嘴,挺無奈的,他那張溫潤溫和任誰都有好感的臉,對這老頭兒可沒作用,那老頭兒甩着唾沫星子,數了一千塊錢出來,然後把剩下的錢扔回給了承心哥。
在望向我的時候,我哪兒還敢怠慢,趕緊把數好的一千塊錢遞了過去,他才滿意的點點頭,從抽屜了摸了兩本薄薄的,印刷粗陋的小冊子扔給了我們,然後才甩着鑰匙,懶洋洋的去開門了。
‘咯吱’‘咯吱’生鏽的鐵門在打開的時候,發出了難聽的聲音,那顧老頭兒則毫不在意的,一邊開門一邊對我們說到:“12號晚上12點以前,這扇大門是不能出去的,當然你們也可以呆到13號再走。”
隨着大門的關閉,我望了一眼顧老頭兒,總覺得在他身上,或許也知道一些我們老李一脈的事兒吧,無奈這老頭兒有些油鹽不進,生人勿擾的樣子,要從他那裡打聽到什麼,肯定也挺難。
站在門內,一眼看見的就是一條水泥路,直通到一個很大的壩子,壩子的兩旁有兩棟紅磚樓,隔得遠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在那裡。
在裡面並沒有我想象的那樣熱鬧,反倒是一個人影子都看不見,要不是在山坡上曾看見有人活動的身影,我怕是會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
整了整揹包,我說到:“走吧。”
可是沈星卻說到:“你和承心還是在進去之前,先看看手裡的冊子再說。”
我知道沈星不會無的放矢,於是翻開了手中那本印製粗劣的冊子,沒想到一開篇,就詳細的介紹了21個鬼市所在的地點,接下來的一部分,則重點介紹了五號鬼市。
看完這一部分之後,我終於知道這裡爲什麼沒人了,原來進了這裡,住哪裡,可以在什麼地方活動,都是有着嚴格要求的,這樣做的原因,是爲了避免人鬼衝撞,或者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件。
總之,我才知道原來這裡的一切都在監管之下,這一次負責監管的原來有兩個組織,其中一個組織是某方大脈平日閒散,不怎麼出世的高人臨時組成的,就簡稱明組織吧。
而另外一個組織,則是一些由一些出世之人組成,不過好像行事不怎麼磊落吧,就簡稱暗組織吧。
看完這些,我才發現,自己真的是一個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