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情緒是無用的,就比如,在此刻去思念師父,去想着有他的保護,我還怕什麼?
這些情緒就如同如果這一個詞,通通可以拋棄,我只能帶着同門們,不停朝着前路走,哪怕有一天走到粉身碎骨,至少我不會後悔,更無遺憾。
再次擡起頭時,剛纔那強烈的淚意已經被我忍了回去,換上的是平靜無比的表情,一雙眼睛也再也看不出情緒。
我在賣百年老山參那個攤位等到了承心哥,我問他:“如何?”
“代價挺大,他要求用這人蔘煉製一些修煉需要的藥丸,你知道人蔘的藥性很大,更不要說是百年老山參了,修者都不一定能承受的住,完全吸收。而且沒有秘方調和,就算勉強弄個方子配合着吞服,也會吸收的不完全。”承心哥一說起藥,就有些滔滔不絕。
我有些頭疼的抓了抓腦袋,直接問到:“重點,重點!”
“好吧,重點就是他出人蔘,其餘的輔藥我出,然後煉製成的丹丸,他拿6份,我拿4份!這生意很虧,因爲那些調和所需之藥也不是普通貨色,有的也是珍貴啊。”承心哥苦笑着說到。 ”“
“那就拒絕唄。”我絲毫不在意。
“算了,我拒絕不了!我還等着拿藥給你呢,大師兄。”承心哥扶了扶眼鏡,又露出了招牌似的溫和笑容。
我的心頭一熱,喉頭梗塞,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山字脈的修習,需求的太大,小時候師父爲了給我打底子,香湯,藥材一樣不少,但也是精打細算,頗爲頭疼,就算這樣到後來也是支撐不住了。
如今師父離開了,我的修習一直都是一切從簡,畢竟現實是無奈的,沒想到承心哥還如此記掛着。
“好了,你可別感動,山字脈可是打手型外加靈異型的,我指望着你保護我們,還指望着你帶着我們找到崑崙啊。”說完,承心哥又習慣性的拉着我。
我推開他,然後換成攬着他的姿勢,說到:“我感動個屁!這是你應該的,還有,我警告你,別拉着我,這動作太娘了,指不定這裡面好多人以爲我們那啥呢。”
“怎麼,你不喜歡我嗎?”承心哥‘幽怨’的望着我,但是下一刻他自己就繃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也跟着笑了起來,在笑的同時,我敏感的感覺到有一道怨毒的目光盯着我,我笑着轉頭看了一下,不就是等着看我狼狽的林辰嗎?可惜我笑容未收,根本就沒理他,我們師兄弟的快樂,不想讓他壞了心情。
再過了一個小時以後,我和承心哥終於走出了市場,意味着1000塊錢的價值也就到此爲止。
除了那顆百年老山參,承心哥也沒收穫了,那些有藥草的攤主那個不是仗着‘奇貨可居’,漫天要價?相比於人參對修者的價值,其它的東西倒也罷了。
而且,在那個間隙,我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也告訴了承心哥,結果他連笑容都不帶變的,說到:“沒惹也就算了,惹上門了,也就這樣唄,誰還怕誰啊?”只是說話的時候,他眼睛眯了眯,看起來真心‘陰險’,我真想扯着嗓子告訴喜歡他的姑娘們,看吧,這纔是你們眼中溫柔好男子的真面目。
不過,這態度也纔是承心哥的本色,事實上,我們哪裡是老李一脈,我們根本就是‘光棍’一脈。
走出市場的時候,林辰沒有出來,那黑袍人也沒有出來,估計是有未完的交易吧,我也樂得輕鬆,一路和承心哥說說笑笑的,根本也就不在意他們。
市場外依舊圍着很多人,見我們出來,有好幾人上前估計想問我們點兒什麼,卻被吳老二擠開了,換來了幾道憤怒的目光,無奈吳老二臉皮挺厚,根本就無視那些人。
“怎麼樣,兩位大哥,裡面可有一些好東西?”吳老二這人倒是直接。
“什麼東西對你纔算好東西?”我反問到。
“嗨,我這人哪有什麼追求?就想找一些好藥,多活幾年,碰碰機緣,你們也知道人也只有活着纔能有機緣吶。”沒想到這吳老二獐頭鼠目的,說話倒挺有道理。
見他這麼問,承心就站出來把裡面所賣的藥材都給他說了一遍,最後說到:“那個百年老山參是我接手了,這東西不是醫字脈的也和那攤主做不成生意,他會要你說一個配人蔘的方子,看樣子,至少在藥理上他的造詣也頗深。”
吳老二嘆息了一聲,說到:“算了,別說什麼百年老山參,就算其它的藥材也不是我能買得起的,到時候再說吧。我所有的希望還是在鬼市上。”
我們是一邊走一邊說的,看那樣子顯得我們和吳老二關係挺好似的,我想起了一件事兒,覺得有必要提醒吳老二一下,我們是不怕誰,但也不想連累其他人。
於是我對吳老二說到:“你就別和我們一起了,剛纔在市場裡我貌似得罪了一個挺了不得的人,到時候牽連到你就不好了。”
果然,聽我這樣一說,吳老二縮了縮脖子,看樣子立刻就想走,但他終究是沒有走,而是有些小聲的問到:“大哥,誰啊,你說來聽聽,我別的不行,鬼市也參加過很多次,人還是認得不少,就是別人不認識我。”
吳老二的表現倒讓我高看了他幾分,對這個人的好感也是直線上升,加上我其實也想打聽打聽那個人的背景,畢竟我們這一脈從小被師父們保護的太好,算是孤陋寡聞了,多知道一些,事情來了也好應付一些。
不怕,但也不意味着莽撞。
想到這些,我把那人的體貌特徵跟吳老二詳細的說了,吳老二越聽臉色越沉重,到後來幾乎是快哭了出來,待到我說完,那吳老二趕緊說到:“大哥啊,我可真佩服你,你咋把他給得罪了。兄弟我不坑你,你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第一趕緊去道歉,他要求你做啥你就做啥。第二就是今晚也別參加啥鬼市了,趕緊收拾包袱,求求明組織的人,放你們走,從此以後隱姓埋名,再不出現。”
我和承心哥對望了一眼,微微皺眉?有那麼嚴重?
那吳老二揹着手,轉着圈圈,忽然又停了下來,說到:“你們認識明組織的人不?我還認識一兩個,他們比暗組織的人好說話多了,不然我去牽線幫你說說?對了,這樣還不保險,你們認識算命的大師傅不?讓他們用秘法幫你們掩蓋一下命格,也就是掩蓋一下你們的痕跡吧,不然也會被找到啊。”
這吳老二的心地倒真的不壞,要知道我只不過給了他兩百塊錢而已,他卻是真心的在幫我們想辦法。
承心哥對他說到:“你別急,他既然惦記上我們了,我們也不是怕事兒的人,你把關於他的事情詳細的跟我們說說就好,其餘的你不用擔心,不牽連到你也就好了。”
那吳老二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縮着脖子看了看周圍,小聲說到:“我現在不方便說啊,你們說個住的地方吧,我晚上在鬼市開市以前悄悄來找你們。”
我和承心哥很理解,200塊錢的情意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非常足夠了,算是一段善緣了,我點點頭,大概說了一下所住的地方,吳老二就要離去。
我又叫住了他,我覺得有一個問題我必須問問吳老二,吳老二一副急衝衝的樣子,但還是勉強裝着鎮定的停了下來,他也怕周圍的人看出什麼來,壓低聲音問到:“快說吧。”
“我想來這裡的人,有私人恩怨的也不少吧。我知道這裡主事的組織禁止任何形式的打鬥,鬥法,當然只是在交易場內,其它地方呢?會禁止嗎?”我快速的問到。
吳老二說到:“如果雙方都同意的情況下,自然有可以打架的地方。如果一方不肯,那是不行的,這就是規矩!鬼市開了那麼多次,其實打鬥是很少的,畢竟沒必要在鬼市解決。”
“那有這樣的事兒嗎?”我追問到。
“有當然是有的,晚上再說吧。”吳老二答完這句以後,就匆匆忙忙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