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一切都是詭異的安靜,這顆魅心石滾落在地底之後,我們都緊張到了極限,可是迴應我們的只是安靜,無比詭異的安靜,任何事情都沒有發生。
如雪根本看都沒有看那顆地上的魅心石,依舊是舉着冰鎬敲擊着另外一塊兒魅心石,整個石室在絕對的安靜之下,依然只有那‘叮叮咚咚’的聲音在石室內迴盪。
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難道我的靈覺出錯了?我甩了甩頭,已經在仔細思考,這一次感覺到危險,是否只是因爲這詭異的環境造成我疑神疑鬼,而非我靈覺的作用?
可是,從心底產生的那股危險的感覺,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是越演越烈,彷彿如雪的每一個動作是敲擊在我的心口上一下,每一下落下,每一聲響起,我的心都會顫抖一下。
第二顆魅心石終於要落下了,如雪忽然停下了動作,靜靜的看着我,朝着我展顏一笑,然後輕輕的說到:“應該是很危險的吧,但我從來沒有問過你這個問題,今天想問一下。”
我不解,只是下意識的問到:“什麼問題?”
“你相信我嗎?”如雪竟然問我的是這個問題。
“如果我不相信你,就會阻止你了。”我根本沒有思考,答案就脫口而出。
我沒有說出口的是,就算如雪騙我,騙我失去了生命,但到最後我也不會不相信她,因爲我捨不得!不信她,和被她騙,糊塗着被她騙,也比清醒着不信她幸福。
這,應該就是愛情,含笑飲毒酒,亦是甘之如飴!
“那就好。”如雪轉過頭去,再次敲擊起那塊魅心石,她沒有看我,只是輕聲說到:“是可以控制的危險,如果我有一天,遇見我沒把握,卻也不得不探尋的危險,我死,也會讓你活着。”
“什麼意思?”我急了,我不明白如雪爲什麼忽然給我說這個,聯想起來她的不對勁之處,我根本一刻都忍耐不住的大聲問了出來。
如雪沒有說話,似乎是太過全神貫注的敲擊那塊魅心石了,而這最後一下的敲擊落下之後,第二顆魅心石也落了下來,我還待再問,卻不想這個時候石室裡忽然響起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吼叫之聲!
不是人發出的吼叫之聲,也絕對不是獸吼,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的吼叫之聲,直接響徹在人的靈魂裡,如同一個不知名的物事沉睡了千年,終於醒來之後,發出的一聲吼叫。
而這吼叫偏偏還恐怖無比,讓人感覺到莫名的畏懼,連我的額頭都直接滴落了一顆冷汗。
接着,就是一陣兒躁動不安的‘嗡鳴聲’!
我們每個人的臉色都變得驚疑不定,特別是老張,一下子蹲了下去,下意識的就抱住了腦袋,這怪不得老張,因爲石室忽然的變化實在太恐怖了,讓人粹不及防。
那‘嗡鳴聲’只是響徹了不到兩秒鐘,就停下來了,而那吼叫更是隻叫了一聲,就消失了,快到讓人懷疑它是否存在過。
這種變化只是幾秒之內的變化,來得劇烈,安靜得也快,卻讓我有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回頭一看,承心哥,老張,包括吳老鬼都是如此。
吳老鬼原本望着兀自對着變成‘瞎眼狐狸’的碧眼狐狸畫像發呆的如雪,想說點兒什麼,但因爲驚嚇過度,愣是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心情在終於平復了一點兒之後,就想繼續追問如雪是怎麼回事兒,可也就在這時,整個石室竟然開始晃動,這種晃動原本並不明顯,只是輕微的晃動,後來卻變成了帶着‘扎扎扎’聲音的,比較劇烈的晃動,主要晃動的地方就是這個石臺子,原本還坐在石臺子上的承心哥更是直接被晃了下來。
而在這個混亂的過程中,我只聽見承心哥喊了一聲兒:“有出口!”
老張一下子回過了頭,而我關心着如雪,根本不在意是否有出口,我很難受的看着如雪,在如此劇烈的晃動下,她還是死死的盯着那隻‘瞎眼狐狸’,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的難過,只是因爲她有心事,而我一無所知,可在我的內心恨不能爲她承擔所有!
就如師父那句最樸實的話:“凌青要我的命,也是可以拿去的。”
這樣的晃動持續了一分鐘才平穩了下來,承心哥從地上站了起來,而走過去的老張也驚喜的喊到:“真的,是真的有出口!”
吳老鬼早已經飄了過去,嚷嚷着:“我瞅瞅,我瞅瞅!”
我哪裡管得了這個,能站穩以後,我一下就衝到瞭如雪身邊,一把把她抱在了懷裡,那一刻我真的異常的無助,我幾乎是在懇求如雪:“求求你,別看了,不管有什麼,別好奇,我只想你能安穩的過日子,就算我不能與你廝守,能守望你到老死也是幸福的。”
如雪在我懷裡,輕輕的摸了一下我的臉,然後臉色有些蒼白的,卻笑着對我說了一句:“傻瓜,我沒事,出去以後告訴你,好嗎?”
“嗯嗯嗯!”我的雙臂緊了緊,在我認爲,只要如雪肯對我說,那麼一切都不是問題,就算刀山火海,我又何嘗不願意陪着她去闖?
可是,下一刻,我感覺到如雪的身子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忽然就指着那隻‘瞎眼狐狸’對我說到:“你看,出來了,真的出來了。”
什麼出來了?那一瞬間,我簡直無法形容自己的感覺,如雪的話剛落音,我幾乎是感覺到頭皮發炸,曾幾何時,我面對過最恐怖的殭屍‘老村長’,曾幾何時,我面對過只要有怨氣就不死不滅的‘小鬼’,但沒有哪一次,像這一次一般,讓我感覺如此的恐懼。
是的,就是恐懼。
我幾乎是脖子僵硬的看着如雪手指的地方,那是那隻‘瞎眼狐狸’空洞的眼睛裡,我看見了一條長的,有一雙血紅眸子的,金黃色的,背上卻詭異的有三條紫色紋路的蟲子正從那裡面爬出來,此刻它已經爬出了小半的身子。
是蜈蚣嗎?不是,我幾乎是什麼也不能做的,看着它爬出來,而一開始我真的以爲它是蜈蚣的,卻發現它有一對透明的,和眼睛一樣血紅的翅膀,而且它沒有那麼多腳。
那它是什麼?我發誓我絕對沒有見過這樣的蟲子,即使是動物世界,即使是我去苗寨看過很多蠱苗培育的千奇百怪的蟲子,我也沒有見過這樣的蟲子,類似的都沒有見過。
我的注意力完全被這隻怪蟲子所吸引,不自覺的把懷中的如雪抱得更緊,而承心哥和老張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我們身邊,莫名的也被這蟲子吸引了注意力。
它終於完全的爬了出來,所謂的長也不過是大半個巴掌那麼常,可是配上這異常詭異的顏色,我覺得它是有劇毒的東西,一定是很厲害的毒吧?所以我纔會覺得那麼危險!
我心裡就是這樣想的。
“它沒毒。”如雪在我懷裡輕聲說了一句,接着又說到:“可是,如果我沒猜錯,比有毒的更可怕吧?”
如雪的話剛落音,那隻蟲子竟然盤旋了半圈,忽然就朝着如雪飛了過去!
我腦子一麻,腦中響徹的全是那一句話:“它比有毒的更可怕!”我怎麼能讓它靠近如雪,幾乎是下意識的,我伸手就去抓那隻蟲子,那蟲子還真的一把被我抓在了手裡。
“你別!”如雪一下子掙脫我,大聲的喊到。
“沒事兒,它纔出來,飛得慢着”我笑着想安慰如雪,忽然抓蟲子的手傳來了一陣異常可怕的劇痛,簡直是來自靈魂的疼痛,痛到我根本抓不住這隻蟲子!
我大喊了一聲,幾乎是本能的鬆了手,蟲子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