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關於萬鬼之湖我所知的一切,和一些鬼物的常識都浮上了腦海。
靜水永遠比動水更受冤魂鬼物歡喜,就好比流動的溪流和水潭,陰魂更容易在水潭聚集,大江與湖泊,陰魂更容易在湖泊聚集,而有經驗的道士去宅院驅鬼,如果宅院有井,那絕對是第一個探查的地方,而在屋中廁所的位置,特別是沒有光源的封閉性廁所,一找一個準。
X湖的某一處因爲特殊的陰性氣場聚集在那一處(可以說是整個湖的陰性氣場大半都因爲地形,風水的流動集中在了一處),招來了衆多冤魂,所以形成了X湖冤魂事件,那時的事件大到驚擾到了普通百姓,也算是一次警告性的事件。
但萬鬼之湖,卻是湖中有好幾處地方,小島,岩石,水上植物等等,莫名的形成了一個聚陰陣,從高空看去就像有一個佈陣高人刻意爲之,太過神奇。
這樣的神奇,大自然的手筆,帶來的後果卻是可怕的,它幾乎無時無刻都在聚集天地間的陰性氣場,根本不受限制於這個湖,而方圓千里的冤魂都容易受到這裡的吸引。
這個湖中聚陰陣可以從風水方面來解釋,也可以理解爲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這裡在圈中的兇險之名不下於那個神奇的死亡峽谷,就算這個湖水產豐富,但當地圍繞着幾個村子的村民,也從來不敢靠近某些禁區的地方,就算大白天也不會,因爲靠近了就只有一個結果——有去無回。
想到這裡,我吸了一口煙,濃濃的煙霧在窗前飄散,結合路山給的資料和師父曾經說過的一些往事,萬鬼之湖我知道它還有一個圈中人才知道的外號——小地府!可見鬼物之多。
“實際上部門也召集人手在萬鬼之湖做過一些工作,這個工作我可以悄悄的告訴你,從萬鬼之湖的那個神奇地形形成以後,就從來沒間斷過,我想想,大概從明初就已經開始了,都是一些道家高人在做維護。”這是路山口述於我的一些情況。
“萬鬼之湖自然是有人管的,這是我道家人歷代的責任,只是這些所爲並不爲普通人所知罷了。就比如現代,在萬鬼之湖的特殊陣法之外,就有現代最厲害的幾個高人佈陣,限制其中的陰氣無限制的聚集,也限制其中的鬼物。但面對大自然,人力有限,這種事情只能控制,卻不能徹底解決。”這是師父小時候給我談起萬鬼之湖,說過的一些話。
“難道就不能毀去那個自然形成的陣法嗎?用炸彈什麼的,毀去其中幾處關鍵的點,那自然形成的陣法不也就破了?”那時候的我,年紀還小,多多少少有些幼稚。
“不能,你就想象那裡是一個裝滿了毒氣的盒子,我如果把盒子扯爛了,那後果是什麼?自然是毒氣外泄!萬鬼之湖聚集的多半都是不得輪迴的冤魂厲鬼,它們可不怕什麼炸彈,如果失去了這個安身之地,你想方圓百里都變成無人之地嗎?更別提陰氣外泄,這種陰氣可不是那種滋養靈魂的純淨陰氣,而是那種害處極大的駁雜陰氣,如果失去了萬鬼之湖,方圓百里甚至會變成所以,三娃兒啊,你眼中看一件事,永遠不要去看錶象,就如垃圾場,它髒,可是它換來的卻是大家的潔淨,難道你就要說垃圾場是個破地方嗎?對待事物,或者對待人永遠要公平,而公平的實質就是看到了表象之下的實際,知道了嗎?”
師父的話猶在耳邊,所以那時候小小的我,從一開始對萬鬼之湖的畏懼和厭惡變成了一種對大自然的敬畏,彷彿它是一早開始有安排,在護衛人間的安寧。
我想的出神,也就忘記了周圍的事情,直到這時一陣敲門聲一下子驚醒了我,我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微微皺眉,誰這大半夜的會來敲門啊?
牀上的慧根兒嘟囔了幾聲,然後扯過被子蒙着頭繼續睡,指望這小子去開門是不現實的了,我嘆息一聲,只能苦笑着問了一句:“誰啊?”邊說邊朝着門邊走去。
“承一哥,是我,承真。”門外傳來的是承真的聲音,這倒讓我很詫異,這丫頭半夜來敲我的門幹嘛。
我走過去開了門,看見承真一臉興奮的站在我門前,旁邊拉着睡眼朦朧的承願和如月,三人就這麼杵在我的門前。
我還沒來得及發問,承真就說到:“承一哥,陪我出去啊,有事情有事情。”
承真的話剛落音,如月就在旁邊打着呵欠說到:“三哥哥,這丫頭瘋了,半夜把我和承願拉起來,就說是有事情發生,非得要出去。我們沒辦法,就說讓她來找你,你去我們就去。”
說話間,從那窗外忽然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承真一下子就激動了,從我的身側擠進門去,然後把我扯到了窗前,指着遠處一片燈火通明的地方說到:“承一哥,你難道沒注意嗎?這個地方出事兒了,現在警察都去了,我們也去看看吧。”
“明天還有事兒,去湊這熱鬧幹嘛?”我瞭解承真的性格,是那種大大咧咧,爽利的男孩子性格,不過有一點卻絕對是女孩子,而且勝過一般女孩子,那就是八卦的緊,沒想到已經發展到半夜去看熱鬧這種程度了。
“這絕對不是湊熱鬧啊,師兄,我從一來這裡,就感覺這裡的地脈都一些不對勁,所以決定晚上四處走走,觀察一下這裡的地形,想找一個能夠清楚的望氣之地,結果就發現這裡半夜出事兒了,師兄,這說不定能爲我找到什麼線索呢?你知道我這是職業病。”承真對我耍賴般的說到,即使當地發生什麼事兒,通過一件事情又怎麼能判斷的出來?
不過,看着承真期盼的眼神,我發現我要拒絕了這丫頭,估計會對我不滿很久,所以想想也就答應了,說到:“那我陪你去看看吧,讓如月和承願去睡覺。”
我的話剛落音,忽然就看見慧根兒從牀上一骨碌的爬了起來,精神百倍的對我說到:“哥,我也要去!”
我一下子無語了,這小子不是睡得很熟嗎?
這個地方的初夏並不炎熱,反而在入夜的時候,有一些冷,我和承真,慧根兒三人走出賓館,加了一件衣服,都覺得周圍的風來得有些冰涼。
縣城並不大,出事的地方離我們所在的賓館也並不遠,兩條街的距離而已,我們走了不過十幾分鍾,就已經看見有三三兩兩週圍的居民,在小聲的議論着什麼,往出事的地方趕去了。
在那邊,警車閃爍着警燈,已經停了下來,有幾個警察在拉着警戒線,並驅趕一些居民,說是叫別破壞現場。
看到這一些場景,一直嚷着要來看熱鬧的承真忽然有些害怕了,小聲對我說到:“哥,你說我會不會看見兇殺現場啊?如果是,我不要看了。”
我有些無語,這丫頭身爲道士,走南闖北,鬼都不怕,還怕看見兇殺現場?我笑着,一邊安撫承真,一邊覺得這個地方我怎麼那麼眼熟?
在那邊慧根兒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一些不好看了,他忽然開口對我說到:“哥,額咋覺着是那個小賣部出事兒了?”
慧根兒這次曾說過,出門在外,要改改自己的陝西腔,一直也很注意,卻不想這一次,一緊張,那陝西腔就冒了出來。
我一聽,也忽然想起了,這不是我和慧根兒約定見面的地方嗎?我在小賣部見着的慧根兒,這不就是那小賣部附近嗎?
我一下子想起了那個笑顏如花,青春洋溢的小賣部老闆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