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都沒問問承清哥。”心中有着疑問,我就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這兩天因爲身體還有些不適的原因,老是坐在門口發呆,他們都在忙碌,我竟然不知道承清哥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推算出了那麼大的事情。
“我給你說不是一樣?”鄭大爺抿了一口米酒,然後開始對我娓娓道來:“那個承清小娃娃推算出的結果是,變故出現在萬鬼之湖這一路上,就是說這一路的霧氣會在三天時間內漸漸褪去,原因是因爲萬鬼之湖裡的變故,這個變故是天然的。”
“天然的?”我原本正在倒第二碗米酒,聽見鄭大爺這麼一說,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顯然沒有理解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萬鬼之湖幾乎吸引着方圓幾百裡的鬼物,原因不明!分析的只是這裡的環境適合鬼物,但何以‘觸角’生出了那麼遠?這其中的玄機怕是我們不能理解的!你只要理解,這一次鬼潮爆發,萬鬼之湖這天然的作用又在發揮了,正對着萬鬼之湖的那一路,會淡去,破開咱們這個小村完全的被包圍。”鄭大爺一邊對我說着,一邊抿了一口酒,看他的神情似是有些興奮,畢竟老天爺終於給了一條路。
我對承清哥推算出的結果自然不會懷疑,但這是破開了小村的包圍嗎?不過是才逃狼爪,又入虎口了,畢竟那個出口對着的是萬鬼之湖,在鬼潮爆發以後,那裡怕是比這個小村更加的恐怖吧?
彷彿是看出了我的想法,鄭大爺說到:“這也就是承清那個小娃娃推算出來的唯一機會,也就是說唯一的機會在萬鬼之湖內,只有去一趟萬鬼之湖,才能徹底的化解這個小村的危機。”
“您的意思是?”我此刻已經倒好了第二碗米酒,喝了一口,酒壯慫人膽嗎?至少我聽着要去萬鬼之湖,不震驚也不害怕!
在我骨子裡的想法是,與其在這裡圍困,如果有機會,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得去闖一闖,而原本我們就是要去萬鬼之湖尋找一些東西的。
“我的意思很簡單,待到那一路的鬼霧散盡以後,我會派人和你們一起去萬鬼之湖,當然,沿途由我們掩護你們!我的人會抓緊時間修補大陣,畢竟我們這裡藏有詳細的陣圖,而你們就去找尋一下你們師祖留下的契機!承清那個小娃娃推算出來的結果是化解的關鍵在於那個契機。但在這之後,因爲牽涉到你們和他自己,他就推算不明瞭!說來慚愧,我們這個小村的命卜二脈,那本事比起承清那個小娃娃差遠了,更加推算不出什麼。”鄭大爺說話一如既往的直接。
在他口中這種事關生死的大事,他一口氣就說出了三件,我們去萬鬼之湖冒險也好,他們的人修補大陣也好,還是掩護也好,都是冒着生命危險啊!
但同時我心中也有淡淡的自豪感,承清哥,我老李一脈到底是了不起的。
看着我不說話,鄭大爺以爲我是在猶豫,他嘆息了一聲說到:“讓你們去爲這個村子冒險,是我自私了一些。但是,承一啊,你要知道,我也並不是爲了這個村子,而是這個村子的意義是守在萬鬼之湖的第一線,我們倒下了,不知道接着要發生什麼樣的悲劇,想想是很可怕的!修補大陣是爲了以後的百年安寧,讓你們去找尋契機,也是爲了以後的百年安寧!我的命算什麼?代表村子裡的人說一句話,他們的命也從成爲守湖一脈開始,就交付出來了。我”
“鄭大爺,我沒有什麼好猶豫的,我原本也就要去那萬鬼之湖。我剛纔只是在爲我的師兄自豪而已。”我認真的對鄭大爺說到。
“你哈哈,好小子!”鄭大爺使勁的拍着我的肩膀,然後說到:“我就知道我這米酒給你喝了,不會浪費!這世間的道義與守護總是要人來擔着,我們道家之人有時比普通人知道的多些,看得遠一些,也就責任大一些!守湖十年,會得到什麼樣的報答,其實早已不是關鍵,在這裡每一個呆滿了十年離去的人,都已經認同,在這十年中,早已把守湖當成了一種生命中的責任。”
守湖十年,原來這裡的村民是這樣存在的啊?可是鄭大爺他?
“至於,我和你二爺,雲婆婆是老了以後,自願來這裡守護的!人到老了,反而更想追尋一種生命的意義!”鄭大爺說的非常平靜。
而我卻不平靜,端起米酒,對鄭大爺說到:“幹了!”
“你要幹?”鄭大爺的眼中流露出一絲驚奇。
“是啊,要幹!”我很肯定。
結果,鄭大爺真的和我幹了,我卻在幹下這碗米酒以後2分鐘不到就醉倒在了樓頂,迴盪在夜空的是鄭大爺那不停的爽朗大笑。
我的酒烈呵
——————————————分割線————————————————
第二天的下午,我酒醒,睜眼就看見承願端了一盆洗臉水進來,擰乾了帕子,遞給了我,順道遞給我的,還有一碗已經涼的溫熱的水。
這丫頭,照顧起人來,就是賢惠的很。我一口喝乾了碗中的水,然後擦了一把臉,因爲宿醉帶來的昏沉立刻好了很多。
“怎麼知道我現在會醒?”我問承願。
承願掩嘴笑,然後跟我說到:“鄭大爺估計着你差不多這時候就該醒了,他說他的酒他知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卻見如月走了過來,倚着牆對我說到:“三哥哥,快些收拾吧。一個小時以後,我們差不多就該出去了!我們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一個小時以後,就該出去了?出哪兒去?我稍微有些晃神,然後才一下子就記起了,鄭大爺昨晚給我說的事情,然後問如月:“你們都知道了?”
“知道了,雲婆婆已經告訴我們了。你都已經答應了鄭大爺的事情,我們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快收拾吧。”如月說完這句,就和承願一起離開了,畢竟這一間大屋裡橫七豎八的睡了好些輪班的男人,她們兩個女人是不好多呆的。
我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心中流動的是淡淡的感動,他們全部人給我的信任,我真的拿生命來承擔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我快速的收拾着我需要帶去萬鬼之湖的一切,在那裡估計會有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吧,鬼羅剎我就不說了,我老是會想起我在鬼霧中遇見的那個不明生物,厲鬼的幻覺之所以厲害,是在於它的一切幻覺都有現實的依託,否則它弄出一個外星人來,又有誰會怕?誰會中招?
在我們要衝出鬼霧的時候,鄭重其事的出現那麼一個怪物,難道萬鬼之湖裡有?
我的手略微顫抖了一下,握着的三清鈴也差點掉在了地上,我趕緊不去想那麼多,而是乾脆利落的收拾了起來。
“承一,還沒好嗎?鄭大爺說叫咱們去吃一頓飯,他說吃飽了,纔好做事兒!”我的身後傳來了路山的聲音,在他身後跟着的自然是怯生生的陶柏。
“你們也去?”我很詫異,他們畢竟只是來‘監控’行動的,並不是非去冒險不可,沒有那個理由啊!
“當然得去,如果一心想要探索什麼,還是在第一線的好。再說了,你不是說了,把我當朋友嗎?鬼霧中那麼危險,你不也一樣來了嗎?”路山認真的說了一句,和陶柏兩人就離去了。
我微微一笑,這樣的一羣人,即將要開始的未知冒險,去到那個號稱小地獄,只有高人可去的地方,竟然都如此輕鬆,像是去郊遊考察一般。
我該慶幸到底是我給了他們勇氣,還是他們最終給了我勇氣?
小地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