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挑戰我接着了。”走來的四撥兒人中,有兩個年輕人明顯的走在衆人的前面,其中一個穿唐裝的,我知道是那張寒,而應聲的另外一個人,感覺很像肖承乾從前的樣子,穿着考究的西服,豎立着的白色襯衣衣領之中塞着一根顏色鮮亮的絲巾,配合着他挺拔的身高,和頗爲立體的五官,儼然和肖承乾是一種貴公子的模樣,只是相比肖承乾那偏陰柔俊美的長相,他顯得要陽剛許多。
我不認識這個人,可是在他沒有刻意收斂氣息,反而是釋放氣息的情況下,我心中有了一絲感應,在那個山村雨夜,有一個靈覺異常出色的人好幾次差一點兒就‘逮’住我,如果我感應的不錯,應該就是他。
“他的挑戰應該是我接着了——顏辰寧。”張寒的面色不是太好看,而是針對那個貴公子一般的人說了一句。
我的猜測果然沒錯,那個貴公子一般的人,就是那一晚的顏辰寧!
“張寒,你憑什麼?”張寒的一句爭執,讓我彷彿成爲了最吃香的事物,不僅顏辰寧面帶着冷笑看着張寒,連其他人一同出來的年輕人也盯着張寒面色不善。
面對衆怒,張寒似乎並不在意,一隻手揹負在身後,一隻手輕點着鼻端,說到:“我無所謂啊,我甚至都不介意我們之間先來一場混戰,決出勝者,然後再決定誰來應戰那個傢伙。”
張寒的這段話,讓很多人的頭腦稍微冷靜了下來,有的人甚至後退了一步。
只有顏辰寧幾乎是寸步不讓的看着張寒,眼神中閃過一絲陰冷,沉聲說到:“張寒,你不要太囂張。”
張寒不語,而那個穿皮衣的鄭明依卻取下了架在鼻樑上的墨鏡,嘴角帶着一絲邪笑對顏辰寧說到:“顏公子,你充其量也只能欺負欺負我,要是不服氣,打敗了我大師兄再說啊?不要以爲你靈覺出色就是一切了,就很了不起了。”
顏辰寧的臉色快速的變幻着,過了好一會兒才冷笑着說到:“也罷,你要搶頭功,你要搶名頭,那就順了你的心意,只不過到時候輸了,別太難看就是了。”
張寒的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冷聲對顏辰寧說到:“你以爲我會輸?”接着,忽然轉頭看着我,聲音陡然變大,說到:“還是你以爲?”
這時的看臺已經騷動了起來,顯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我上臺,竟然讓四大勢力同時出手,已經讓人捉摸不透了,更何況出來的應該全是年輕一輩最傑出的人士,好像還起了爭執,這就讓人不得不疑惑了。
原本,對於這場沒有什麼驚喜,已經接近尾聲的魚躍龍門大賽,人們已經沒有什麼期待,但是事情忽然峰迴路轉,人們顯然提起了精神。
我根本不在意張寒問我的問題,懶洋洋的扯着那煩人的領帶,解着襯衫的扣子,同時也敏感的察覺到了雪山一脈的人分成了幾個小隊走上了看臺,也不知道是要做什麼。
我甩了領帶,脫掉了西裝,露出了隱藏在西裝裡的黃色布包,習慣性的拍了拍它,然後纔對着張寒說到:“我對狗咬狗的戲份沒有什麼興趣,你們決定好了就上臺來罷。我不以爲你會輸,我只是想提前告知你一聲,就算我贏了,也不會加入什麼s組織,你們沒那資格。”
看臺上是有特殊的擴音設備的,我的話通過那擴音設備傳到了整個會場,讓會場一下子沸騰了,人們紛紛開始猜測起我是誰來,竟然說出瞭如此囂張的話語,說什麼s組織沒有資格讓我加入之類的。
聽聞我的話語,顏辰寧的臉上冷笑的神色更重,看不出是在嘲笑我還是在嘲笑張寒,至於鄭明依則是用一種兇狠的眼神看着我,就像一頭餓狼。
只有張寒不疾不徐,也不甚在意我話語的樣子,一步一步走上了擂臺,這讓人不得不佩服他,這個男人有一股天生的領袖氣質,果然不是裝出來的,至少不喜形於色這份功夫,就是很多年輕人做不到的。
片刻,張寒就已經在擂臺上站定,和我隔了五米的距離,遙遙相對。
“圈內老一輩的人物一直都流傳着一個說法,你知道嗎?”站在擂臺上的張寒開口了,聲音沉穩,也感覺不到太多的情緒。
我正在挽着襯衣的袖子,面對張寒的說法,只是搖了搖頭,我對圈中事一向不是很感興趣。
“那個說法就是說,你,是圈子裡明面上的年輕一輩第一人,而我,應該是隱藏中年輕人一輩的第一人,但我倆誰強誰弱,沒有比過,卻着實的不知道了。”張寒的聲音依然平靜,但站在擂臺上,他的話語就已經通過擂臺上特殊的擴音設備傳遍了全場。
這一番話猶如一顆炸彈扔進了人潮之中,比我剛纔的幾句話更具有震撼的效果,看臺上的人羣一下子沸騰了起來。
年輕一輩第一人,這個指向還不明顯嗎?
我很無所謂的摘掉了臉上的眼鏡,扔在了地上,然後從褲兜中掏出了那瓶洗顏的藥水,捏在手上,盯着張寒說到:“你是怎麼知道我身份的?還是你們頭頂上那些長輩高人看出來的?”
張寒沉默不語,而眼光投向了擂臺下那四大勢力的年輕人之中,那些年輕人自動讓開了一條路,在那羣人的中間站在一個神色有些卑微,長得還算清秀的年輕人,此刻正帶着異樣的笑容看着我。
是他,是在無人區草原的那一夜,那個預謀打劫我,卻被我放走的年輕人。
我冷冷的看着他,問到:“你猜出我的身份?”
“呵呵,我的鬼頭是被什麼東西吞噬的,我到底是有些明白的,一隻厲害的虎魂啊而年輕一輩第一人陳承一最明顯的一個標誌,不就是一隻虎魂嗎?”那個年輕人的笑容愈發的陰險了,然後他低聲說到:“這個消息比我搶劫到什麼都有價值啊,然後我看見你參加了散人打擂的競選哦,順便說一聲我已經被收入了s組織。”
人們能聽到我的聲音,卻聽不到那個年輕人的聲音,猜測的更加熱烈了,我注意到白袍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到了擂臺的另外一邊,笑眯眯的看着臺上的一切,眼中竟然閃爍着異樣的興奮。
面對那個年輕人的回答,我沉默了一會兒,如果再有一次機會我會怎麼做?答案還是肯定的,我不會殺他,因果這個事情最奇特的就是,果就如一個終點,無論怎麼曲折,該是你的因果,你終究會走向那果,殺不殺那個年輕人,只要今晚我決定上擂臺,我也會被人用其它的方式認出。
想到這裡,我內心釋然了,不殺是我自己的善,與任何事情無關,我要堅持我,否則在人羣中學各種‘聰明’,我還是我嗎?
“沒想到你們組織什麼垃圾也收啊?”我打開了那瓶洗顏藥水的瓶塞。
“哦,垃圾嗎?本來追尋道的終點,就要道心堅定,不擇手段,適者生存,頑強的傢伙,我可不認爲他是垃圾。”張寒平靜的說到,他的話讓那個出賣我的年輕人脊樑都挺直了幾分。
“那我們是道不同不相爲謀了。”我淡淡的說到,把洗顏藥水倒在了臉上,開始認真的搓洗起來。
“不相爲謀,也註定是要一戰,如果我是你的話,應該會考慮的不是一戰,而是之後怎麼脫身?想了半天,也認爲沒有希望了,所以今晚是你的最後一戰,耀眼一點兒,被人們傳誦也是一件美事,用全力吧。”張寒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忽然大吼了一聲:“陳承一!”
‘轟’,人羣終於徹底沸騰了,我的身份在這時被張寒徹底的揭開,而在這段時日裡流傳最多的事情不就是我這個年輕一輩第一人被人殺死的消息嗎?更不要說,各種的小道傳說,還有各大組織暗地裡的追蹤,稍微敏感的人士,恐怕都知道我的‘死’引發了多大的不平靜。
此刻,我的臉已經洗乾淨了,面對人羣的‘譁然’,我很平靜,原本我以爲面對十萬左右的人,我會緊張的,更何況他們如此沸騰的情緒!
從褲兜裡摸出一張紙巾,我仔細擦着自己的臉,擦乾以後,扔掉了紙巾,從今夜以後,恐怕大半的修者都認識我陳承一這張臉了。
“一戰便一戰,不過在這之前,我還要等人,等到我該等的人。”按照時間來說,我的師兄妹們該出現了,大庭廣衆之下,我就是要大聲的說出來,免得這四大勢力用什麼小手段,這是我要上擂臺重要的一個原因之一。
“他們快到了,很安全。”一直在臺上等着看熱鬧,顯得很興奮的白袍人忽然插嘴了一句。
什麼意思?我望着他,莫非可是白袍人卻對我眨了眨眼睛,笑着說到:“擂臺之上,無論有什麼恩怨,就是要一戰,放開戰鬥吧,我很期待。”
我擡頭望去,幾隊白袍人護送了幾個人快速的朝着擂臺這邊走來,我的眼眶一下子熱了,我終於見到了他們!
“戰勝,雪山一脈保你。”那個白袍人忽然在我面前扔下了一個重磅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