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始森林之六字真言

水若寒說:“還在你旁邊的房間裡睡着呢。他又累又受了驚嚇,一直沒有醒過來。”

我說:“幸好我剛纔沒有去打擾他。對了,你們爲什麼不去休息一下?跑到這裡幹什麼?”

胖子說:“我們也睡了一下,現在也好多了。”

水若寒神秘地湊了過來,說:“據說附近最靈的一個法師來到這裡了,現在馬上要開始作法驅邪,這種事情怎麼能夠錯過?”

我皺了皺眉頭,說:“驅邪?你們怎麼也相信這個?”

胖子嘆了口氣,說:“以前我也不信。但是這兩天過來,……不相信都不行了。”

我的遭遇比胖子的又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我十分理解他的心思,因爲當我們遇到的一切已經遠遠地超出了自己的見識範圍的時候。

歷來相信的那一套便會徹底垮掉,心中便會無端地生出一些想法。

我看了看天色,說:“這個活神仙怎麼現在纔開始作法?不是快天黑了嗎?”

水若寒說:“你想啊,那麼多專家在這個村子裡,人家能讓你在這裡裝神弄鬼嗎?現在那些醫生和專家都收隊了,只留下幾個值班的,所以人家纔敢出來亮相。”

我想想也是,畢竟鄭神仙要做的事情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的,因此就必須低調一些。

不過我在這人家的屋子裡還是看到了很多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六七十吧,把一個屋子圍得滿滿的,真可以說是水泄不通。

屋子的正當中擺着一張香案,用黃布遮蓋着,上面擺着一個香爐和一些紙幡。

此時香爐裡尚未點香,紙幡上卻已經寫好了一些符號,看上去很像那麼回事。

奇怪的是香案跟前沒有人,那個所謂的鄭神仙並沒有出現,應該還在屋子裡面做準備吧。

我們正在東張西望,忽然聽到一串搖鈴聲,突然,屋子左側一塊帷幕動了動,從裡面走出了一個人來。

這人看上去也就五六十歲,戴一個道士帽,穿一身道袍,一隻手舉着拂塵。

另一隻手拿着搖鈴,走一步搖一下,而且動作很誇張,四面八方都搖到了,嘴巴里還唸唸有詞,只是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這活神仙來到香案跟前,“撲”地一下坐在了香案後面的軟墊子上。

然後雙目緊閉,單手合十扣在眼前,口中輕輕地念叨着一些話,這聲音更加輕微,我們就更加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了。

此時屋子裡幾十號人出奇地安靜,有的在踮起腳尖往裡面看,有的在四下裡觀望,好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變化發生。然而一切都還是老樣子。

忽然那活神仙站了起來,雙目怒睜,直勾勾地瞪着他左側的方向,用拂塵一指,吼道:“變故就在前方。”

圍觀的人羣被他嚇了一跳,都愣在了當場。

忽然從屋子裡面又鑽出了兩個人來,我們一看,正是當時去請活神仙的那老頭和他老伴。

只見這兩老來到活神仙跟前,千恩萬謝,感謝他指出了老頭的兒子得病的緣由。

衆人見神仙顯靈,不禁都歡呼起來。我和他們幾個皺了皺眉頭,實在看不出這裡面有什麼奧妙,不由得有些失望。

正當大家都有些羨慕老頭子一家的時候,忽然我們聽到了一聲冷笑,從門口傳了過來。

這聲冷笑蓋過了所有的議論聲,瞬間大家都驚愕着停了下來,紛紛回頭朝門口望去。

我們回頭一看,不由得感到萬分意外。

那個第二次失蹤了的陰姑,此時莫名其妙地站在這戶人家的門口,斜倚着門看着那個活神仙冷笑。

那鄭神仙法事已畢,正想離開場地,不料突然聽到門口傳來的冷笑,連忙擡眼往門口一看。

見是一個紅衣綠褲的女人倚在門上朝他冷笑,不由得愣了一愣。

但這活神仙畢竟也是經歷過一些事情的人,知道這種場面有些門道,便不動聲色,衝着門口道:“本人才疏學淺,在此獻醜了,這位大姐爲什麼要嘲笑我?是否有比我更加高明的法術?”

大家的目光便齊刷刷地轉向了陰姑阿白。

陰姑阿白好像絲毫沒有受那鄭神仙文縐縐的腔調的影響,也不說話,也不挪動身子,只是倚在門上朝他冷笑。

鄭神仙饒是見過世面,此時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腦門上青筋爆出,吼道:“你這女人有話就說,沒有事別在這裡打擾我作法。”

他的話音剛落,忽然聽到陰姑阿白嘴巴一張,發出了一個音“唵!”

這一聲聽起來是那麼似曾相識,我們幾個都呆了一下,周圍的百姓們也愣住了。

那老鄭在壇前呆若木雞,他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這陰姑阿白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緊接着,陰姑阿白又從嘴裡發出了兩個字……

“嘛、呢、叭、哞、吽!”

這聲音上去毫無感情,毫無起伏,就如同是一臺老式的錄音機發出的機械聲一樣平平淡淡,但是卻讓在場的人大感疑惑。

可是,我和胖子、水若寒聽了,卻是別樣的感覺。

因爲就在這個早上,這六個字曾經嚇跑了那個無可阻擋的黃金鬼影,救了我們一行人的命。

我們不由得對陰姑阿白的再次出現產生了興趣,也對他再次發出的這六個字產生了興趣。

我正在這裡發呆時,忽然人羣中起了一陣騷動,那個老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法壇……

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灰溜溜地穿過人羣,揚長而去。

人羣中開始議論紛紛,也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有說那老鄭本事不怎麼樣的,有說這陰姑阿白神神癲癲的,也有感到十分疑惑的,總之說什麼的都有。

作爲外來人,我們三個也不好意思說點什麼,畢竟這種事情本來就玄乎,孰是孰非不是靠口角就能夠說清楚的。

因此,我們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大家的議論。

議論了一陣,這家的主人便出來圓場,說這老鄭已經把禍害的源頭找到了。

好像就是我們這天早上進去過,發現過周如民和胡一龍的那個山谷,此時法事已經結束,法師也已經退場了,感謝大家的捧場云云。

聽了主人的這些話,圍觀的人羣便也陸續地散去。

人們紛紛從我們身邊走過,包括老李夫妻倆,也過來對我們打了個招呼,然後回家去了。

不一會兒,整個院子裡就只剩下我們幾個,還有這家的主人了。

我看了看水若寒和胖子,忽然感到心裡一陣波折,因爲我看到水若寒和胖子兩個人彼此對望着,眼中全是對方,完全把我置之度外了。

我苦笑了一下,心裡感到不是滋味,一種濃烈的失落感涌上了心頭,我不由得想起了封小麗,不知道他好點了沒。

一想到他,我不由得感到了一些甜蜜,因爲我絕對沒有想到,命賤如我,竟然能夠得到高貴如他的懷抱。

一想到這裡,心裡就不由得有些激動,真想馬上回去看看他有沒有好一點。

誰知道我一擡頭,就看到封小麗臉色蒼白地站在我眼前。

藉着夕陽的餘暉,頭髮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閃閃發光。定睛一看,原來是他一直扣在頭上的一個銀色髮夾。

這髮夾看上去並不是最近流行的款式,反而覺得有些古樸。

我揉了揉眼睛,心想哪裡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剛一想到他,他就活生生地在我身邊出現了。

水若寒和胖子也圍了過來,關切地問他有沒有好一點——

我感嘆這裡真是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周圍三面都是都小山,小山上都長滿了鬱鬱蔥蔥的數目,而且另外一面視野開闊,一眼基本上能夠把半個豐都城都望完。

能在這種自然格局極陰之地,有這樣一篇風水寶地,也算是上天賜予這裡的福音。

一棟棟的別墅林立在這樣的一片風水寶地之上,還真讓人歎爲觀止啊!

很快我就來到陳月月的家裡,他們家也是一個三層樓的別墅,院庭之中是花園,裡面種有各種花草,還有萬年青與鐵樹。進入院中彷彿有進入公園之境。

別墅還算很方正,只有西北角應該是設計的原因,並不是直角,而是有大概一米寬的棱角。東西兩邊各有一個石獅子,東南有個直徑兩米的水池。

走進陳月月家的家裡,頓時一股涼意席捲而來,然人不寒而慄之感,居住在這樣陰冷的環境之中不生病纔怪呢。

陳月月叫我隨便,她現在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作爲二十二三的女生,她現在已然沒有了辦法,只有求助於別人。

不過,他們家確實有錢,一個三層樓的別墅,至少有四五百平米的樣子,如果賣出去也至少要百多萬吧。

這時候,一萬元就是萬元大戶了,一百多萬就是名震一方的富翁了。

房屋我檢查了一邊,並沒有什麼,而這房屋陰氣極重,這些陰氣從何而來呢。

我已經大概有了一個頭緒。

這棟別墅是三年以前修建的,而在修建沒有多久,陳月月的父母就相繼離世了。

所以鄰居都所他們的房屋不祥,早就提醒他們叫人來看看,可他們兄妹兩人並不迷信這些。

陳月月要求我找到他弟弟,聽她的表述,我斷定他們房屋坑定有問題,不然他父母就不會相繼離世了。

所以我要求需要來看一看他們的房屋再說。

緊接着,我圍繞着他們房屋走了一圈,這一勘察,還真讓我看出了大的問題。

陳月月還跟我說,她在學校睡不好,也經常生病,他哥哥也經常遇見不好的事情,經常有人找他們麻煩。

別人知道他們家有錢,經常勒索什麼的都是常事。

我問他們在學校,可以跟學校反映什麼的。

但是,她說這些都沒有用,那些人都是社會上的,本來社會上就牛舌混雜,什麼事情遇見不了的。

遇到他們這些事情,本來就非常的無可奈何,何況她個女生。

突然,我想到了在哪裡聞到過,頓時我的頭皮發麻。

那是在死人身上聞到過,但是比這個淡得多,沒有這個那麼清楚。

仙兒這兩天不停的在牀前哭泣,看着仙兒傷心,有種一輩子都保護她的衝動,我也暗暗決定,以後不會再讓她傷心難過。

仙兒奶奶情況很糟糕,我仔細的打量起來,仙兒奶奶印堂上有淡淡的黑線,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而且身上不光邪氣環繞,還有死氣環繞。

李大爺點了點頭,讚賞的道:“看來,你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已經成熟起來了,師傅已經沒有什麼可教你們的了,但是你們出入江湖希望你們記住,別做傷天害理的事兒,心要正,行善積德。”

我牢記着師傅這句話,這句話一直伴隨着我很多年。

看到張莽自信滿滿的樣子,秦天心中微喜,此時最緊迫的是找一處安靜之地,方便他爲雪韻療傷,張莽顯然看出了他的心思,因此纔不怕引起其他人的窺視,說出其中玄奧。

只聽張莽繼續說道:“這些刻紋之間看似雜亂,但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每組刻紋的中央都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凹槽,而這些凹槽若是我猜測無錯的話,很有可能是放置金幣的地方。”

衆人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石壁的刻紋需要鬥氣才能激發,而刻在地上的刻紋自是同樣需要鬥氣激發,可是難就難在就算擁有千萬重鬥氣……無處灌輸,不還是白費心思。

所有人都目光森冷望向侃侃而談的張莽和抱着雪韻的秦天身上,既然已經知道了其中玄機,那麼這名絡腮鬍子中年人和那俊美的年輕人自不需要再活下去。

少一個人便能多分一份寶藏,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石室裡,四組二十名冒險者同時圍向正中央的秦天和張莽。

而秦天則是嘴角上翹,一抹玩味從深邃的眸子裡閃過。

唰!

當先動手的是兩名鬥師,兩把劍形武器劃出兩道彎月劍氣,瞬間襲向秦天和張莽。

秦天一手抱着雪韻,另一隻手拔出滅魔刀,猛地二人衝去。

衆人愕然,鬥師級別的高手劈出的劍氣,即使是三階鬥師也要暫避其鋒芒,卻不想眼前這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少年竟敢如此悍勇的衝上前去。

眼看着劍氣便要劈在秦天和懷中雪韻身上,衆人不禁爲二人感到可惜,同時也鬆了口氣,不用親自動手殺兩個無辜的少年,總是一件好事。

然而,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情況出現在眼前。

只見秦天半空中突然轉身,以背部硬抗兩道劍氣,倏地如鬼魅般衝到二人面前。

赤色的如冰焰般刀氣驟然出現,一名鬥師措手不及,瞬間被劈得倒下。

衆人還未回過味來,秦天已收刀在腰,驀地一拳轟向另外一名鬥師。

那名一二階鬥師眼睜睜看着身旁的同伴被一刀劈死,不禁駭然祭出武器防守。

砰!

勁氣相交聲音響徹整個石室,只見那鬥師身體如炮彈般瞬間倒飛,狠狠地撞在石壁,又反彈掉落地上。

噗!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他萎靡的躺在地上,竟是連站起來都感到吃力。

呼!秦天快速移動,待衆人反應過來時,他已站回張莽身旁,整個過程兔起鶻落,幾乎是甫一開始,就已結束。

所有人都呆呆地望向秦天那張毫無表情的臉,眼中閃過一抹懼意。

張莽目瞪口呆望着秦天雷霆般攻擊,心中暗自驚駭的同時,也不禁更加高看秦天一眼。

擒賊先擒王,斬敵先斬首,這是戰場上顛撲不破的道理。

整間石室,除了秦天與張莽二人,尚有三十名冒險者,單單鬥師階段的都有五人,而有三人則皆爲鬥師一二階。若是三十名鬥師同時動手,就算秦天如今已達三階鬥師的強度,帶着一個身受重傷將死之人,也將認真去對待。

秦天正是看到這一點,纔在衆人尚未反應過來前,果斷出手,以至於兩名修爲一二階鬥師的一死一重傷。

這是絕對的震懾,秦天如此狠辣的手段,頓時讓石室裡所有冒險者都不敢輕易嘗試攻擊。

餘下的十八名冒險者神色複雜的望向秦天,任誰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的少年修爲不但極高,出手也毫不含糊一擊致命。

“明白才八階鬥士,怎麼秒殺鬥師強者,詭異!逃詭異了!”

秦天淡淡掃了衆人一眼,緩緩轉身望向張莽:“進去吧。”

望着秦天完好無損的後背,聽着他淡淡的聲音,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呆在當場。

張莽只覺得一股鮮血直衝腦海,讓他有種想要昏厥過去的衝動,怔怔地接過布袋,張口結舌道:“走?怎麼走?”

直到此時,神色呆滯的衆人才確定自己並沒有聽錯秦天的話,紛紛將諂媚的目光遞了過去。

年紀輕輕,修爲深厚,無需多想,衆冒險者便隱約猜出這少年來歷定是極爲不凡。不是世家子弟,便是王朝貴胄,否則不可能擁有如此之實力。

冒險者常日奔波於金源山脈中,所圖爲何?不就是爲了功法、鬥技及金幣嗎?

這一刻甚至已有個別冒險者產生了投靠到秦天手下的想法,更有幾名女冒險者面若桃花雙眸冒光直勾勾盯着秦天。

秦天被一衆冒險者看的毛骨悚然,若是他們怒目相視,倒也不懼,可是這些人的目光夾帶着的都是諂媚和熾熱,這使得他極不適應。

輕輕一咳,他神色平淡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過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爲朋友療傷,至於古洞,我不感興趣。”

衆人聽他如此一說,再見他懷中昏迷不醒的絕美少女,皆暗鬆口氣。

一名長着國字臉的鬥師九重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說:“公子如此一說,讓我等慚愧不已,剛剛之事純屬誤會,還望公子見諒。”

其他冒險者也紛紛面露笑容,善意中帶着些許諂媚。

秦天點點頭:“不知者不罪,我並不是那種爲奪得古洞中的寶藏定要把你們殺光纔可罷休的狠辣之人,剛剛出手也是迫不得已,有得罪之處,也請多多體諒。”

兩名鬥師一個回合一死一重傷昏迷,苦主都不抱怨,其他冒險者又怎麼敢輕易得罪這麼個年輕殺神,尤其是見他出手毫不留情,更是慌不迭點頭不已。

秦天見狀微微一笑,玩味道:“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麼就由我的朋友先行催動刻紋吧。”

衆冒險者心中腹誹,但面上卻絲毫不敢露出任何不滿,紛紛點頭微笑表示同意。

看着秦天軟硬兼施將一衆冒險者收拾得服服帖帖,一旁張莽猛地輸入一道鬥氣。

那顆被灌注了鬥氣時,石壁突然一亮,隨即一股肉眼可見的乳白色鬥氣緩緩自金幣中被引了出來,順着刻紋蔓延過去。

衆人屏息靜氣,誰也不知道那些刻紋究竟有何作用,紛紛瞪大了眼睛望去。

只見隨着鬥氣在刻紋中流轉一圈,原本平淡無光的刻紋如冰把般嘭地一下被點燃,瞬間迸發出刺目毫光。

張莽灌入鬥氣,一幅幅刻紋被鬥氣激活,轉眼之間,整間石室被刺目光芒照射的亮若白晝,所有人的身上都被度上了一層白光。

張莽站在刻紋之中,突然叫道:“秦天,快過來。”

秦天始終關注張莽的動向,聽到他的呼喚,毫不猶豫的躍入刻紋之中。

衆人看的心動不已,但因懼怕秦天,皆是不敢湊上前去,只見石室裡白光愈發強盛,似乎連肌膚都有了一絲被灼熱的疼痛。

忽然,白光陡地收縮,衆冒險者只見站在刻紋中的秦天和張莽二人的身影突然變得模糊扭曲,待白光消散後,二人已沒了蹤影。

整間石室一片靜寂,一衆冒險者神色緊張相互對視,又不斷用眼角餘光掃視那已恢復原狀的刻紋,誰也不敢搶先動作。

第一百四零章不是密室的密室(二更)

一時間,石室中的氣氛變得凝重玄妙,只有急促的呼吸聲迴繞。

終於有人受不了這種緊張氣氛,兩名周天境一重鬥師對視一眼,各自從懷中掏出五塊中品金幣,突然縱到刻紋中央,雙手如電,幾乎在瞬間便已將金幣放入凹槽。

其餘冒險者皆怒目而視,但又怕不小心破壞地上刻紋,沒有人敢擅自動手。

二人面帶得意,同時向金幣中灌輸鬥氣,只見白光閃動間,驀地消失。

衆人見狀,也紛紛依樣而作,不一會兒功夫,整間石室裡只餘一名重傷的鬥師和一名倒下的冰涼屍體。

就在衆冒險者紛紛離開石室時,秦天和張莽已面色古怪的站在一處石臺上打量着四周。

這是一處武鬥場大小的廣場,四周環繞着三層的建築,就如同競技場一樣,東南西北四個角都有一個深幽的門洞。

秦天和張莽所站的石臺正處於廣場的正中央,低下頭便可看到石臺上刻着繁複精美的刻紋,雖說歷經無數年滄海桑田,但卻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彷彿剛剛刻上去一樣。

“好神奇的地方。”張莽走下石臺,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空道:“看來我們此時已不在石山上了,想不到的刻紋竟然還有如此作用。”

秦天四處張望一番,也發覺此地似乎是另外一個空間,天地鬥氣極爲充沛,只是呼吸間,他就已察覺到體內鬥氣有所增長。

垂頭看了眼懷中雪韻雪白的臉蛋,他朝張莽點點頭道:“這裡有些詭異,你要小心些,我先去爲她療傷,若是不急,你就在這裡等候片刻。”

張莽雖然心急於能否尋到寶藏,但想到秦天要爲那女子療傷,而此處處處玄機,若是沒有他在旁保護,一旦出現危機恐怕會危及生命。

略一思索,他道:“我先陪你尋個安靜地方,然後再熟悉下四周環境,等你爲她療傷後,我們一起去探查搜索一番。”

秦天微微一笑,徑直向西側的深幽門洞走去。

二人穿過黑漆漆門洞,沿着石階走上第一層,便見到一排房間環繞整個廣場,秦天此時已察覺到雪韻身上越來越冷,她的白色長裙甚至已被一層寒霜覆蓋。

見到有房間,便不再猶豫,隨意走到一間屋子前,抽出滅魔刀,小心翼翼推開房門。

吱嘎!

房門推開,露出裡面情景,秦天暗鬆口氣。

房間擺設極爲簡單,一張石牀,一張石桌,石桌上擺放着一個黑色本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整間房纖塵不染,看起來彷彿經常有人打掃。

秦天進入房間,便壓低了聲音道:“沒有找到冰雪果,如何爲她療傷?”

秦天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尋找冰雪果。

秦天剛剛進入屋子,便感受到詫異,心念一動,他呆了一下,立刻四處打量一番,只見這間屋子與他和雷元方纔戰鬥的那間屋子大小相仿,差異之處則在於這間屋子中多了一些劍棱的圖案,空曠的房間裡,地面上刻着幾道複雜繁美的八個栩栩如生的裂牙猛獸圖案,彷彿它們並非雕刻上去的,而是盤踞在地上的八個方向。

而猛獸的旁邊還有八把透露出強大氣息的武器,即使是雕刻在上面,秦天也感覺到他們的強大,如果是真實的存在,秦天不敢想象那種威壓……

“陣法!”

他剛要出聲,一旁雪韻已當先驚叫,讓他頓時大吃一驚。

“你知道這是陣法?”

秦天愕然,他很無奈,這陣法他還是第二次遇見了,但是此時的陣法明顯的跟他被困在山洞的陣法存在着差異。

沒有人注意到秦天臉上的神色,她蹲下來,細細的打量着彷彿如活物的八隻猛獸,然後看向八把鋒芒畢露的武器,臉上露出回憶神色,他在龍族的時候,在一本書上看見,上古時代是所有鬥師必修的技能,上古時代的鬥師叫做鬥師,他們不但擁有強大無匹的實力,也能夠自行煉製武器,幾乎所有鬥師手中的武器都是由他們自己親自動手煉製的。那時候的刻紋運用範圍極廣,不但用以鍛造武器,甚至可以封印一切,而且自己煉製的武器比同等級非自己的不止強大多少,難道這是真的?”

秦天若有所思的秦天道:“若是我猜的沒錯,這裡的陣法就具有封印能力。”

秦天內心早已翻江倒海,上古鬥師竟然強大到如斯地步,自行鍛造武器,這是他無法想象的能力。

當今鬥師爲何稀少而又修爲普遍低下?

如果有高階的功法還有鬥技那就好了。

想到這裡,秦天怦然心動。

只見雪韻掏出金幣,輕車熟路的將之放入刻紋中央的凹槽,激發鬥氣,一道亮光驀地自屋子中沖天而起。

嗖嗖嗖……

十幾道身影快速來到屋外,站在門口,紛紛面色複雜的望向秦天和躺着的雪韻二人,正是剛剛在廣場的衆冒險者。

在秦天帶着雪韻運功時,一衆冒險者已將廣場附近搜索了一遍,讓他們感到失望的是廣場附近除了四個漆黑深幽的通道外,再無其他。

衆人本打算繼續搜尋,恰逢尋找到此處。

此時秦天在房間里弄出強烈的光芒,衆冒險者頓時察覺,想到他們已經找到寶藏,頓時紛紛撲了過來。

雪韻冷漠地望着站在門外的一衆冒險者,凌厲殺氣倏然自她身上散發出來。

衆冒險者只覺得一股讓他們幾欲崩潰的壓力撲面而來,全身鬥氣彷彿受到了壓制,絲毫提不起來,更有甚者雙腿一軟,便跪在了二人面前。

就在衆人額頭冒汗,雙腿打顫時,驀地一股和煦溫暖的氣息悄無聲息出現在他們身周,頓時將那股冰冷的帶着無邊殺意的氣勢抵消。

衆冒險者擡頭望去,只見秦天正收回武器,對雪韻笑道:“算了,能進到這裡,都是緣分,沒必要難爲他們。”

衆冒險者忙不迭點頭,感激的目光紛紛投向秦天。

此時房間內光芒璀璨,鬥氣已沿着刻八隻猛獸和八把雕刻的古劍走一圈,將蘊含八隻猛獸和八把雕刻的力量激發。

一道極細的聲音驟然響起,就好似在萬丈地底由遠至近快速向上傳遞,刻紋的光芒愈發明亮,那聲音也隨之越來越大。

地面開始抖動,驀地,所有人腳下突然都亮起一道白光,瞬間將衆人籠罩,未等秦天等人反應過來,白光閃動間,頓時被傳送出去。

第一百四一章考驗(三更)

秦天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稍稍定神,才發覺自己已站在了廣場之上。

四周寂靜無聲,空無一物。

秦天一呆,叫道:“我靠!什麼都沒有。”

一陣清風拂過,他的聲音迴盪周圍,沒有人迴應。

秦天如果我猜的沒錯,所有人都與你一樣,都被八隻猛獸和八把雕刻古劍的激活送到獨立的空間,或許這纔是古洞主人對你們的考驗。

秦天放出靈識查探,卻發現果然如他所言,整個廣場包括圍繞在廣場周圍的三層建築空空如也。

心中微微一緊,秦天拔出武器滅魔刀,催動鬥氣灌入滅魔刀之中,一道赤紅色光芒倏地自武器亮起。

就在他拔出武器時,四周驀地傳來一聲低吼,只見東側的通道中,一頭全身閃動着赤色光芒的獵豹無聲無息跑了出來。

幻獸!

秦天緊握武器,神色凝重的打量着目露兇光的獵豹。

高五尺,長近一丈,直立起來恐怕比秦天還要高出許多,尤其是周身閃動的冰屬性鬥氣光芒,讓人一望便知,這是一頭懂得修煉的幻獸。

吼!

一滴滴涎水自獵豹的嘴巴流下,它死死盯着秦天,低聲嘶吼。

秦天冷靜地面對獵豹,靈識充斥在身周,一抹淡淡的殺氣自他身上透出。

彷彿察覺到秦天身上的殺氣,獵豹後腿微微彎曲,倏地向秦天撲去。

“殺!”

秦天暴喝一聲,滅魔刀化作一道冰光,惡狠狠劈向獵豹腦袋。

眼看着長刀就要劈在獵豹頭上時,極爲詭異的,那獵豹竟然在半空中稍稍凝滯避過長刀,一道冰球倏然從獵豹口中噴出。

秦天身子一側,躲過冰球,眼中閃過一抹忌憚,這幻獸竟然懂得計謀。

唰!

隨之而來的是獵豹粗壯的前爪,淡淡的爪影仿若霹靂,一瞬間抓向秦天手中的武器滅魔刀。

秦天冷然一笑,武器高舉,鬥氣滾滾灌入滅魔刀之中,倏地劈向獵豹前爪,赫然是劈出一刀。

砰!

刀爪相交,泛起無數冰星,這一碰撞,秦天腳下廣場頓時綻放冰屑一片。

秦天蹬蹬蹬退後三步,手腕一陣劇痛,望向幻獸獵豹的目光多了幾分訝然,能夠將肉體已達三階巔峰鬥師境界的他擊退,這需要多大的力量?

而眼前幻獸竟然擁有如此大的氣力,實在讓他有些吃驚。

只是此時並不是感嘆的時候,那幻獸似乎也有些訝異秦天的力量,冰封一切的身體突然化爲無數道殘影,四面八方攻向秦天。

漫天的爪影,帶着凌厲無比的殺意,秦天頓時從幻獸獵豹的身上察覺到它想殺自己而後快的氣息。

毫不遲疑的催動武器,秦天的身影驀地旋轉起來,武器滅魔刀隨着他的旋轉,釋放出無數道赤色刀氣,就好似一圈圈水波,盪漾在天空之中。

緊密連續的爆裂聲響徹整個廣場,一層層刀氣連綿不絕,頃刻間,幻獸獵豹的漫天爪影便被秦天破掉。

嗷……

獵豹淒厲慘叫,一滴滴鮮血突然順着它周身毛皮滴落,秦天的一刀竟是割的它遍體鱗傷。

秦天滿意地看着獵豹身上的傷口,心中閃過一絲嗜血!

秦天腦中驀地閃過當初展玉的話語:是不是有血影族的血統,等你進階後就知道。秦天此刻臉色微微陰鬱。

略微思忖,他便不再理會,會不會碰到,只需自己進階時便會知道,此時多想無益。

收回心思,秦天的目光投向幻獸獵豹鮮血淋漓的身上,只見它雙目泛起仇恨兇光,正張大了嘴巴無聲嘶吼。

一道狂風無聲無息自它面前生出,四周天地鬥氣極速流向獵豹大張的口中,一股沉重的讓人心慌意亂的氣勢充斥周圍。

秦天早已瞭然獵豹只是毛皮之傷,此刻見它這副模樣,心中不禁更添幾分謹慎。

“嘶!”“嘶!”“嘶!”

流入到獵豹口中的天地鬥氣越來越多,只見它全身猛地鼓脹,剎那間已粗壯一倍有餘。

秦天低吟一聲,滅魔刀倏地高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自他身上流出。

嗤!

武器滅魔刀猶如一道赤色閃電,倏地劈向獵豹。

而此時獵豹也似乎積蓄完氣力,它暴吼着,全身赤色長毛陡地倒豎,極爲詭異的一點點脫離身體,萬千道半指長的長毛在它頭頂形成一片赤雲,在它的催動下,鋪天蓋地向秦天襲去。

嗤嗤的破空聲帶給秦天極大的壓力,他狂吼一聲,體內鬥氣無絲毫保留,瞬間在體表處形成一圈鬥氣罩。

一根根赤色長毛如尖細鋒利的飛箭,帶着刺耳的聲音刺在他的鬥氣罩上。

與此同時,武器滅魔刀已劈在獵豹的身上。

漫天血珠飛散,獵豹光禿禿的身軀瞬間被武器劈成兩半,它仰天嘶吼,轟然倒地。

秦天只覺得自己彷彿被無數巨石砸中,在赤色長毛擊在鬥氣罩上的一剎那,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倒飛出去,狠狠地撞在一側的石牆上,頹然滑落。

整個廣場沒有一絲聲響,微風吹過,帶着濃厚的血腥味涌入鼻中。

秦天噴出一口鮮血,調息片刻,才艱難地站起來望向幻獸獵豹。

只見它早已死透,鮮血滲入青石地面,將方圓一丈的青石全部染紅。

暗暗鬆了口氣,秦天拾起武器,剛要離去,卻陡地愣在當場。

一條血線悄然自青石地面顯現,如細蛇般快速向四面八方蔓延,頃刻間已至秦天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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