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已經被大火燒掉,那些茅草已經化作了灰燼!
風輕輕吹來,茅草的餘燼被吹動起來,一竄竄紅色的火星四處飛舞!
吱吱的聲音正是來自那火星之中!
我一口將兔肉嚥下,顧不得擦一擦嘴上的油膩,便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
我來到廢墟前,那裡早已被燒的一片焦黑。
然而,在那餘燼之中,竟然有幾隻昆蟲!
我低頭一看,這些應該是類似於瓢蟲和螳螂之類的昆蟲!
這些昆蟲拼了命的往有熱度的火星堆裡鑽,草木灰雖然已經熄滅,但裡邊的溫度卻足以將一隻野兔烤熟,這些昆蟲竟然連死都不怕!
昆蟲一鑽進猩紅的草木灰裡,那脆弱的身體立刻發出吱吱的聲音,那屬於昆蟲的體液被烤的噴濺而出!
吱吱聲,不是昆蟲的叫聲,而是它們的身體被烤焦後發出的聲音!
不多久,這些昆蟲便死了!
我簡直無法理解,螻蟻尚且偷生,這些昆蟲活的好好的,爲什麼要自尋死路?
這不合常理!
我皺着眉頭,忽然,沙豹指着我身後道:“看,那裡還有好多昆蟲在往這裡來!”
我放眼眺望,只見茅草屋的後方,一羣黑壓壓的蟲羣正往這裡來!
這些昆蟲竟然成羣結隊的來送死!
我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李若桐則道:“這些昆蟲和普通的昆蟲似乎不太一樣!”
在李若桐的提醒下,我蹲下身從蟲羣裡拿出一隻!
這是一隻蟈蟈,這種可愛的小蟲子在農村很常見,小時候我曾經抓了玩過,但此時我手裡的蟈蟈卻和普通的蟈蟈不同!
它們不再發出歡樂的叫聲,而且它們通體發黑,而不是像正常的昆蟲是翠綠色的!
當我觸摸到這發黑的蟈蟈,我的手一抖,蟈蟈身上傳來一股森然的寒意!
這寒意令我的指尖發麻!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感覺,這股寒意帶給我的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冰冷,更多的則是一種來自靈魂的冷漠!
這裡邊彷彿充斥無數的冤魂!無數個來自地獄的嘶吼,便蘊含在這冰冷的寒意之中!
我的心靈不可抑制的受到這冷漠情緒的影響,變得無比暴躁不安!
我連忙將這蟈蟈放下!
蟈蟈一落地,便一頭扎進了灰燼之中,一股焦臭味伴隨着陣陣白煙在空氣中飄散開來!
黑豹發出低沉的吼叫,若換做平時,黑豹看到這麼大堆的蟲羣早已經撲上來,但這次它沒有,它只是用它的爪子不停的扒着泥土,然後警惕的注視着前方,卻不敢上前!
沙豹道:“好運,這是什麼?”
我冷聲道:“我也說不清楚,這些昆蟲似乎被某種奇怪的氣息給侵蝕了,這種氣息讓昆蟲們無比絕望,所以它們選擇了死!”
李若桐道:“這種氣息,似乎和鬼氣類似,但…。。又不太相同!”
我點頭表示同意,道:“是,我從沒見過如此詭異的鬼氣!”
我點了根菸,心情有些煩躁,就在這時,我忽然發現草木灰裡似乎有個東西!
我好奇的拿起一根木棍,將草木灰扒開!
草木灰裡除了死去的昆蟲屍體外,還有一幅對聯!
我緩緩將對聯拿了起來,這對聯看上去皺巴巴的,邊緣已經破的不成樣子了,但是竟然沒有被燒燬!!!
尤其是對聯上那的黑色毛筆字,不僅沒有褪色,反而變得越加清晰
我定睛一看,那毛筆字上佈滿了昆蟲死去的屍體,那些屍體無一例外全都整齊的匍匐在毛筆字上,它們似乎是在誓死守衛這對聯上的字!
我輕輕拍掉上面的灰塵和屍體,那兩行字果然完好無損!
我將這兩幅對聯拿到羽黑子面前,道:“這是怎麼回事?”
羽黑子正在啃兔子肉,看到這對聯,他連忙放下兔腿:“咦,這,這是怎麼回事?這玩意兒怎麼沒燒掉!”
羽黑子眼珠子咕嚕嚕亂轉,他看着那排的整整齊齊的蟲羣,突然咚的跪了下來,對着廢墟連連叩頭:“師傅,徒兒不孝哇!您是不是怪我把您的屋子給燒了呀!”
羽黑子這臉變得無比快,把我們搞的一愣一愣的!
他拿起對聯捧在頭頂,道:“門凝紫氣真人宅,鼎煉丹鉛羽士家!師傅,您老人家一生落魄,只有這一座小茅屋,我卻把它給燒了,您肯定是在怪罪我呀!師傅您一定是在天顯靈,在怪我呀!!”
又是這麼一哭二鬧了半小時,羽黑子把對聯小心的收起來,道:“師傅,您放心,等天一亮,我就去劈柴砍木,給您造一個新房子!您在上面千萬不要生氣呀!”
我纔沒功夫和羽黑子鬧,我走到廢墟後,用泥土在昆蟲行進的路線上壘了一座小土丘!
我原想用這小土丘擋住昆蟲行進的路線,然而,這些昆蟲卻繞了個大圈,從側面往茅草屋廢墟進發!
不久後,草木灰全都燃燒乾淨,但那些昆蟲仍舊往這裡擠!
它們有些鑽到那草屋內的白骨之中,有些則鑽到鍋碗瓢盆裡,反正只要是這屋子裡的東西,無論是已經燒燬的還有沒被燒燬的所有東西,全都爬滿了昆蟲!
彷彿這茅草屋有着無窮的吸引力!
我望着昆蟲來的那個方向,那是一片紅杉樹,我邁開步子往那走去!
沙豹那粗壯的手臂攔着我,道:“好運,別衝動,這個時候不要去!”
沙豹是能與聶遠正面交鋒的大通靈師,他有着常人所不具備的靈敏嗅覺,他已經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連沙豹都這麼說了,我當然不會貿然進那樹林!
“那好,那我就等到天亮,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帳篷已經搭好,我朝着李若桐道:“若桐,不好意思啊!”
李若桐眨了眨寶石般的大眼睛:“什麼不好意思?”
我嘿嘿一笑:“我只帶了一個帳篷,所以我們兩個今晚只能暫時擠擠了!”
我掀開簾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若桐道長,請吧?今晚委屈你了!”
李若桐白了我一眼,道:“翩翩,你不是沒帶帳篷嗎?去吧,和好運哥哥擠一擠吧,不然的話晚上在這山頂會受涼的!”
羽翩翩好像很聽李若桐的話,她哦了一聲,老大不情願的鑽進了我的帳篷,道:“吳好運,你不許亂來哦!我先睡了!”
“喂,若桐你這是幹什麼?!”我簡直氣瘋了,本來今天想來個浪漫的山頂之夜的,結果竟然讓羽翩翩這小丫頭霸佔了我的帳篷!
李若桐的手輕輕一甩,銀鞭纏住了兩棵大樹,她輕輕一躍,側着身體躺在銀鞭上,道:“你忘記了?我從來都不睡帳篷和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