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名叫高萱荷,芳齡十五歲,小名,萱萱,是高家小姐,高佔奎的孫女。高佔奎只有一個獨子高貴忠,現已在朝廷官至吏部尚書。高貴忠有兩兒一女,兩個兒子跟着自己已在京城當差,謀求仕途發展。女兒萱萱從小跟着爺爺在蘇州生活。
萱萱雖然年齡不大,但身處豪門,見多識廣、知書達禮,見靈珠兒翩翩少年,俊俏非凡,誠懇老實,不像自己過去見到的公子哥們,個個裝腔作勢、油腔滑調。她瞬間對靈珠兒有了好感,決定幫他:“你先別走。你這樣下去不就被他們逮住了嗎?”
靈珠兒轉身貓了女孩一下,心想:我被你發現了,下去、不下去不一樣被逮嗎?便說道:“一個做事一人當,今天劫富濟貧不成被抓就認栽了。”
萱萱聽了靈珠兒的話,覺得他越發可愛,忍俊不止“嗝嗝嗝”地笑了起來。主動上前抓起靈珠兒的手說:“我現在就抓住你了,跟我走!”
靈珠兒既然“認栽”,也就順從地跟着萱萱進入到她的閨房,萱萱隨手關上房門。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老爺來看你了。”樓道走廊上傳來丫頭秋秋的聲音。
隨後,二樓走廊被燈籠照得如同白天。光線透過窗戶照射進萱萱的閨房,屋裡也亮堂了許多。萱萱焦急地四處查看,想找個地方把靈珠兒藏起來。
門外走廊上高家老爺見萱萱沒應答秋秋的問話,自己問道:“萱萱,你沒事吧?”
“爺爺,我沒事。您找我有事嗎?我已經睡了。”萱萱一邊應付回答高,一邊繼續找地方藏靈珠兒,她知道爺爺沒見到她是不會離開的。情急之下,她拉開一個櫃子,用極低的分貝說:“你到裡面去躲一躲。”
靈珠兒瞥了萱萱一眼,發出鼻音:“哼”,說道:“士可殺,不可辱!”不削一顧地大搖大擺向房門走去。這個時候靈珠兒寧可被抓住,也不願在小姑娘面前表現出自己懦弱。
這下把萱萱嚇壞了,她趕緊跑到他前面,伸出一雙玉手使出全身力氣推住靈珠兒肩膀,不讓他再往前走。
高老爺隔着房門接着說:“萱萱,今晚我們府上來賊了,你把房門打開我們看看。我怕他趁亂躲到你房裡了。”
“我房裡沒有小蟊賊。我已經睡了,爺爺您回去吧!”萱萱費勁地將靈珠兒推到自己的牀邊,將他推上牀鋪,拉上帷帳,豎起食手指放在自己的嘴脣上“噓”了一下,低聲對靈珠兒一字一句地說:“不——要——出——聲!”
“乖孫女,你開門,我看一下就走。”高老爺不放心地說。
“來了!來了!爺爺,我這就來。”萱萱安頓了靈珠兒後,往房門口走去。她將房門打開一半,還用自己身體擋住高老爺視線。故意睡意朦朦地嘟着嘴說:“爺爺,大半夜的,人家睡得正香嘞。”
高老爺想進屋看看,萱萱卻擋在門口,他只好伸長脖子用目光向屋裡巡察了一圈,問道:“孫女,你怎麼不點燈啊?秋秋把燈籠拿過來。”高老爺有些老眼昏花,看不清屋子裡的具體情況。
秋秋將手裡的燈籠遞給老爺。高老爺剛想把燈籠舉高些照的範圍大一點。
“唉噙!”萱萱一個噴嚏將高老爺手中的燈籠打滅。萱萱機靈地說:“爺爺,您看過了,我房間裡沒進賊,您趕快回去休息吧。”催促着說。
高老爺雖然沒有完全看清楚萱萱房間裡的狀況,但從她的神情中已讀出了“沒事”二字,放心地說:“那好吧!你也快去睡覺,小心着涼。”
“嗯”萱萱應道。
高老爺轉身離開,卻又在萱萱關上門的最後一刻,回頭說:“要不,讓秋秋到房裡陪你?”
“爺爺,您是知道的,有其她人在我睡不着。您讓秋秋陪着,人家還怎麼睡覺啊!”萱萱開始撒起嬌來。
“好了,好了,爺爺不耽誤你睡覺。”高老爺領着一幫人下樓去了,但還是擔心盜賊跑到小姐院子裡來,於是,留下兩名家丁在院子外面的大門處守護。
等高老爺走遠後,萱萱點亮了屋裡的燭臺。
靈珠兒掀開帷帳,從牀鋪上鑽了出來,解下背上捆着的布袋扔在牀上,向萱萱行了個拱手禮,說道:“多謝小姐相助!這是我在藏經閣拿的你家的銀子,現在還給你,告辭了!”轉身想走。
“等等,你這麼慌着走幹嘛!大門外還有兩人正愁抓不到你吶,你現在出去等於自投羅網。”萱萱勸說道。她覺得靈珠兒身上有股子俠義豪氣,想多與他聊聊。
靈珠兒心想,攤上怪事了!這位小姐與自己素昧平生幹嘛要幫一個“盜賊”?好奇心驅使他回過身來認認真真地看看眼前這位匪夷所思的姑娘,因爲他之前做賊心虛還沒來得及仔細瞧瞧人家。
不過,這一看卻讓靈珠兒心頭一緊,眼前這位姑娘長得十分水靈,柳葉眉、秋水眼、高鼻樑、硃脣皓齒,白皙的肌膚在燭光下,顯得格外粉嫩。靈珠兒內心突然間燃起了衝上去啃她一口的衝動。
“你幹嘛這樣看着人家?”原本落落大方的萱萱被靈珠兒奇怪的眼神看得心裡亂撞,害臊地將頭埋到胸前。
靈珠兒想若非非的心被萱萱的問話喚了回來,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骯髒”的想法,這樣色迷地看姑娘。只好言從心生:“你長得實在好看。”
“是嘛?”萱萱繼續低着頭。
“難道你沒發現?你真的長得很美!”靈珠兒不懂姑娘心思,實話實說,卻正中姑娘下懷。但凡是姑娘沒有哪個不願聽別人誇自己漂亮的!
萱萱見靈珠兒很坦誠,也就大膽地擡頭看着靈珠兒,問:“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做朋友好嗎?”
“好啊!”靈珠兒高興地應答,接着補充道:“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我叫褚天賜,小名靈珠兒。你呢?”
“我叫高萱荷,他們都習慣叫我‘萱萱’。”萱萱高興地作自我介紹。
“那以後我也叫你‘萱萱’。”靈珠兒爽快地說。
“嗯。”萱萱點頭。
“哦,對了。萱萱,你爲啥要這樣幫我?”靈珠兒想解開自己內心的疑問。
萱萱微笑着答道:“因爲我看你不像壞人。”
“我偷你家東西還不算壞人?”靈珠兒終於把“拿”換成了“偷”字。
“這些東西我家裡多的是,不算什麼。你不是說‘劫富濟貧’嗎?那就不算‘偷’了。”萱萱打第一眼看見靈珠兒就莫名其妙地產生了好感,所以一心想幫他。
靈珠兒臉上終於掛不住了,“咯咯咯”地用笑來掩飾自己的偷盜行爲。
這時,高府裡響起了打更聲,已經是三更天了。
靈珠兒說道:“萱萱,很高興認識你。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我們後會有期!”
萱萱沒再挽留,因爲她知道等天亮後,靈珠兒要想出去就更難了。便說道:“能結交你這位朋友我也非常高興。”
隨後,萱萱將靈珠兒扔在牀上的布袋拿起來,遞還給他:“這個你拿着。”
“這我不能再拿了。”靈珠兒有些尷尬地推脫。
“拿着吧!我知道你一定遇上困難了,這東西就當我送給朋友的見面禮。”萱萱大方地,邊說,邊將布袋捆到靈珠兒身上。他倆近距離接觸,身體輕輕觸碰,萱萱身體天然的香味再次激發了靈珠兒體內狐狸精那根發騷神經,他感到身體內有百蟲叮咬,趕緊屏住呼吸,閉上眼睛,將頭扭向一旁,黃豆大的汗水從額頭滲出,他竭盡全力控制自己不當“壞人”。
“你怎麼這麼熱啊?”萱萱發現靈珠兒身體緊繃、發熱,且不住顫抖,關心地問。
“你快不要說了。我走了。”靈珠兒轉身要跑,卻又被萱萱一把拉着。靈珠兒感到再這樣下去,他會被萱萱“折磨”死的,於是,不耐煩地問:“還要怎樣?”
萱萱笑着,鬼靈精地說:“你先去走廊上躲起來,我設法把大門外的兩人引進來。你出院子大門後往右手方跑就可以從府上的後門翻牆出去了。”
靈珠兒點了點頭,開門出去。萱萱緊跟着,見靈珠兒在樓梯下的一個黑暗處藏好後,反身回屋關上房門,在屋裡大叫:“來人啊,屋裡有賊!”
院子大門外,守門的兩個家丁,聽見小姐呼喊,飛奔上樓。靈珠兒乘機溜出了高家小姐的繡樓別院,沿萱萱爲他規劃的路線順利地逃出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