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他怒喝一聲,手握一把四尺大刀砍下,刀身未至,金色的刀影令周行都感到了一絲威脅。
周行揮劍格擋,雷光迸發衝散刀影,刀劍碰撞發出鏗鏘之音。
燕國青年全力以赴,漲得滿臉通紅,卻不能撼動周行分毫。
周行催動靈力,密密麻麻的雷霆如同層層蛛網朝着燕國青年撲去,同時靈劍一挑,撥開大刀,朝着後者刺去。
燕國青年想要用刀抵擋,突然渾身一僵,被電流入體,只能立即棄了大刀,雙手死死抓住已經刺入左胸半寸的利劍。
無數雷霆這時轟在燕國青年身上,讓他手上鬆了幾分,周行趁機猛推靈劍,將其左胸貫穿,鮮血順着劍身滴下。
“你是齊國的吧,爲什麼不殺我?”燕國青年用微弱的聲音問道,他在對方面前連反抗之力都沒有,但剛剛此人卻故意把劍偏了一點,避開了他的心臟。
周行淡淡地說道:“我要你分辨你們燕國人留下的記號,尋找前去匯合的落單者。”
“你休想!”燕國青年大吼道,牽動了胸口的傷勢,神色猙獰,大口咳血。
“那我就送你下黃泉。”一劍將他了結,周行無悲無喜,馬上點清戰利品,現在他的血命珠已經有了六道血氣,算是不錯了。
周行看着這兩個燕國青年去往的方向露出思索之色,他一直在往北走,後者卻是在往東,看來也許是他搞錯了方向,東邊纔是羣英匯聚的區域,長公主他們也許已經召集了一批齊國子弟。
雖然東邊危險性肯定更高,但要脫穎而出,只能往那邊闖。
幾個時辰之後,周行便遇到了一處團戰,一共十幾個人搏命廝殺,不過他看不出是哪兩個小國的人。
最終戰鬥結束時,勝利的一方也只剩下渾身是傷的三個人。
周行並沒有出手,反而將自己藏得更深了,並且移開視線,僅用餘光觀察前方。
那三個活着的人正是放鬆警惕,要搜刮屍體時,漫天箭矢落下,將三人紮成了刺蝟,一命嗚呼。
五名身着青色緊身裝束的青年男女從嶙峋怪木間出來,只聽其中一個青年對領頭手握長弓的女子恭維道:“恭喜師姐,如今您收穫的血氣已經超過了二十道,進入幹易宗的名額必有你一個。”
女子冷聲說道:“少在這放屁,二十道不過是最低門檻,你們不就是想要這裡的血氣嘛,等我拿到三十道再說。”
那青年臉上浮現出一絲畏懼,閉緊了嘴巴,旁邊有一人爲他解圍道:“三皇子殿下之前已經派了人催我們和大部隊匯合,說是發現了齊國的主力,我們還是搞快點,然後趕過去吧。”
三皇子?又是燕國,還真是巧啊。
燕國要對付齊國,周行不可能無動於衷,於是暗中跟了上去。
很快,竟然走出了叢林的範圍,眼前出現一片破敗的宮殿羣,有高達百丈的石柱聳立,表面刻滿了各種獸紋,有狻猊、狴犴、大鵬等聖獸石像栩栩如生,更多的還是斷壁殘垣,原本金碧輝煌的宮殿成了一地廢墟。
跟着五個燕國子弟找到他們的大部隊,周行見到這裡居然有七八十人,不過卻分成兩派,一部分以一個身穿白袍,模樣有幾分斯文的青年爲首,另一部分則以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爲首。
燕與趙!
周行心中一沉,這兩國聯手,將擁有絕對的優勢,即使是大齊與秦國單獨碰上,也難有反抗之力。
這麼多人正在輪番攻擊前方一座保存完好的宮殿,這宮殿有兩層,高十餘丈,寬百米,外面設有一層禁制,不知是多少年前留下的,卻仍然將燕趙近八十人擋在外面。
“大家再加把勁,這禁制很快就會被我們攻破了。”白袍青年——燕國三皇子燕白激勵道。
燕白又看向旁邊的趙國郡主趙真說道:“郡主,你們趙國的人貌似不怎麼出力啊!”
趙真一臉無辜地答道:“三皇子,你怎麼能憑空污衊我們呢,是你們燕國的天才太強了。”
燕白微微一笑,並不計較,他知道趙真等人是忌憚自己這邊人數多出不少,怕自己翻臉不認人。
此時,經過了衆人長時間的攻擊,宮殿外的禁制已經變得極淡,又一五大三粗的青年揮動大鐵錘砸下,第一次將禁制砸出幾條細微的裂痕。
燕白與趙真對視一眼,而後同時喝到:“所有人隨我一起出手!”
一道道兇悍的手段打
在禁制上,不一會兒,隨着一道細微的“咔擦”聲音,這禁制轟然破碎,徹底消散。
“大家一起衝進去殺了齊人!”燕白高聲喊道,自己卻沒有立即動身。
幾個燕趙子弟迫不及待地撞開宮殿大門,衝了進去,只聽“轟”的一聲,劇烈的爆炸將裡面化作了一片火海,先衝進去的幾人全部變成了焦炭。
衆人透過火焰看到火海之後幾道身影一閃而逝,有心報復,卻不敢再莽撞行事。
“是雷火珠,採集天雷點燃的第一簇火焰煉製而成的一次性靈兵,威力強大,但由於材料和煉製手法之難,十分珍貴,”趙真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樣的埋伏齊人來不了第二次。”
趙真說完,還是沒有人願意主動進去,由於大家都被限制到了靈武一重,實力削弱嚴重,高階靈兵也發揮不了多少威力,但雷火珠這種東西卻是例外,仍然可以達到靈武巔峰的層次,雖然也有減弱,但已經足夠恐怖。
如果他們是天武境當然渾然不懼,但現在不論是誰中招,恐怕都只有死路一條。
見沒人敢進去,趙真與燕白也不強迫,自己率先踏入宮殿,見到裡面在雷火珠的爆炸下沒有絲毫損毀,不禁有些讚歎。
宮殿中除了大門附近留出一片空間,眼前只有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邊是一個個打開的房間,可以看出原來裡面是有東西的,只不過被人一掃而空了。
“這羣齊人把東西拿走了又如何,還不是要死在我們手中!”燕趙兩國的人緊跟着進來,雙眼中滿是貪婪。
趙真與燕白卻心生憂慮,難保齊人不會得到什麼厲害的寶物,不過現在後面那羣人又肯打頭陣了,也是一件好事。
“他們一定上到二層去了,大家跟我衝上去!”
宮殿外,周行見燕趙兩國連把守的人都沒有安排,正想要尾隨進去,卻瞥見又一羣——二十多人悄悄地摸進了宮殿。
“秦國……這下全到齊了。”他注意到四周隱約有人影出沒,靠近這邊。
燕趙兩國先前肯定驅逐了其他小國的人,不想死的都跑了,現在又逐漸跑回來了,這些小國的人若是全部加在一起,足以和燕趙齊秦四國抗衡。
周行焦急地等待着,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小了,希望有了秦國的人,情況會好轉吧。
又過了十幾分鍾,他終於忍不住,從藏身之處出來,走向殿門,他可以清楚地感知到許多目光投向了自己,即使是他也有些發怵。
一步踏入殿中,異變突生,“轟隆隆”的巨響從整座宮殿與下方響起,連雷火珠都不能損毀分毫的牆體“刷刷”地剝落,頃刻間便開始崩裂倒塌,腳下的地面也迅速塌陷下去,深處似乎有什麼東xz在黑暗之中。
周行看到宮殿二層上的四國天才哪裡還顧得上敵人,一個個面帶驚恐地想着如何保命,但也有少數狠角色始終想着如何致敵手於死地。
一個精瘦的燕國青年下墜之時仍甩出三道黑芒,卻是三把陰毒的暗器,射向一個長髮及腰,身姿曼妙的女子後背。
此時外界空桑城中,兩個不速之客乘着青色鵬鳥到來,令馬驥也皺起了眉頭。
“二位跑到我們幹易宗的地盤來有何貴幹?”
兩位來者一老一少,其中明顯爲主的青年淡淡地答道:“馬城主,晚輩的兩位皇叔已經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從他們留下的信息來看,他們最終是去往了空桑以北。”
馬驥冷哼一聲道:“擅自進入本宗統治地域,肯定別有所圖,你還敢來質問本城主?”
“馬城主誤會了,晚輩並沒有質問的意思,”青年不緊不慢地說道,“晚輩此來只爲尋回兩位皇叔,不希望節外生枝,惹上什麼禍端,這不是特地來見您了嗎?”
馬驥不再回應,而是繼續看着廣場上懸浮的山水圖,他規定的考覈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不少人斬獲了二十道及以上血氣。
“真是巧了,正好趕上貴宗的遴選日期。”青年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似乎對此很感興趣,也看向那山水圖。
廣場周圍的各國強者大多看不出這一老一少的身份,居然能與法身境的馬驥以平等的姿態交流,唯有少數幾人見到兩人腳下的靈獸,便立即一臉震驚地認出二人的來歷,那是能與幹易宗分庭抗禮,統御無盡疆域的皇朝……
遺蹟之中,周行注意到那精瘦燕人的偷襲,被偷襲的女子正極力保持平衡,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到來。
“雷瞬電
瞳!”
兩道藍紫色雷光從周行雙目中激射而出,打在兩道黑芒之上,又瞬間化作一張雷網將第三道黑芒罩住,化解了危機。
反應過來的女子回過身,一雙秋水一般的眸子向下看去,正好迎上週行的目光,古井無波的眼中多了幾分色彩。
“師姐快出來!”整座宮殿完全坍塌了,一塊塊裂石砸下,下方又似有無盡深淵,周行急切地喊道。
不用周行提醒,葉清疏的身姿婉若游龍,剎那間便掠到了外面,兩人一起往後退去。
慘叫聲此起彼伏,雖然宮殿之塌很難將靈武修士埋在下面,但許多人在混亂中不明不白地受到重創甚至丟了性命,更有一具具屍體伴着碎石墜落。
驚變不止於此,以宮殿地址爲中心,塌陷範圍迅速擴大,不僅是燕趙齊秦四國之人,一個個天驕哪裡還有半點風度,紛紛倉皇失措地向外逃竄。
幾乎整片宮殿羣,方圓十幾裡的範圍全部沉入地下,巨大的“轟隆”聲仍未停止,在衆人震驚的眼神中,一塊塊石碑從地底深處升起,散發着古老神秘的氣息,大者高達十丈,氣勢巍峨,小者也有三五米,同樣極爲不凡。
有的石碑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經文,有的石碑上則是幾副簡陋的修士圖案,還有的上面只有一道裂痕,似是劍痕,更有石碑上呈現出蛟龍翻騰搏殺的景象……
所有人呼吸急促,瞪大了眼睛盯着一塊塊石碑,一道顫音不知從誰口中發出:“這難道是~上古時代遺留下來的~無上功法?”
沒有人能給出肯定的回答,雖然看起來的確如此。
忽然,有人率先動了,是一個小國的人,按耐不住直接衝進了碑林, 並向着最中心地帶疾行而去。
再沒有任何危險,於是各國天驕蜂擁而上,少數人有自知之明,僅僅停留在外圍,更多的人則把目光瞄準了中心處,那裡的石碑最爲高大,按常理推測,其中記載的東西也更加強大。
“馬城主,何不開啓傳送,我等一同進入那片遺蹟,這種寶藏,豈是這羣廢材能夠染指的!”外界,乘着青色鵬鳥的青年也忍不住說道。
馬驥瞟了他一眼,語氣不善地說道:“還用你教?傳送陣不知爲何失效了,若是一直無法恢復,本城主就要通知宗主大人了,你還是安安靜靜地看着吧!”
且說燕趙齊秦四國天驕成了箭頭人物,搶先一步抵達碑林最中心,原本因爲變故而分散的人重新聚集起來,警惕地看着他國之人。
燕國子弟超過三十,秦趙也各有二十幾人,唯有齊國不足二十之數,損失最慘重,因此處於劣勢,但即使是燕白也不敢在此刻動手。
四國之外,各國之人加起來,數量已經遠超前者,這裡的動靜將躲在各處的人全都吸引過來,足有三百餘人之多。
燕白神情嚴肅地說道:“各位,不如我們暫且擱置仇怨,先領悟了這石碑上的功法武技,若是有所收穫,必定能夠受益終生,何必拼個你死我活?”
“我沒意見。”趙真立即出言附和。
齊澤罡沒有說話,齊月君則冷笑道:“呵,之前不知是誰想對我們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