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晴?冉晴?!”
身處臥室的田牧聽到了客廳裡傳出的異常聲音,不由得發出了焦急的呼喊聲。
而田牧的聲音也引起了那些強行闖入冉晴家裡的這羣陌生人的注意。
聽着田牧磕磕絆絆的下牀聲,領頭的男子眉頭微皺,轉身看了眼人羣裡的一位身材相對沒那麼壯碩的人問道:
“怎麼還有其它人在?不是說她沒有別的親屬在殿西新城嗎?”
被問話的手下看了眼虛弱的扶着牆,悄悄的露個頭卻以爲自己沒有被發現的田牧,對領頭人說道:
“應該就是她那個病秧子男友了,據調查她去黑市就是想給她男友買序列改造藥劑。”
一邊說着,男子瞄了眼臥室的方向,此時田牧已經把頭縮了回去,也不知道躲在了哪裡。
也沒顧忌冉晴,男子徑直向領頭人問道:
“他似乎看到我們的模樣了,要不要我去幹掉他?”
聽到了這話冉晴猛地掙扎了,嘴裡想要呼喊田牧快跑,卻是被身旁的人第一時間將她的嘴給捂住,只能發出無力的哼鳴。
而領頭人沉思了片刻,對手下說道:
“最近風聲緊的很,剛纔我還看見幾個有熊氏的人在這周圍轉悠,先把他抓過來吧,留他一命,別節外生枝。”
男子聽到領頭人的話點了點頭,點了兩位和他一同走進了臥室。
不知是田牧根本沒有反抗還是這些強闖民宅的強盜太過厲害,臥室裡並沒有傳出任何打鬥或者掙扎的聲音,他們就把田牧像是死狗一樣提溜到了客廳、隨手扔在了客廳中央的地板上。
田牧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看得出來哪怕他沒有反抗這些人的動作也沒有變得柔和半分,使得他摔倒在地的身體還隨着慣性狠狠的搶在了地上滑出了一小段距離。
眼見自己的愛人受到如此的對待,冉晴憤恨的看着這些莫名其妙闖入她家的暴徒,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田牧被摔的七葷八素的。
而領頭人看都沒有再看田牧一眼,悠閒的坐在了客廳裡的沙發上,指着自己個人終端投影出的圖像對冉晴再度問道:
“知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她現在在哪裡?你們是什麼關係?”
說這番話的時候領頭人已經已經示意手下將捂着冉晴嘴的手拿開。
當其挪開的第一時間,冉晴就對他們破口大罵了起來。
“你們這羣強盜!強闖住宅,蓄意傷人,難道你們不怕城市治安管理局的人抓捕你們嗎?!”
良好的教育和溫婉的性格讓冉晴意識裡最爲嚴厲的譴責和威脅已經就是這樣了。
可是她所面對的人卻是比之黑市還要黑的存在,別說殿西新城的城市治安管理局了,哪怕是氏族聯合調查團也不會讓他們有所顧忌。
雲中君的子嗣死在了殿西新城,哪怕有熊氏的族人就在門外、下一秒就會衝進來,他們這些人也會用最爲殘忍的手段逼問出線索、然後自裁。
當然,能夠活着沒人想死,所以領頭人沒有第一時間處決掉田牧。
似乎田牧也很上道,在被抓到客廳之後就那麼一動不動的趴着沒有任何反抗,還不如冉晴來的剛烈。
領頭人對於冉晴的話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手裡忽然間從腰側抽出來了一把刀。
“唰”的一聲,領頭人手裡的刀就被扔到了田牧的雙腿之間。
陡然間貼膚而來的冰冷氣息讓田牧整個人不由得一抖,確實再也沒辦法裝死了。
而那刀鋒死死的將他的褲子釘在了地板上,讓田牧只能滑稽的哆嗦了一下,便趴在地上不敢再有更多的舉動。
看着田牧的這副模樣,領頭人有些不屑的輕哼了一聲,繼續對冉晴說道:
“你倒底說不說?如果你不說的話,下一刀可就不是現在的這個位置了!”
“我估摸着……怎麼也得向上挪半寸左右吧?”
一邊說着,領頭人的手裡又出現了一把刀,他的兩根手指墜着刀柄,而刀尖則是在田牧兩腿之間偏上一點的方向晃悠着。
領頭人的這個舉動可是把田牧嚇了一跳。
此刻田牧都已經能夠感覺到那鋒利的刀面緊貼着自己的兩顆寶貝,倘若再往上半寸那還不齊根斷掉了?
只是一瞬間,莫大的恐懼就充斥了田牧的整個心神,讓他甚至顧不得自己的褲子被釘在了原地、爆發出了與他之前臥病在牀的力量全然不符的力量。
只聽“哧啦”一聲,田牧掙扎着向前向前爬下領頭人的腳邊。
顧不得自己已然襤褸的褲子和暴露在空氣中的股腚,由於恐懼而變得沙啞乾澀的哀嚎求饒聲已經先一步從他探着的腦袋裡傳出。
“別……別動手啊!我田家九十代單傳,您老可憐可憐我,手下留情……”
田牧的叫喊伴隨着他沙啞的嗓音顯得特別的悽慘就好像他說的像是真的一樣。
然而這位領頭人已經不知道見到過多少的戲精、影帝甚至天庭娛樂界的小黃人得主了,他手下的刀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田牧的表現並不是最好的那個,也沒辦法讓他有絲毫的表情變化。
處於安全考慮,在田牧近身的瞬間領頭人就將其一腳踹翻在地,看着仰面朝天掙扎着爬起來的田牧,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對方,刀尖不捉痕跡的指了指冉晴,似乎在說:
“不是我不想放過你,而是你那位可愛的小女友不招供啊!”
只是一瞬間,求生欲爆表的田牧就把目光轉向了被人拽住、抿着嘴脣不說話的冉晴。
這一刻的他完全不是臥病在牀幾個月的病人,反倒像是一位身殘志堅的運動員。
只是一眨眼點功夫,田牧便已經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摔倒在了冉晴的腳邊,他的眼裡充滿了哀傷與無奈,用乞求的語氣對冉晴說道:
“冉晴寶貝兒,你救救我啊!你忘了嗎?我們還說想要一個可愛的小寶寶來着,他們想要知道什麼你告訴他們,告訴他們我們還可以要個小寶寶的!”
跌倒在冉晴腳步的田牧似乎又變得弱不禁風了,他在訴說着自己的哀求的時候只能無力的碰觸着冉晴的小腿,帶給她微弱的壓力,讓冉晴覺得他是如此的可憐而讓人心痛。
只是對方想要的消息是那個人的。
對方給了她生的希望,也許她沒辦法爲對方做點什麼,卻也不會出賣對方。
因此,在見到了田牧的哀求之後,冉晴唯有默默的閉上眼、流着淚,牙尖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嘴脣,好像這樣能夠讓她堅守住自己唯一的底線。
看着冉晴的這副模樣,領頭人笑呵呵的對着田牧說道:
“看來你這小女友心挺狠的啊!爲了一個陌生人,連你的下半身幸福都不要了!”
“既然她都這麼狠心我也不好意思不表示表示,兄弟你受點苦,做個姑娘也沒什麼不好的!”
聽到領頭人的話,田牧的身子不由得一僵,哀求的話也出現了短暫的停頓。
就在田牧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怨毒的神色卻更爲急切的想要博取冉晴同情的時候,一股鑽心的疼痛自下而上的涌入了他的腦海。
伴隨着疼痛出現的是刀尖插入地板的沉悶聲音,這讓明白了什麼的田牧從心的悽慘嚎叫了起來。
聽到了領頭人的話和田牧的嚎叫聲冉晴不由得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田牧擦破了油皮的要害和一攤逐漸在地板上擴散的黃漿。
帶着些許藥味的腥氣伴隨着黃漿的出現再客廳內四溢開來,冉晴憤恨的盯着領頭人,一字一頓的說出了有生以來最爲惡毒的一句話:
“你這種人早晚會不得好死的!”
而聽到了冉晴的咒罵言語領頭人毫不在意。
說實在的,他從來沒覺得自家能有什麼好結果,能安安穩穩的死對他來說就感覺是非常不錯的一件事兒了。
要知道,像他這種人,通常喜歡讓人生不如死!
只不過被人咒罵總歸是一件不怎麼舒服的事情,看着田牧佯裝斷氣的拙劣演技也消磨掉了領頭人最後一絲耐心。
只見他指了指臥室的方向,對他手底下的人說道:
“給她點刺激,直接用藥吧!”
手下人領會了自己首領的意思架起了“再度昏迷不醒”的田牧和冉晴走向裡屋、“嘭”得一聲把門關上。
很快,臥室裡就傳出了冉晴悽慘的叫聲。
這叫聲只是一剎那就戛然而止,似乎冉晴被扼住了喉嚨一般。
領頭人知道,這是他的手下爲精神受到了極大刺激的冉晴注射了可以得到他們想要的消息的藥劑。
沒過多久,領頭人的個人終端上便出現了冉晴對凌千寒樣貌身形的描述。
這些描述裡有些和他們根據監控錄像所獲得的數據是一樣的有些是不一樣的,各項數據之間甚至存在着些許的衝突。
領頭人知道這是藥劑的副作用,讓意識模糊的冉晴對兩次與對方見面的記憶產生了混淆。
而會產生記憶混淆對領頭人來說反倒是一個好消息,這代表着對方確實和他所想的一樣僞裝了身形容貌。
冉晴與對方有二次見面的消息也就是證據確鑿的了。
是的,這些人甚至根本不確定冉晴有沒有和凌千寒再度見過面,只是聽到坊間的些許凌千寒在離開黑市管理者大樓的時候存在目擊者的消息就已然對其施加狠手了!
準確的說不只是冉晴,從凌千寒出現在黑市乃至消失的過程裡的所有人都被他們給或直接或秘密的接觸過了。
爲的就是一份凌千寒的行爲特徵數據。
所謂行爲特徵並不是一個人的身體三圍多少,而是根據骨骼行動習慣所形成的一個人獨有的運動特性。
這種運動特性是很難去進行模仿的一種類似指紋、虹膜的人體特徵。
如果說原本凌千寒在有意思的僞裝下收集到的行爲特徵存在一定的偏差的話,那麼對方和冉晴再度見面的瞬間無疑是來不及進行這種僞裝的。
所以有了冉晴提供的差異化信息便可以讓他們更爲準確的探查到凌千寒的行蹤,只要她暴露在天庭的攝像頭之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領頭人的心情明顯不錯,所以他那顆黑透了的心也就沒留半點光明的對着自己的個人終端說道:
“這份數據我先拿回去進行處理分析,我看那丫頭還挺不錯的,別隻便宜了她那慫貨男友了。”
領頭人深知,想要一個人活着要比死了更痛苦,那需要讓她看清一些真相,更需要給她一點小小的幫助。
他也知道,唯有這麼做,這些人才沒功夫去找有熊氏的那些憨貨來找他的麻煩!
至於冉晴是否無辜,是否可憐這個問題?
要怪也只得怪她的運氣不好,遇到了不該遇到的人,愛上了不該愛的人罷了。
在如今這個風起雲涌的時代,沒有人可以倖免於難。
只要活着總要面對一些東西的。
他又何嘗願意成爲一個儈子手?
可他就是一位劊子手!
還是其中最爲心狠手辣的那個!
因爲他不是那些天之驕子,哪怕死了抖得死的這麼興師動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