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6歲女房客
片刻之後我和方圓一起下了樓,他上了公司的商務車,我坐在了顏妍的車上。
我的神經陷入到莫名的絞痛中,心中甚至埋怨方圓不該這麼突然的告訴我簡薇會回來的消息,時隔3年,我早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情緒去面對她。
我無數個日夜發了瘋的想見她,卻又害怕見她……害怕見面之後的沉默和尷尬太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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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妍啓動車子,看着後視鏡變了個車道之後,向我問道:“昭陽,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啊?”問完又搖了搖頭補充道:“……有點不太像你!”
我笑了笑,道:“難道非得沒心沒肺的纔像我嗎?”
“是方圓告訴你簡薇會回來的消息了吧?”
“嗯。”我應了一聲,卻打開車窗點了一支菸。
“難怪呢,這個世界上除了簡薇,也沒人能撬得動你昭陽憂鬱的神經了吧!”顏妍感嘆。
“你想多了,她沒那麼攻無不克,我也沒那麼不堪一擊。”我依舊笑了笑迴應。
顏妍聳了聳肩,道:“昭陽,冷暖自知吶……你笑的越燦爛,心裡越傷痛吧。”
“說的多瞭解我似的。”這次我終於收起了被顏妍認爲是僞裝的笑容,以證明我沒她說的那麼傷痛。
“這麼多年的朋友了,我不瞭解你誰瞭解你……昭陽,和你說句心裡話吧,我們雖然都很替你和簡薇感到惋惜,可是……我也不得不告訴你:當一個女人變了心後,曾經她愛過的男人,也就變成了一支被吸過的二手菸,再也吸不出快感,還薰的自己紅了眼,這個時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拋棄這根二手菸,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和我說這些做什麼?”我深吸了一口煙問道。
“希望你瀟灑一點。”
我沉默許久帶着不甘心問道:“你說愛情是什麼?……不就是一句承諾,然後一生執着嗎!爲什麼給了對方承諾,卻沒有膽子執着?”
“昭陽,愛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我和方圓爲什麼能走到最後,而你和簡薇卻不行,你應該明白的。”
我再次沉默,我的確明白,方圓和顏妍,雖都不是什麼大富之家,但家境也都還不錯,可謂門當戶對,而我和簡薇……我清楚記得,簡薇在出國前,她爸就買了一輛凱迪拉克cts送給她,作爲她的畢業禮物……可是愛情真的要用物質來衡量嗎?我不太懂!
顏妍又說道:“簡薇是真的愛過你的,你也知道她去美國留學就是爲了避開她爸媽的逼婚,希望待個3年,回國後,她爸媽能接受她和你在一起的事實,可是爲什麼到了美國之後和你提出分手,我也有些想不通……可能真的是因爲……”
我不想再重複體會當初分手時的心情,打斷了顏妍:“打住,就像你說的那樣,當她變心了,當我是一根抽不出快感的二手菸吧。”
“我說她變心只是打個比方……”顏妍又安慰道。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有一種特殊的能力,能把一個想死的人活活安慰到真的去死,無疑顏妍就是。
……
整個白天我都陪着顏妍按照方圓開出的清單購買他們結婚要用到的相關物品,直到傍晚時才和顏妍簡單的吃了些東西,各自散去。
儘管昨天我一夜未睡,今天又做了一天的苦力,可在夜晚將至時,我竟然沒有一絲睡意,走在街頭,每每看到霓虹燈下依偎着從自己身邊走過的情侶,心中涌起的是無盡的孤寂和空虛。
我依然慣性的想放空自己,好似我的夜晚就應該屬於夜店,我告訴自己:或許喝點酒,今天晚上纔會睡的踏實些。
聽着勁爆的酒吧音樂,看着變換閃爍的燈光,瘋狂扭動腰肢的人們,不一會兒我已經幾瓶啤酒下肚,人也有些暈眩起來,我喜歡這種感覺,沒有煩惱,沒有愛恨情仇,只有亦真亦假的朦朧和虛幻。
在這個酒吧有兩支駐唱樂隊,兩支樂隊每天晚上輪流表演,今天正好是羅本帶着的“撕裂神經”樂隊在駐唱,我和羅本的關係不錯,有時候會一起玩玩音樂。
羅本用手指卡住吉他弦,發出一陣類似摩擦的噪音挑逗着對我笑道:“昭陽,上來玩玩……?”
我放下啤酒瓶,跳上了臺子,從羅本手中接過了吉他,對樂隊其他成員說道:“來首還陽。”
衆人點了點頭,各種樂器開始發聲,燈光閃爍下,重金屬音樂開始膨脹。
帶着酒醉後的發泄,我單腳踩在彈藥箱造型的道具上,開始瘋狂的彈着電吉他,用嘶吼的爆破音唱了起來:“空想的手拽着大旗,大衣裡掖着我的骨頭,拼命地回憶來時的路線,轉身撞碎在噔噔牆上;媽呀,我回不來了;媽呀,您受點累呀,媽媽呀,快把我給生下來,生下來……提起嗓子扯開脖子……”
只唱了一半,臺下一個留着長髮,穿着黑色夾克,帶着金鍊子的混混似的小青年瞪着眼睛,衝我吼道:“你個土鱉唱的什麼鳥東西……趕緊換歌……”
我停了下來,眯着眼睛看着他:“你孫子再給我說一遍。”
長髮一腳踹翻了靠的最近的架子鼓:“你丫SB,老子讓你換歌!”
“我操你大爺……”我站在高處,一腳踢在了長髮的臉上,好似找到發泄的快感,跟着從臺子上跳了下來拎着吉他就砸,轉眼吉他被我砸的稀巴爛,長髮也被揍的抱着頭蜷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慘叫着。
長髮隨行的幾個人拿着啤酒瓶向我衝了過來,被羅本和樂隊的成員給擋住了,混亂中我看到有人報警,隨即扔掉了吉他的殘骸向酒吧的外面跑了出去。
……
派出所的審訊室裡,燈光打在我的身上,對面坐着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警察,看上去還算和氣。
“姓名、性別、年齡、工作單位。”
“不是……警察大哥,那孫子是真的欠揍,是他丫的先動腳踹我們架子鼓的,你知道我們玩音樂的,樂器就是我們親弟弟,他打了我親弟弟,我能和他過的去嗎?……警察大哥,真不是我想打架,實在是羣衆裡面有壞人啊!!”我哭喪着臉說道。
“你小子少廢話,不管你有多少理由,打架鬥毆都不對,法律就沒賦予你這個權利,知道嗎?”
“警察大哥,我知錯了,我已經在內心做了很深刻的反省和檢討,我不該無視法律的威嚴,以後我一定提高覺悟,做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堅決不拖和諧社會的後腿!”
“行了,別臭貧了!……去把罰款交了。”
“不拘留吧?”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被你打的那個小青年也就受了點皮外傷,他同意私了,你把他去醫院的費用還有誤工費給賠了,加上罰款,一共6000塊錢。”
“6000!!!……警察大哥,我身上沒帶這麼多錢啊!”
“打電話找你家人、朋友。”
聽到家人和朋友這四個字,我忽然就迷茫了,此時我真正感覺到在這座生活了兩年的城市裡,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孤獨。
我肯定不能找方圓或是顏妍,一來,他們臨近結婚我不想把這個麻煩惹給他們,二來,他們無數次和我表達過希望我安安穩穩過日子的希望,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讓他們知道爲好,怕他們失望!
……
想了半天,那個極度憎恨我,卻美的過分的面容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找米彩,對,找米彩!反正我在她眼裡就是一人渣,毫無形象可言,讓她先幫我交了罰款,等下個星期發了工資連之前欠的錢一起還給她就是了。
這個時候我倒真慶幸早上記下了她的手機號碼。
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找到米彩的號碼,隨即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