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明帶着那份他所認爲的厚禮離開了茶樓,我又獨自坐了一會兒,心中卻又因爲與米彩產生這樣的交集而陣陣焦慮,我在想:現在的她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是否會在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後,與蔚然像個情侶似的牽手走在蘇州夜晚的街頭,再說上幾句互相體貼的話兒,
不管有沒有,當這個畫面出現在我的腦海時,我的心便有種破碎的感覺,
於是,我又點上一了一支菸,拯救着自己的心情,可心中的傷口卻越撕越大,繼而六神無主,便更加的怨恨米彩給了我結婚的希望,卻又親手破滅了這種希望,以至於現在的我是那麼的難過,可並沒有一個人會拯救我的難過......我深深的感到無助,再也不敢想起那些曾經甜蜜的快要融化的畫面,
離開了茶樓之後,我一個人晃盪在街頭,在被愛情撕裂後,我喜歡這種被人羣淹沒的感覺,因爲不會感覺到自己的情緒,只覺得是浩浩人海中的一粒塵埃,隨便一陣風,或是雨,便可以將我沒有痛苦的湮滅,
在街頭的長椅上坐了一會兒,電話便響了起來,拿起看了看,是簡薇打來的,估計是和我聊明天公司開業的事情,
我掐滅了手中的菸蒂,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了些才接通了電話,說道:“晚上好,”
簡薇沒有理會我的客套,直接問道:“你在哪裡呢,”
我擡頭看了看,回道:“路燈下面坐着,”
“......哪兒的路燈下,我現在去找你,”
“摩登時代對面的路燈下,”
“坐着別動,我這就過去找你,”
大約半個小時後,簡薇開着她的那輛到現在也沒有換的凱迪拉克在路邊停了下來,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拎了許多隻購物袋來到了我的身邊,說道:“給你置辦了一身衣服,明天開業典禮上穿,咱們先到對面的衣服店試一下,看看合不合身,”
“簡總你日理萬機的,不用這麼客氣,”
“什麼客氣不客氣的,你是我的合夥人,你的形象就代表着我的形象,更代表着公司的形象,馬虎不得,對了,忘了告訴你,我邀請了不少上海和本地的媒體來參加明天的慶典活動,你做好充足的準備,應對他們的提問,”
我還沒回答,簡薇便拉着我的手臂向街的對面走去,可這種無心的舉動,卻讓我有些晃神,好似看到了過去,每次在學校有演出時,她爲我準備服裝的畫面,那時候的她,總是帶着對我的些許崇拜去做這件事情,而現在,她雖然還在做着這件事情,但我們的角色已經互換,我是崇拜她的,她已經是商界的一個聲名鵲起的女強人,而我只是一個雛,
很快我們便來到了對面的服裝店,簡薇說明來意後,店長很爽快的答應了借用試衣間的要求,於是簡薇拎着袋子與我一起向試衣間走去,
我略感尷尬:“你就別進來了吧......”
簡薇忽然也意識到了什麼,沉默中將袋子遞給了我,我又尷尬的笑了笑,從她手中接過,這才走進了試衣間,
扒開袋子看了看,簡薇給我準備的盡是國際一線男裝品牌,並且是經過精心搭配的,尤其是那隻patekphilippe的手錶,表身的設計和那服裝的線條簡直是完美的契合,我有些感動,有些懷念,更有些傷感,她終究不再是我的女人,而這種感動也只能以合作的身份爲基礎,想來,人真不該有記憶,
小片刻,換好衣服的我從試衣間裡走了出來,簡薇又細心的幫我打上了領帶,然後看着試衣鏡裡的我,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錯......很有商界新貴的氣勢,”
“是簡總你搭配的好......”
簡薇笑了笑,隨即在服裝店裡,給自己挑選了一套女裝,以表示借用試衣間的感謝,這個投桃報李的行爲讓店長很是高興,直稱讚我和簡薇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我們也懶得解釋什麼,對視了一眼後,只是互相笑了笑,實際上我們能笑出來,恰已經證明彼此早已經釋懷了那遙遠的只剩下記憶的過去,
告別了簡薇後,我的夜晚又開始重蹈覆轍,我依然形單影隻的走在了被霓虹覆蓋的街頭,只是手中多了許多隻購物袋,證明曾經有人來看過我,證明我也曾短暫的擺脫過孤獨,
我依然不想回家,因爲我有些緊張,明天的開業,簡薇不僅邀請了媒體,還有上海和蘇州的各界名流,生平我從未以主角的身份,歷經這樣的場面,我需要讓自己平靜一些,
我從未想過,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邂逅在街頭,但我們真的在這個夜晚邂逅了,這似乎是一種安排,因爲分手這麼久,我們從未有緣再見......
她穿着白色的t恤,很少有的穿了一件較爲休閒的牛仔長褲,腳上是一雙有着許多鈕釦的普通帆布鞋,最顯眼的還是她手中拿着的那隻卡片相機,用鏡頭尋覓着城市的霓虹.......
也許我出現在了她的鏡頭裡,她放下了手中的卡片相機,在人影憧憧中與我對視着,她笑了笑,整個街頭便有些虛幻,於是我的眼裡只剩下了她和燈的光影,
她將卡片相機放進了自己的手提包裡,向我走來,我說道:“有兩種人總是喜歡隨身攜帶着相機,”
“我知道一種是我,還有一種是誰,”
“陳冠希,”
她笑了笑.......
“當然,你拍的是街景和人羣,他只拍女人,這是你們的區別,”
“我曾經也拍過你,”
我一瞪眼說道:“邪惡,”
她終於不能自已的笑着,而我們那偶然邂逅的尷尬,便被我用這種調侃的方式給化解了,而她看上去心情還不錯,這是我從她的笑容裡讀出來的,也許這和她快要結婚有關,也有可能和卓美快要上市有關,雖然我不確定,但肯定是兩者其一,
我將身上的單肩包扶正,迴應了她一個笑容,便打算以擦肩而過的姿態,從她的身邊走過,我愛着她,可是害怕見到她,
“等等,昭陽......”
我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回頭問道:“幹嘛,打算再給我拍幾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