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時間晚上九點鐘,賀雲鵬和蘇可可乘坐的飛機已經準時着落了。而此刻,處於H市的王晨,我,應該是周小幽正在酒吧和同事們開慶功宴。
蕭總佈置的任務提前完成,下午五點鐘就放了假。分公司的骨幹人員都在邀請範圍之內,今晚我請客。
“我敬大家一杯,以後全仰仗大家了!”我端起一杯白酒,一飲而盡。卻分不清已經喝了多少杯了。
“王助理,你有點喝多了。少喝點。”一旁的同事小聲勸道。
“不會,呵呵,我是海量……”我笑了,眼淚卻流了出來。連忙用手背去抹,彷彿眼淚和我故意作對似的,越用手背去抹,滑落的越多,一時竟控制了不住。“倒酒,倒酒……”我的聲音有些哽咽,這一刻,只想用酒精來麻痹自己,只能用醉態掩飾我的無助。
又是一杯白酒下肚,胃裡頓時像燒起了一片火焰,火辣辣地疼,然後就是翻江倒海。“失陪一下,不好意思啊。”我徑直奔向了廁所。剛剛進了門,胃裡的東西便排山倒海的而來,我就這樣一直嘔着,好似要把胃吐了出來,疼的直不起腰來,大腦一片混亂,但尖銳的疼痛提醒我,胃病發作了,而且好像更嚴重了。雙手捂着胃,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地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自己被一雙大手扶了起來,攙扶着我走了出去,好像是從酒吧離開了,因爲一下子感覺喧囂的環境沒有了,而且夜風有些涼,讓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然後身旁那個人把自己的外套披到了我身上。我努力想睜開眼睛,想拒絕,想看清眼前的一切,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都是一片徒勞。我被那個人安置在副駕駛的位置,熟悉的味道,我知道,這是蕭澤成送給我的白色POLO,於是安心地靠在了椅背上,頭更加暈了。不知不覺中竟睡着了……
早上醒來,揉了揉眼睛,陽光已經升了很高了。好柔軟的牀,我簡直有些貪戀這種感覺,好久沒這麼舒服地睡過一覺了。不過,好像有點不對勁,這不是我住的旅店,這是哪裡?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會在這裡?是誰把我帶到了這個地方,我拼命回憶,只能記起一雙手。我下意識地低下頭,還好,衣衫完整。我的包,還放在牀頭櫃上,心裡更加奇怪了。起身,下牀,剛打開房門,正好撞上準備進來的一個人。
“睡醒了?好些了嗎?”那個人一臉的笑意。
“你是?”我的心裡疑問叢生。
“哦!你不記得我,我可記得你,你是公司招聘的主管,而我是公司新招的人員,我做企劃。”
“可是,我……”我心裡更加疑惑,這有什麼關係嗎?爲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很顯然這是他的私人住宅。
“你一定是想問爲什麼你會在這裡吧?昨天晚上我和朋友在酒吧喝酒,恰巧碰到你和同事在喝酒。雖然那天在招聘會現場,只見過一面,卻對你印象很深。本想和你打聲招呼,誰知道你卻跑向了廁所。等了很久也沒見你出來,去廁所想看看究竟,誰知道你竟倒在了門口,就把你扶回來了,你的胃好些了嗎?”他遞給我一杯溫水。“看得出來你有胃病,昨晚給你吃了一些藥。”
“那謝謝你,不好意思,把你的牀弄髒了吧?”我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胃確實好受了許多。
“沒關係。”他的臉上保持着微笑。
“那我先回公司了,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我拿起包,準備走人,不想再和一個陌生人糾纏下去,這種感覺讓我隱隱有些不安。
“那好吧,再見。”他送我到門口,然後說:“你的車鑰匙。”
我接過鑰匙快速下樓,我不知道在我轉身後,樓上那個人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我也不知道我的未來會與他有任何瓜葛。事情往往在你忽略的某個細節處,爲你的人生留下一些破綻。
驅車到了公司,同事們都應上來說:“王助理,你沒事吧?把我們擔心壞了,昨晚怎麼突然間人就不見了?打你手機也沒人接。”
我拿出手機一看,沒電了。“你們把心放肚子吧,我這不是安全回來了,昨晚碰到個朋友就先走了,忘了和大家打招呼了。”我笑着說。
“王助理,剛纔蕭總來過電話了,你給他回一個吧。”其中一個人說。
我趕忙走到電話機旁,按下了蕭澤成辦公室的號碼。“蕭伯伯,我是王晨,手機沒電了。”
“哦,蕭伯伯是想問你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回來啊?”蕭澤成說。
“很順利,只差一些瑣碎的事情了。我想明天就可以啓程回去了。”我答道。
“王晨,王晨,你快回來,我要無聊死了,連個聊天的人都找不到。”電話那邊換成了蕭依的聲音。
“蕭依?你怎麼會在蕭伯伯的辦公室裡?”我有些驚訝,這個鬼丫頭怎麼每一點定準啊。
“我也不想啊,最近酒吧生意不太好,我來和爸爸學學經商的經驗。”蕭依開心地說。
“真的假的啊?”我有些懷疑她說話的可靠性。
“當然真的啊!你快回來吧,我都要鬱悶死了!上次還有一大堆話沒和你說呢,爸爸就把你派走了。”蕭依抱怨道。
“我是公司的員工啊,當然要聽從上司的調遣了。你放心好了,我很快就回去了,你就再暫且忍耐一下吧。”我笑着說。想想,確實當時走的很倉促,沒來得及和她告別。這一忙都要忘記了她的故事了,還說有時間講給我聽呢,至今還未透露一個字呢。
“那好吧,你快回來就是了。最近開始下雨了,你回來的時候拿把傘,免得下車的時候挨澆。你和爸爸說吧,我不和你說了。”蕭依把電話遞給了蕭澤成。
“蕭伯伯,沒有什麼事了吧,明天給您打電話啊。”
“好吧,那你自己路上小心點,很快就見面了。”蕭澤成掛斷了電話。
我放下電話,然後開始處理餘下的事情。明天新人就報到上班了,我也可以離開了。心裡還是比較想念蕭澤成和蕭依的,感覺真的像思念家人那種感覺,只可惜我的家人早已不在了。空留我一人孤苦存於世上。這種孤苦的感覺總是時不時的襲上心頭,回憶越美好映襯的現實更悲苦。不過想開些,就會好過一些。如今已習慣,那就放下愁緒,積極地過每一天!
下樓,取車,準備回酒店,怎麼感覺身後站着一個人,回過頭,果然是,是那個人,早上剛見過的那個人。
“王助理,聽說你明天就要回總部了,今晚想請你吃頓飯,就當是餞行吧,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賞臉?”他的臉上依然保持着笑容。
“哦,不好意思,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以後有機會,我請你,就當答謝你,好吧?今天真的沒時間。”我臉上保持微笑,心裡卻在想,他怎麼又出現在我的面前?
“這樣啊,那就不勉強了。”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失望。
“那再見吧。”我坐進車裡,然後發動車子離開。透過後車鏡,那個人仍站在原地,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目的,爲什麼再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呢?總感覺這個人有些不簡單,卻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索性不去管了,至少明天我要離開了。離開這個讓我歡喜讓我憂的城市,離開這個充盈我太多淚水的城市,重新回到屬於我的世界去,安然生活每一天,以王晨這個角色去生活。明天,啓程,回去,聽蕭依講她的前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