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生氣的說:“你們這些年輕人,野歸野,要注意點身體行麼,年紀輕輕整出這麼多病,也不怕掛了,等將來老了有你們受得。還有你這個男朋友怎麼當的,把女朋友身體整成這樣,還宿醉,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呢……”
“唉,現在年輕人,抗壓能力太差,動不動就爲情損害自己身體,這星期我接收第七起病人了。好了,你讓她好好養身體,這情況最好住院一個月,觀察觀察,體腔內出血可不是開玩笑,人不是鋼筋鐵骨,養着,哪裡都別去了,更不要讓她喝酒,吃些刺激的東西。”
鳳子煜站起來送:“好的醫生。”
醫生走到門口,再三叮囑:“別在刺激她,保持愉悅的心情,對養病很有好處。”
“好的。”
送走醫生,站在一旁的助手小晨,問鳳子煜:“鳳少,還要定去紐約的機票嗎?”
“定,定三天後的吧。”
小晨不懂,對於鳳少和病牀上躺着的女孩有什麼感情糾葛,畢竟他當鳳少的助理也才三四年,
不過,鳳少行李箱裡有一副畫,是他親手所畫,內容是一名青春洋溢的女子,披着及腰長髮,站在一排薔薇花牆前,笑容明媚。
是牀上躺着的少女,她到底和鳳少有什麼淵源,小晨不明白。
不過醫生說她要住一個月的院才能徹底康復,鳳少怎麼會三天後急着離開呢?
鳳子煜看了眼站在身後發呆的小晨,說:“去,把一個月內所需的醫藥費,住院費,病牀費,三天後的看護費用交齊。”
“好的,我馬上去結算。”
“還有,去查一下,冒充啓風給我們打電話的,是誰。”
“是,鳳少!”
病房門關上,病牀上那個人,輕微的動了動,長睫毛的下的眼睛睜開一條小細縫,看見牀頭坐着的清雋男子,正微笑的看自己。
篤地,在閉上眼。
鳳子煜輕輕微笑道:“別裝了,人都走了。”
龍小幽睜開眼,看了看自己手臂上插着的兩吊瓶針管,想從牀上坐起……
鳳子煜讓她躺下:“別動,躺着對你身體比較好。”
小幽聽話,躺下。
幫她捋了捋被子,將她額前凌亂髮絲順到一旁問:“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小幽抿嘴沒回答。
“君無邪呢?”
小幽又拒絕回答。
“就算君無邪不管你,君凌呢?”
“他……”小幽頭有點疼,想伸手揉太陽穴,一動牽動吊瓶輸液管。
鳳子煜把她手又按下:“手別動,輸液呢!”
她手不敢動。
鳳子煜又笑說:“二十年前,採魅和鍾景的婚禮上,還以爲是最後一次見你,沒想到,會是現在這情況見面,人生世事無常。”
龍小幽低頭說:“很意外對麼?”
確實,她也沒想到這個狀態下,被鳳子煜給瞧見。
二十年來,最狼狽的一次。
想了想,又問鳳子煜說:“我還以爲你和小雅在一起呢?聽說你們分開了,爲什麼?”
鳳子煜收斂笑容,目光柔和看小幽:“我覺得她應該有自己的人生,陪伴十年夠了,我不能太自私,其餘的時間,我倒希望她爲自己而活。”
“所以……”
“我讓她回歐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她是凡人,會生老病死。況且,她身邊圍着不少仰慕者,他們都比我愛她,我希望她能幸福着。”
小幽皺了皺眉:“我覺得她還是喜歡你的。”
“嗯,因爲喜歡我,所以我才讓她離開……”
小幽皺眉看鳳子煜,這什麼邏輯啊。
“對她會不會太殘忍了點。”
鳳子煜目光落在小幽臉上,一動不動,澈眸堅毅:“留在我身邊,纔是真正的殘忍。”
其實,他嘗試過去喜歡,去愛,卻發現自己做不到全心全意的愛她,像愛小幽一樣去愛她。
愛一個人超過千年,這種感情深入骨髓,根深蒂固,無法再從轉移到別人身上。
哪怕一縷魂魄的凌幽,陪伴了他千年,還是無法從把感情轉移到凌幽身上。
鳳子煜垂眸,目光有許落寞:“或許,我前世作孽太多,註定孤老終生。”
“鳳……風子煜,我會有……”愧疚感!
鳳子煜微笑說:“好了,好好養傷吧,不要亂想,喝酒第二天頭會很疼,多睡睡就好了。”
“乖,睡吧!”
“嗯!”
…………
睡一覺起來,身上的吊瓶掛完了,小護士剛從她手臂上把針頭拔出來。
房間裡,不見鳳子煜,也不見小助手。
小護士看出來,笑嘻嘻的說:“你男朋友長得真帥,我們整個樓層的護士,都想來你這個病房看護呢,對了,你是不是找男朋友?他在頂層天台上呢。醫生沒說你不可以下牀,去看看吧。”
小幽掀開被子,下牀,穿上拖鞋上了天台。
天台有個綠色景觀臺,種植很多綠色植被,還有亭子,大樹,長椅,鵝卵石鋪的行走帶,供病人放鬆心情,鍛鍊恢復身體。
這個時間點沒什麼人,太陽太大,天台太曬。
鳳子煜坐在大樹下長椅,眺望遠方。
聽到動靜,回頭看了眼,俊顏露出微笑,走過來,扶起小幽一同坐過去。
“怎麼不多休息?”
“剛剛睡醒,在睡下去,我覺得晚上會失眠。對了,你三天後要離開?”
“嗯,紐約那邊有事情要處理,放心,看護,醫藥費,住院手續,還有你的名字,我都用的化名,登記的照片都不是你的,你要是想躲開什麼人,沒人會查到這裡。”
小幽垂首。
“在外面徘徊流浪不是辦法,你和君無邪到底怎麼了?不能重歸於好?”
小幽又沉默。
看她龜縮在自己外殼,鳳子煜笑着自語。
“其實,看見你我真的很開心,我不能待的太久,太久了我怕自己不捨得離開,20多年前,天山血池一役,我好不容易放手成全,你不要讓我在看見機會,不然,說不定我又會跟君無邪大斗一場呢?”
小幽轉頭看他,眼濛霧氣:“你不會的,三天後你就走了。”
“所以,你老實告訴我,你和君無邪現在到底什麼情況,讓我走的安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