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子煜的話讓我很尷尬,我沒想到這樣溫暖的美男子,會說出如此露骨的話來。不像他的風格。
我轉頭看向他,他也望向我。毫無預兆般,目光碰撞在一起,蔓延出一串花火。
寂靜幽暗的大堂裡,他眼睛像一輪千年幽深的寒灘,本是平靜的寒灘裡突然漾起漣漪,漣漪中隱隱跳動着火光。
我整個人一震。
不知覺中,我臉熱的發燙,像煮熟的蝦米。
我並不排斥他,甚至從第一次見面,我對他的印象很好。
那天,我和爸爸媽媽從老家搬過來,車子剛停下,我從裝滿傢俱的大貨車後車廂跳下來。
我太高估自己的身手,結果跳下來時,我摔了個狗吃屎,爲了不讓爸爸媽媽擔心,我趴在地上足足三秒,硬是沒叫出聲來。
三秒後,我齜牙咧嘴的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剛站穩,一擡頭便看見他就站在歐式白色大門前,粉絲T恤,白色褲子,白色休閒鞋,站在粉色海棠花下面,他們家門前大花園裡種了一排四季海棠。
他空靈俊秀的眼睛望着我,清透的眼睛像盛滿細膩剔透的白水晶,閃爍流光溢彩。
幾縷陽光從花開璀璨的四季海棠直泄下來,落在他瑩潤如珍珠的膚上,絢麗華光。
他衝我露出微笑,半靠在白色鐵欄上,姿態漫不經心的懶庸,清雅如幽蘭,沉靜如天空。
我知道,他在笑我出醜,可那一笑,驚豔到了我。
他渾身上下透露出優雅公子哥的氣息,我第一直覺,他就是爸爸口中所說的小煜。
隨後,他優雅的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把我頭上沾染的花瓣落下,聲音清透動聽:“小幽,我是鳳子煜。”
第一次見面,他就像漫畫中走來的美男子,高貴耀眼。
而我,全身髒兮兮,褲子被我摔破了洞,侷促的根本不敢去直視他。
下午,他載我去上學。那天后,我大學生活的倒黴之旅開始了。
許久後,我回過神來。
黑暗中,老闆從後院跑出來,他和老闆娘把一塊塊的木板門合上,合到最後是玻璃門。黑燈瞎火的,青蘭和李盛煊用手機的電筒幫他們照着。
老闆娘哆哆嗦嗦的把玻璃門上鎖,來辦的手抖得很厲害,一個廚師從後院提着一盞燈過來,燈上燒的是蠟燭。
他口音是本地方言:“老闆,你快去把門神神龕請上來。不然來不及了。”
老闆人瘦,一哆嗦起來特別明顯,他應到:“哦,阿亮你幫忙招呼幾位客人,我馬上去門神。”
老闆娘終於把鎖給鎖上了,雙手合起來,臉色發白的不停的念:“哦彌陀佛啊,這條路都沒什麼客人,爲什麼他們還要來。以後我怎麼做生意啊。阿彌陀佛,千萬別來,千萬別來啊……”
我們幾個人全部望着老闆娘,她圓臉越發蒼白,面上浸滿了冷汗,她慌張的神色讓我們幾個人心突然提起來。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才讓老闆娘和老闆突然關了店門,神色慌張,連門神都請出來。
李盛煊想站起來,被鳳子煜一個眼神下,他又坐下去了。
我站起來,走到老闆娘的身邊問道:“老闆娘,到底出了什麼事,你跟我們說說,好讓我們心裡有個底啊。”
老闆娘一臉抱歉的看着我,爲難道:“一會不管是什麼敲門,你們都不要開門,我馬上進廚房幫你們燒幾道菜,趕緊吃了上樓睡覺,記住,今天晚上出現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
說完後,她看着我們嘆了一口氣:“唉,造孽啊!”
大堂裡廚房師傅看了我們一眼,準備轉身離去。
鳳子煜把他喊住,走到他身邊遞給他一疊錢,差不多有千把塊。
鳳子煜問道:“師傅,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的紙錢怎麼會吹進來,老闆和老闆娘爲什麼會這麼害怕?”
廚師小哥先是推脫幾下,鳳子煜硬塞到他手裡,他沒在推脫。
看了我們幾眼後,面露害怕還帶着一絲惋惜:“唉,你們來襄南鎮不是時候,你們可知爲什麼這片會死這麼多人嗎?”
我站起來問道:“爲什麼啊?”
“外面說這裡發了瘟疫,其實不是,是鬼拉棺……”
廚房師傅壓低聲音像和我們剛說幾句,被老闆娘在後院大聲咆哮道:“你個偷懶的,還不進廚房炒菜。”
廚房師傅看了我們幾眼,邊走邊說道:“你們今天晚上在房間千萬別出來。千萬別出來,對了,最好待在一間房,有個照應。”
他說完後,邁着承重的步子走進廚房。
青蘭說待在一間房內,衝我嚷嚷道:“搞什麼,待在一間房,我沒聽錯把,怎麼可能?老孃還沒談過對象的呢。”
我和鳳子煜說道:“我和青蘭在一間房,你們男孩子三個擠一擠把。”
鳳子煜卻不說話,看了我一眼:“鬼拉棺……”
我學捉鬼學的時間短,沒聽過什麼鬼拉棺,問鳳子煜:“你知道鬼拉棺?”
“嗯,古書上看過。”
青蘭和李盛煊本來不跟我們一個桌,聽見鳳子煜說知道鬼拉棺,立馬從那桌子般過來。
這時,老闆娘和老闆把趙雲的神龕像擡出來,放在大堂正中心,在那忙碌上香,燒紙,擺上祭品。
我看了他們一眼,他們平時不上香,不拜祭門神,現在臨時抱佛腳,根本不誠心。不誠心門神不會靈驗。
鳳子煜道:“鬼拉棺,解放前曾經發生過一次這樣事,平南縣一富商之子去逛花柳巷,爲爭奪一個頭牌歌妓和人大打出手,豈料對方有槍,把他給崩了。他死於非命的,怨氣極大。這種死後本應火化燒掉,許是那富商不捨,加上家裡有些權勢,進行棺木土葬。”
“然,棺木土葬容易發生屍變,以屍聚陰養魂,頭七,他屍身從棺材裡爬出來,拖着棺材上大街尋替身,上了一青年的身後他貪戀陽間繁華不怨離去,不能見陽,所以佔據別人的身體,渾渾噩噩的活着。被奪了身子的靈魂,去奪另外人的身體。平南縣猶如瘟疫蔓延,一月之內,死了上千人。”
聽到這裡,我們幾個呼吸極重,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這事情聽起來太匪夷所思,太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