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那吖還在吹牛。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蹲到地上,從牀底下掏出一本很大筆記本,再把剛纔她撕碎的一張張照片撿起來。
他走進來了,我白了他一眼:“你下保證時倒是利索,這萬一真查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我看你怎麼圓過去。”
他對我若無其事的笑了笑:“哪能呢,您堂堂鬼後在這,我信你能解決。”
我眼皮子朝他一撩:“事成後呢?”
“您的工作室,辦公地點,註冊資金,還有所有證件,我一手包了。當然了,這個工作室是您的,法人和老闆都是您一個人。”
“真的?”
倉絕笑的很陰險,很乾脆的回答我:“當然,我不會安插人進去,也不會和您几几分,您以後虧損自負。”
我把目光收回,把地上那些照片碎片撿起來,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能不能幫我拼湊起來?”
他接過我遞過來的照片碎片,點點頭:“我試試看吧。”
我坐在地上翻出地上的筆記本,細緻看着筆記本上一篇篇日記。
張妍妍的日記不是每天都寫,她只是心情低落或者遇到重要事件時,纔會去記錄。
翻開她第一張,上面是這樣寫的:
新學期開學了,我們高二312班期末的時候還有45個人,這一學期只剩下了44個了,有人說徐靜轉學了,也有人說徐靜輟學了,更有人說,在酒店TKV看見過她,在坐檯當小姐。
那天是週末,可第二天,說徐靜在酒店TKV當小姐的許青竟然自殺了。
宋芬和許青平日關係不錯,她一個人不敢去悼念她,叫了我們一個宿舍的七個人,全部陪她去悼念許青。
我在靈堂裡看見許青的父母,聽靈堂裡的親戚說,她是跳樓自殺死的。
許青死相很慘,摔下來,臉摔成肉餅,四肢和身體分離,整個身軀被拉長到一米,腸子什麼都散出來。
我很害怕,她們都說去看她最後一面,只有我不敢看。
從那開始後,宋芬在第二星期自殺了。
她是臥軌死的,當着我的面。
那天,我坐在地鐵上,隔着地鐵窗,我眼看她跳下鐵軌,死在我面前。
從那以後,我們宿舍的都各種各樣的名目自殺死去,有的燒炭自殺,有的在小賓館裡上吊自殺,還有的自焚……
不只是我們宿舍,我們整個班級女生,一個星期死一次人,已經死了十一個了。
我是宿舍裡第七個,最後一個,我很害怕。
每天夢裡,宿舍裡的同學都叫我下去陪她們。
我好怕好怕,不堪重負,無形的精神壓力折磨着我,我一個月裡,從一百斤瘦到八十斤。
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死的。
她們每天出現在我夢裡,一張張都是死後的臉孔,血腥的,恐懼的,滲目忍睹的……每夜我都被嚇醒。
我會瘋的,怎麼辦,誰能來救救我,我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
難道死纔是真正的解脫嗎?
我看着張妍妍的日記,翻到第二頁時,一片空白,筆記本的邊緣有撕過的痕跡,至於什麼內容,我不得而知。
這篇筆記給我很大震撼,雖然看情況類似與學校曾經發生的跳樓很像。
但我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至少在她身上看不見鬼氣,或者鬼上身,爲何班裡會這麼多女生自殺,又是什麼造成的,我得好好想想。
這時,倉絕對我說:“我把照片拼湊好了,背面用膠紙粘好了。”
他把照片遞過來,我認真看照片。
這是一張班級合影,所有人都穿白色裙子的校服,我數了數,一共是44個人……
我再看看日期,這張是一年之前拍攝的,是高一。
但是按照照片上說,高一應該全班是45個人,爲何照片上只有44個?還有一個呢?
倉絕見我神色不對,他問我:“怎麼了?你看出什麼端倪?”
“根據張妍妍所說,她們班高一的時候有45個人,可是照片上才44個人,到底少了誰?”
倉絕接過我照片細緻的瞧着,他瞧了幾秒鐘後,對我說:“上面沒有妍妍。”
“你看第二排右三的位置,空了很大地方,其他人站的很緊湊,按道理說這裡應該能站個人,爲何沒有妍妍?”
我認真一看,真如倉絕所說,第二排右三的地方,空了一個人的位置出來,再把整張照片看過一遍,確實沒有張妍妍。
我用手指細細撫摸那位置,很平滑,不是用特殊技巧塗抹的。就像這張照片,原本就沒有她的位置一樣。
難怪張妍妍要自殺,每夜做惡夢,自殺慘死的同學要帶她走,就連班級相冊上都沒有她的位置。
讓她潛意識裡以爲,自己會活不長,活不下去,各個方便擊潰她的心房,直到最後承受不住,會自殺。
類似班級照片沒有她的位置,只是一個心理潛意識暗示之一,我想還會有其他地方,讓她整天疑神疑鬼,活在恐懼中,最後走上不歸路。
種種一切,讓張妍妍看起來像個精神分裂症者,吵着,鬧着,要自殺。
可事實,我更願意相信,這是個謀殺。
倉絕拿着照片端倪了三分鐘後,對我:“我拿這張照片去檢查一下,看能查到出處嗎?上面所標緻的時間是一年前照片,可紙張沒有過塑,放置一年半以上會顯得陳舊些,尤其是照片類。”
我點頭,接過他的話:“這張相紙卻很新,新的洗出來不會超過兩個月。”
我和倉絕在房間裡檢查,除了一張照片和一個筆記本,其他一無所獲。
下樓時,我對張先生說:“妍妍睡着了,睡的很安穩,先讓人好好看着她,千萬不要讓她有輕生的舉動。”
張太太緊張的問道:“那龍小姐,小女要自殺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我沉思了幾秒,對他們二位大膽的說道:“謀殺,很像一場大謀殺。”
張先生和張太太,面色慘白,表情駭人,兩人當場呆立在那。
張太太聲音像要哭出來:“妍妍,從小又乖又懂事,她天天在女子學校裡,能得罪誰啊,誰要這麼殘忍的想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