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道果真是我的老熟人了。
當初三番兩次的害我，尤其是幻境六道的遭遇，恍如昨日，沒想到他死後還不安生，到處倒騰。
我瞬間站起來：“收了他。”
上次君無邪把他元氣大傷，他估計沒這麼快恢復。
趁機，最好把他收了。
薛紅給我潑了一盆冷水：“徐老道道法之高，你知，一般道者無可奈何，我勸你還是別浪費時間。”
薛紅斜了眼何凡，鄙夷道：“這小子不算菜，可別被徐老道作弄的源頭轉向。”
我把手鐲裡藏有的花吟花影拿起來：“我有秘密武器……”
薛紅青目狐疑瞄了我鐲子一眼：“鬼王大人的鬼魅雙生子？”
“鬼魅雙生子？是什麼？”
“冥王殿煉製魅影，鬼王大人訓練鬼魅，同工異曲之用，都是萬分之一選中的，如果信的過她們，那就去試試。”
“當然信的過，就連凌幽都不是她們對手。”
薛紅道：“那可行。”
何凡開車，我抱着薛紅，我們一起到那棟宅子。
宅子在郊區，靠近農村，依山而建。
宅子很老，是棟別墅，外面長滿了青苔，旁邊的樹木太高，遮陽把房子聚成陰宅了。
加上週圍零零散散的幾棟破舊房子，實在太適合鬼怪住了。
何凡給我介紹，房子是陳總祖父所建。
陳家祖父，以前是本地有名的歸國華僑，他集資建橋鋪路，不然，凌海市建設不會這麼快。
現在都已經幾十年過去了，陳家也越來越大，祖宅這片搞開發，這棟別墅頻繁出現詭異事件，一直耽擱下來。
我瞅了何凡一眼：“收了多少？”
何凡笑的很不自然：“嗨，龍小幽。你別這樣看我，我也沒收多少錢。”
在我懷裡的薛紅青目撇了他一眼，淡淡開口道：“十萬，事成之後，追加二十萬。”
我指着老宅問：“收個鬼就三十萬，你行啊你。”
何凡撓了撓後腦勺：“我這不沒成功麼，就算加上薛紅，也逮不住那老鬼。”
“爲什麼逮不住。”我認真問。
“唉，你不知道他，很狡猾，我用符還是桃木釘，都打不中他，他就像我肚子裡蛔蟲一樣，我想什麼，從哪個方位冒出來，簡直太清楚了。”
我把薛紅放下，雙手插腰，看着宅子：“徐老道當年臭名遠揚，不可否認，他道術很深，所以你的捉鬼法子，他了如指掌，咱們一會進去看看，用鬼抓鬼。”
何凡打了個響指：“行啊，這事幫我辦成了。我給你十萬，怎麼樣？”
我搖頭：“我不要你的錢。”
“這麼大方？”
“我到時有事讓你幫忙。”
“行，有事好說，我能辦到的一定辦道。”
何凡走在前，我把薛紅放進口袋裡，跟上去。
咯吱……
何凡推開門進了宅子，正午兩三點，外面豔陽高照，熱的我出了一身汗。
進了院子，裡面陰森森的，似從腳底冒出一股子涼，直竄頭頂。
院內院外，溫差反差極大。
這棟宅子很大，四層高，十幾個房間。
每個房間窗戶破敗，窗簾像一條爛布掛在窗戶口。
風一吹，左搖右晃的飄蕩着。
再走近幾步，我似聽見70多年代收音機裡播放的聲音，唱的還是京劇。
我頓時停住腳步。
嘭。
身後，破敗的小木門瞬間關上。
我和何凡同時回頭。
何凡從袋裡拿出桃木釘，警戒的望四周。
我立即拿出鎖魂鏈和靈符。
何凡小聲對我說：“我先進去。”
“小心點。”
我們從雜草叢生的院子走到別墅木門，從木門，我看見一個穿白衣的鬼魂，一晃而過。
這鬼魂，簡直太大膽了。
大白天，陽氣旺盛啊。
何凡對我說：“這裡雜居着十幾只鬼魂，上次我來時，他們都躲起來，奇怪了，等下午來一個個都不怕我。”
“這些孤魂你沒收？”
“沒收，我師傅說孤魂不出來禍害凡人，可以饒恕他們一命，如果收了他們，定會魂飛魄散。很殘忍……”
“看不出來，你小子這麼好心。”
何凡頓時停住，對我擺手道：“別動，有古怪。”
他猛地一個桃木釘射向我後面。
咻……
我一回頭，不知何時，後面站着一個拿着柺杖的老太太。
她花白頭髮，頭頂上有塊皮肉已脫了，露出一片白森森的頭骨。
臉上如枯木般的皺紋，長了很多老人斑。
穿着很早以前的黑色壽衣，站在我們身後，一點都不懼怕。
她先是對我深深鞠了一躬。
一陣陰風吹來，我聞見她滿身都是腐朽的味道。
“咳咳，鬼後來到此處，老身有失遠迎。”
她，認識我？
我無名指上，鬼王之戒升起翠綠色的水煙，她是看見了這個。
何凡問道：“往日裡我來，那些鬼都藏起來回避，現在爲什麼全部出動？”
老太太咳嗽了聲，張口道：“樓裡來了一位特別厲害的姑娘，她也在找那老頭。”
我問她：“什麼姑娘？”
何凡問她：“那老頭藏在哪裡？”
她並不理會何凡，而是朝我鞠了一躬，用柺杖狠狠的敲了三下地板。
霎間，從腐朽的木門飛出十幾個鬼魂。
有男人，有女人，有小孩，還有一老頭子，站在老婆婆旁邊……
這是個大家族，十幾只鬼。
他們衣服破敗，鬆垮垮的在骷髏身軀裡晃盪着，手上都跨着包袱。
一個個的漆黑骷髏骨面對着我，沒有皮肉。
他們這是搬家？
晴天大白日的，太陽這麼大，陽氣這麼重，搞不好會魂飛魄散的。
離我最近的孩子，伸出黑色小手骨，伸到我布偶掛件的地方，想拿。
我直接把布偶掛件扯下來，放在地上，對他說：“送給你，拿去吧。”
小孩子對我咧開骷髏嘴，咯咯的笑了兩聲，低頭撿掛件。
嘭……
從房子窗戶上，一片玻璃碎渣直射下來。
咔嚓一聲，直接切掉小孩子漆黑手骨。
小孩子頓時嗚哇哇大哭，很痛苦。
孩子的媽媽立即把孩子抱着，握着他的手，不讓他哭出聲。
從樓上，傳來一女鬼的暴怒聲：“給我聽着，你們要是不把那老鬼的行蹤交出來，誰也別想離開這裡。”
一家子鬼全部驚慌失措的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我擡頭。
這女鬼聲音很熟悉，我在哪裡聽見過。
像葉霜，對，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