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入學以來的第一件盛事就是秋季運動會,尤其趕上校慶,今年的運動會格外熱鬧。
我和自詡沒有一點運動細胞的孟淺,只能做做志願者,幫運動員跑跑腿,送送水。也算爲班級出力了。而林現和陳子煜一早報了三千米長跑項目,每天晚上都來操場訓練。
自從上次孟淺問林現關於陳子煜的事情,林現對孟淺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變化,平時總是愛搭不理,還和陳子煜換了座位,除了英語課必要的交流活動,幾乎很少說話,偏偏孟淺也是個倔脾氣,我和陳子煜面面相覷,少了話嘮一樣的林現嘰嘰喳喳,一時安靜了好多。
私底下我也問過孟淺,雖然我一直知道孟淺心直口快,但不管說什麼,每次林現都會原諒他,直覺告訴我——有貓膩。
孟淺卻滿不在乎道:“沒事兒,能有什麼事兒,別瞎操心。”
時間一晃就到了運動會的日子,陳子煜和林現穿着中國紅的運動服,在檢錄處做着熱身,離檢錄處不遠的地方,有好些姑娘等在一邊。
“你不過去看看嗎?”我看向孟淺,除了等着陳子煜的姑娘,我知道那其中也有一部分是爲了林現。
也許和陳子煜比,林現不算優秀,但只有孟淺看不到,像林現這樣陽光的男孩子,身邊同樣是不缺乏姑娘追的。
孟淺看向人羣中耀眼的兩顆明星,陷入了長長的沉默,如果不是開學佔了時間的便宜,我們或許也就是那些等待中的姑娘的一個,除了偶爾花癡,根本不曾想過和他們成爲多好的朋友,良久,孟淺說:“小善,我對林現那就是哥們,跟你對陳子煜不一樣的。”
“好,那作爲哥們,是不是應該去終點處等着,給你好哥們加油打氣呢?”我遞過去一瓶礦泉水,拉着不情願的她往終點走去。
站在陳子煜左邊的是高一(二)班的林松白,據說是個可文可武,學霸型人才。我盯着它看了很久,與陳子煜吊兒郎的性子不同的是,他怎麼看都是溫文爾雅。也許意識到了我的目光,他也擡頭朝我禮貌一笑,算是打招呼。
三千米的賽場跑下來並不容易,伴隨着紅色終點線拉起來,衝在最前面的是陳子煜和林松白,旁邊的拉拉隊更賣力的喊了起來。
一聲哨響,陳子煜率先達線,林松白緊隨其後,一羣早已按捺不住的妹子紛紛衝向自己心中的目標,圍的最多的自然是陳子煜,林松白和林現周圍也尖叫一片。
我看到陳茉站在離陳子煜最近的地方,身後那羣姑娘似乎也嗅到了曖昧的氣息,拿着水的手遲遲沒有伸上去。
陳子煜並沒有注意到我,第一名的喜悅讓他紅撲撲的臉更加迷人,反而林松白朝我走了過來,“嘿,我可以喝水嗎?”他指指我手裡的礦泉水。
“啊?”突如其來的請求讓我有些慌亂,“哦,可以,”我遞上手裡的水。
林松白笑着,很有禮貌地說了句謝謝,手中的水卻被一個大力搶走,陳子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我跟前,他當着林松白的面拎開礦泉水,大口的喝了一口,又拉着我的手,揚了揚手裡的礦泉水道:“它是我的,”便頭也不回地穿過人羣走了,我愣愣地任他拉着,全然忘卻身後一大羣人的議論紛紛。
陳茉舉着礦泉水的手浮在半空中,她有一些不解陳子煜爲什麼要放着這麼多水不要,偏偏要去搶許善手裡那一瓶。四周的流言蜚語已經不重要了,她更想知道的是,剛剛拉着許善遠離人羣的陳子煜,到底在想什麼?!
孟淺自然也看到被圍住的林現,手裡拿着水尷尬的遠遠站着,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就在她鼓起勇氣,終於走上前去遞給林現那瓶水時,林現卻先一步接過陳茉浮在半空中的水,笑着喝了一口,這才解了陳茉的尷尬。
可是,伸出的手已經不能回頭,孟淺的臉漲得通紅,還有一些知道孟淺和林現關係好的女生,鼻子裡發出不屑的輕哼,彷彿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孟淺是個死要面子的人,立刻轉身快步跑了出去,丟人不要緊,丟了人還要一直站在那兒被笑話才尷尬。
陳子煜和我伏在操場一邊的欄杆上,來往的行人有的議論紛紛,有的一臉羨慕,他說:“那個林松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聽說他開學這麼長時間,就換了三個女朋友,你別跟他走的太近。”
他說這話時一臉認真,剛剛跑的太急此時臉上微微泛紅,看着很可愛。
我情不自禁笑了出來,他狐疑的望着我,反問道:“我的臉上有東西?”
“沒有,”我答,抿嘴笑問:“你說林松白不是好人,那你開學至今,勾搭多少姑娘吶?”
陳子煜撇撇嘴,“我和他不一樣,那些姑娘,都是自己貼上來的,我可沒做什麼,更不用負責任。”
他一臉無辜的樣子,卻沒注意到我微微泛紅的臉,那個時候自卑的我,連倒貼上去的勇氣都沒有。
“你又發呆!”陳子煜伸手猛地敲了一下我的腦袋,“走啊,吃飯去,我請客!”
“噢,”我低頭應承,帶着幾分心事沒被拆穿的僥倖心理。
林現看着孟淺跑出操場,心裡既解氣又不安,在操場門口徘徊了半天不見她回來,心裡又有了一絲擔憂。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從上次問她是不是喜歡陳子煜,她模模糊糊回答以後,他的心裡就總是不痛快。那種不痛快不同於平時,是一種受了委屈的感覺,極力想給自己討回公道,又不知道拿對方怎麼好,只能幹晾着。
而剛剛,看着她尷尬的跑出去,他非但沒有爲自己討回公道,反而心裡更加的不安了。
有相熟的同學看到他問:“林現,今天的比賽都賽完了,你還站這兒幹嘛?”林現這才發現已經不早了,糾結之下終於還是追了出去。
“孟淺,孟淺…”林現剛一出門就看到不遠處,孟淺坐在樓梯臺階上,心事重重。
“嘿,我還以爲你跑哪兒藏起來了,”林現假裝很平常的樣子對孟淺說。
“切,”孟淺白了他一眼,“我爲什麼要躲起來呀,你不會以爲我是因爲你沒理我生氣了吧,我孟淺是那樣的人嗎?”孟淺將頭撇向一邊不理睬他。
林現輕笑了一聲,討好道:“好好好,你說得對,你孟淺是什麼人吶,會跟我生氣嗎?!那我們別鬧了好不好?”
孟淺聽出他的和好之意,語調也低了幾分,嘴上卻不服輸,“我纔沒有鬧,是你——”孟淺話說到一半,又覺得不妥,索性閉了嘴。
林現也沒有多說,伸手奪過孟淺手裡的水喝了一口,笑笑說:“有孟淺送水的感覺,挺好的。”
我和陳子煜在操場門口碰到孟淺和林現時,他們已經談笑如往常了,我拉着孟淺走在前面,陳子煜在後面勾着林現的肩膀,小聲道:“不錯啊,幾句話就把孟淺哄好了?”
林現嗤笑着反手錘了他一拳,嘚瑟的說:“那是,也不看看是誰,我可告訴你啊,孟淺是我的,兄弟別搶啊。”
陳子煜忍着笑應承,“不搶不搶,誰都看的出來孟淺是你的。”
林現這才滿意的笑了,又陰陰道:“不過剛纔,你就這麼當着陳茉的面拉走了許善,太狠了吧!”
“嗯?陳茉早晚要明白,我跟她不可能吧,那我拉誰走又有什麼不同呢,反正不會拉她。”陳子煜說這話時,一臉的無所謂態度,他看着前面手拉手的兩個女孩子,說實話,許善算不得最好的,可他還挺喜歡跟她打交道的。
我們一行四人來到學校門口的小吃攤,剛坐下,就見林松白也走了進來,依然很有禮貌的對我點點頭。
孟淺等他走過去,疑惑的問我,“你和林松白什麼時候認識的?”
我擡頭看到陳子煜一臉的不開心,回道:“也沒有很熟,就是學校大掃除的時候搭檔過而已。”
“只是這樣?”孟淺還是一臉不相信,繼續說:“那人怪得很,輕易不跟人打交道,怎麼就一起掃了個地就很熟的樣子,不合理啊…”
孟淺還自顧自的說着,沒有發現陳子煜臉上早已陰霾一片,還是林現悄悄朝她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