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冰玉想吃西冷牛排。
兩人就在附近找了家環境優雅的西餐店。
周冰玉要了一份西冷牛排和一份意大利麪,外加一杯藍莓。
楚飛點了一份帶骨牛肉和一杯芒果汁。
兩人坐在西餐店的雅座,就像是一對正熱戀中約會的情侶。
“哥哥,姐姐,要聽笛嗎?”中途的時候,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穿着樸素的少女,拿着一根碧綠的竹笛,怯生生地來到楚飛這一桌,聲如蚊蠅問道。
“不需要,謝謝!”周冰玉很有禮貌地說道。
“出去,出去,快出去,叫你別進來,你又偷偷跑進來,再不走我叫保安了……”西餐廳一個服務員走來,拉扯這個少女。
少女面容呆滯中帶着一抹絕望的表情。
楚飛只是隨意地看了一眼,便開口道:“等等!”
服務員愣了愣,看着楚飛。
楚飛說道:“讓她留下來吧。”
“先生,這……”服務員有些爲難。
“我讓她留下來,給我吹一首歌……”楚飛表情凝重地說道。
“是!”服務員放開了拿着竹笛的少女。
“小妹妹,你過來!”楚飛朝少女溫柔地笑道,如沐春風。
“嗯……”少女怯生生地朝楚飛走了過來。
少女走近之後,楚飛仔細端詳起來。
少女的五官長得很精緻很美,富有輪廓的臉蛋跟沿海人有些不同,蕎麥色的皮膚彰顯出她的青春與活力,臉頰上的幾點雀斑非把她襯托得更加好看。
烏黑的頭髮披散在肩頭,像一汪瀑布。
最吸引人的,還是她那兩隻閃閃動人的大眼睛,清澈,透明,寧靜,如同沒有受過污染的湖水。
“你叫什麼名字?”楚飛問道。
“哥哥,我叫曲比嬌娜。”少女說道。
“曲比嬌娜?”楚飛愣了,問道:“你是彝族人氏?”
“嗯,我是西川省彝族部落的!”少女說道。
楚飛恍然大悟。
難怪啊,彝族部落的少女,長相就跟燕海人不太一樣,很美,很純,很自然,很健康。
“哥哥,你要聽曲嗎?”曲比嬌娜問道。
“嗯,你吹一曲吧!”楚飛說道。
“好!”
曲比嬌娜馬上吹笛。
悠揚的笛聲,在西餐廳響起。
曲比嬌娜的笛聲,調子舒緩,是彝族最純正的民族歌曲,帶給人寧靜、悠遠的心靈感受。
楚飛和周冰玉都沉浸在這美妙的笛聲裡面。
西餐廳的其他食客聽到這笛聲之後,也停下了刀叉。
剛纔那個拉扯曲比嬌娜的服務員,也被這笛聲感染。
等曲比嬌娜一曲吹完,大家還想繼續聽。
楚飛掏出兩張一百面值的華夏幣,遞給曲比嬌娜,說道:“吹得好。”
“謝謝哥哥!”曲比嬌娜只拿走了一百,還從褲包裡掏出皺巴巴的幾張錢幣,補給楚飛,說道:“哥哥,我吹一曲只收五十。”
“都給你啊,不用補了!”楚飛說道。
“不,我只收五十,多的我不要……”曲比嬌娜堅持她的想法。
“好吧,你不用補了,再吹一曲吧。”楚飛說道。
“好!”曲比嬌娜把皺巴巴的錢幣和楚飛給的一百錢幣都裝進了褲包,接着繼續吹曲。
楚飛認真傾聽笛聲。
此時,西餐廳外面,有三個紋着身的青壯男子,聽到了西餐廳裡面傳出來的笛聲。
“海哥,有笛聲,這小姑娘難道在這裡?”一個穿着緊身牛仔褲的紋身男問道。
另外一個留着雞冠頭的紋身男扭了扭肩膀,眼睛眯起,說道:“嗯,應該是她,這笛聲我聽過一次,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海哥,那我們進去,把這小姑娘抓回去。”緊身牛仔褲紋身男說道。
“好!”雞冠頭大步流星地朝西餐廳走了進去。
跟在雞冠頭身後的,便是緊身牛仔褲紋身男,和一個戴着耳釘的紋身男。
“三位先生,中午好,歡迎光臨,裡面請……”
三個紋身男進入西餐廳之後,服務員馬上客客氣氣地招呼着。
“讓開!”帶頭的雞冠頭很不客氣地把這個服務員推開,朝曲比嬌娜這邊走了過來。
“小姑娘,你在這兒啊,可讓我們一頓好找啊……”雞冠頭惡狠狠地說道。
看到這三個紋身男之後,曲比嬌娜嬌軀一顫,面色緊張。
她繼續吹笛,只是笛聲有些走音了。
“別吹了,跟我們走……”雞冠頭紋身男面色兇狠,毫不客氣地打斷曲比嬌娜,一爪抓向曲比嬌娜的竹笛。
突然,雞冠頭紋身男發現自己的手被另外一隻手抓住了。
雞冠頭紋身男擡眼,便看到一個冷峻的面孔冷視着他,兩道目光如同萬年不化的寒冰。
雞冠頭紋身男使勁扭動手臂。
結果出乎意料,他的手就像是被一把堅硬的鐵鉗緊緊地夾住了,絲毫動彈不了。
“小子,放開我……”雞冠頭兩道眉毛倒豎,面色猙獰,鼻子和眼睛皺到了一塊,怒道。
“等聽完這一曲再說,我付了錢,得把這曲聽完!”楚飛沒有放開雞冠頭,他專注地聽着曲比嬌娜的笛聲,淡淡說道。
“聽你麻痹……”
雞冠頭怒了,他另外一隻手捏緊拳頭,狠狠地朝楚飛的面頰襲來。
“嘭……”
雞冠頭的拳頭還沒有靠近楚飛的臉,他的身體就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曲比嬌娜也剛好把這一曲吹奏完。
“海哥,你沒事吧……”
緊身牛仔褲紋身男和耳釘男馬上去扶倒在地上的雞冠頭。
“次奧,快揍他啊……”雞冠頭沒好氣罵道。
“是,海哥。”
緊身牛仔褲紋身男一腳踢向楚飛。
楚飛也一腳踢了過去。
“咔嚓!”
楚飛一腳踢在對方的膝蓋上。
對方的膝蓋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啊……”緊身牛仔褲紋身男吃痛地蹲在地上,捂着受傷嚴重的膝蓋。
最後那個耳釘紋身男看着這一幕,直接傻了。
“看那邊!”楚飛朝耳釘紋身男旁邊指了一下。
耳釘紋身男馬上轉頭。
“啪啪!”
楚飛兩道響亮的耳光擊打在耳釘紋身男臉上。
耳釘紋身男原地旋轉一週之後倒地不起。
“哥哥……”
看着這一幕,曲比嬌娜如同受驚的小鹿。
楚飛溫婉一笑,說道:“妹妹,別怕,哥哥會保護你的。”
“嗯嗯!”曲比嬌娜輕輕點頭。
“小子,你敢打我們,你有種,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雞冠頭憤怒說道。
“我管你是誰?你打擾我聽曲,就該捱揍,你想強行帶走小妹妹也不行,這麼純潔的小妹妹,怎麼能被你這幾個摳腳大漢帶走呢……”
楚飛聳聳肩,無謂地笑道。
“小子,你行,我告訴你吧,這小姑娘是我們斌少要抓的人,你今天敢攔着我們,就是跟斌少過不去,跟斌少作對的下場,你可以去打聽打聽,上個月有個小子跟斌少過不去,沒多久就跳江身亡了……”雞冠頭威脅道。
“斌少?哪個斌少?”楚飛心裡一寒,問道。
跳江身亡?
是被人推下江的吧?
“斌少就是歐陽家公子,歐陽斌……”雞冠頭說道。
“歐陽斌?”
楚飛一愣。
真是巧合啊。
剛纔打了歐陽斌一頓,現在,在這裡還能夠遇到歐陽斌的狗腿子。
“小子,怕了吧。”雞冠頭得意道。
歐陽斌是燕海市的超級富二代啊。
能夠跟歐陽斌作對的,那也只有幾個大家族的子弟了。
一般的叼絲,跟歐陽斌作對的下場就是一個字,死。
雞冠頭就知道自己說出歐陽斌的大名,就能夠震懾住對方,這是他屢試不爽的一招。
“原來是這個廢物啊,有點意思……”楚飛聳聳肩,笑了笑,說道:“滾回去回去告訴這個廢物,這個小妹妹的事情,我楚飛管定了。”
什麼?
雞冠頭和另外兩個紋身男都愣了。
這小子居然罵斌少是廢物?
只有回去給斌少稟報了。
雞冠頭三人爬起來就滾蛋了。
“啪啪啪啪啪啪……”
西餐廳裡面,食客們用雷鳴般的掌聲送給了楚飛。
英雄救美也好,見義勇爲也好,人們的心中總還有着一絲善意和溫暖。
“哥哥,謝謝你!”曲比嬌娜嬌羞得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水蓮花。
“妹妹,別客氣,你能講講你的故事嗎?爲什麼歐陽斌要抓你?”楚飛問道。
曲比嬌娜還沒有說話,眼淚就啪嗒啪嗒先掉了下來。
“妹妹,坐吧……”女人的心纔是最柔軟的,周冰玉憐惜地抓着曲比嬌娜的手,讓曲比嬌娜坐在她的身邊,還點了份牛排給曲比嬌娜。
等情緒稍稍穩定下來之後,曲比嬌娜開始講述她的故事。
“我出生在西川省偏遠的彝族部落,我家祖祖輩輩都是山民,靠種地、打獵、挖山貨維持生活,我有個大我三歲的哥哥,叫曲比扎力,他在我們部落的中學讀了初中畢業,聽老師說大城市很繁華,就拿着賣山貨的一千塊積蓄做車費離開了部落,一走就是三年……”
說到哥哥,曲比嬌娜又開始落淚。
“妹妹,慢慢說!”
周冰玉輕輕地撫着曲比嬌娜的背。
曲比嬌娜繼續說:“哥哥一直沒有跟家裡聯繫,阿爸阿媽放心不下哥哥,我也思念哥哥,我就跟部落的大姐姐一起出來,我只知道哥哥到了燕海,在建築工地上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