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了年紀的混混像個破布娃娃一般,被人抓到手裡拖着,扔到了街道的一角。在那裡,他看到了同樣披散着頭髮,一臉狼狽的,自己養大的那個小姑娘。不過,明顯的姑娘比他的待遇要好一些,最起碼的,姑娘除了臉上通紅一片以外,身上並沒有其他的傷痕。
對於那樣一個嬌嫩的姑娘,人們難免還會手下留情,雖然很厭惡她的騙子行徑,但是大家出手還是儘量,把怒氣全撒在了那老年混混身上。此時那混渾身上下估計都是青紫的,就連他外面穿的衣服上面,也滿都是各種各樣的腳印。
此時的混混簡直都無法擡起手指,只能癱倒在路邊,而圍着他們一圈的,是怒目圓瞪的一圈圍觀的羣衆。剛纔,他們心中有多同情這姑娘,此時看到這兩個騙子,心中就有多大的怒火,很快的就有人喊:“來了,官差叫來了。”
很明顯,去找官差的人在路上,已經跟官差說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那兩個官差一來到,那一老一少兩個人面前,沒有任何言語,嘩啦一聲就,抖落出捆人的鐵鏈,往那老年混混頭上,一轉身拽着人就往前走。
因爲來的捕快都是壯年男子,對於那個小姑娘,另外一個捕快到沒有像之前,對待那老年混混一般,直接把鐵鏈套在姑娘的頭上拉着就走。官差只是擡起那鐵鏈,對着那姑娘嘩啦嘩啦搖晃了兩聲。
而那從剛纔起,一直髮呆的姑娘,彷彿她的三魂六魄,都被那胖大嬸一巴掌扇飛了的姑娘,此時卻是漠然的擡起頭。看到眼前的形式,姑娘也知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他也不等那捕快再有任何進一步的動作,反而乖乖的站起身來,跟在那老年混混身後,彷彿是個呆滯的木偶般也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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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眼前的這一通大戲,終於算是完全落幕了。人們三三兩兩互相談論着,氣憤者。有人在咒罵,有人則是遺憾,剛纔那麼多人圍觀半天,都沒有誰能夠看穿那個騙子的,有些遺憾的搖搖頭,但漸漸的,人們紛紛的還是離開了西街。
剛纔這一幕發生的很是迅速,就連那一開始,踩中了那老年混混的腳丫子,以之於他哀嚎出來,這才漏陷兒的高大獵戶,此時都不知眼前剛纔發生的那玄乎的一幕,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怎麼一轉眼間,他周圍團團圍住的人羣,就已經稀稀拉拉的全散開了。
獵戶有些莫名其妙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鬍子,這才慢慢的反應過來,原來,剛纔那讓自己萬分心動的姑娘,其實也不過是個騙子罷了。
再想一想自己,自從看到那姑娘柔弱的彷彿最嬌嫩的花朵一般的身影時,他就彷彿是進入了夢幻一般。之後發生的事情,總是顯得那麼不真實。而現在細細想來,他還能記得,看到那位姑娘時,自己心中的那份悸動。
好像自己心中盼望已久的身影,或者是這世間最美好的事物出現了,當時他總覺得自己腦子都已經停滯着,自己的心臟都已經停跳。彷彿那一眼就已經認定了,雖然他心裡也知道自己這個樣子,並不討姑娘喜歡。
最起碼他心中是知道的,那姑娘既然是糾纏的那位白衣公子不放的,可見,那姑娘比較欣賞的,應該是那類型的男人。而那白衣公子與自己,那可是天壤之別,所以他這一份難得的心動,很快就被它深深的埋在了心底,雖然心裡還是盼望着,卻是不敢表露出來。
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情,現在這高大的獵戶慢慢想起來,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今天明明只是見過一面的那兄弟兩人,居然特意找人把自己叫過去,而他與那個叫宮健的兄長,聊天的時候,更是不知爲什麼,就聊到了眼前這個姑娘身上。
到現在爲止,這山中獵戶也不能確定,那個叫宮健的年輕人,是不是早已經看清楚,自己對於那姑娘有着一種異乎尋常的想法,所以纔會在自己面前說了很多,有關高門大戶後宅有多麼骯髒黑暗的事情。
不確定那年輕人是不是,看透了自己也埋在心底的想法,但是,這高大的山中獵戶仍然記得,自己聽到那年輕人說出那些事情之後,自己那顆心卻是跳動的越來越劇烈,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想壓卻再也壓不住。他一定要想辦法解救那位姑娘,不能讓她姑娘眼睜睜的跳入火坑。
所以後來,他纔會明知背上十兩銀子的外債,是多麼重的負擔,但他還是開口,向那年輕人借了十兩銀子的銀錠。當然,一開始他的想法很簡單,只是想給那姑娘這十兩銀子,讓她能夠把自己父親埋葬了。
甚至有些剩餘的銀子,是不是夠那姑娘去尋親,或者是有些其他的營生能夠養活自己。獵戶自己倒是沒有想過,要強迫那姑娘,感謝自己,或者是跟他生活在一起。但是,那年輕人的話語,卻是一下子擊中了他心中,一直不敢正視的慾望。
雖說,那是被自己埋藏於最深處的一種慾望,但是當被那年輕人輕輕易的提醒的時候,這獵戶心中卻是怦然心動的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決定了,就是這位姑娘,自己一定要讓她過上安穩的日子。
爲了這個目標,獵戶咬着牙不惜借下了十兩銀子,更是在那年輕人的幫助下,來到了事件的中心。他覺得自己有記憶以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緊張過。當他一步步向前,走進人羣,距離那位姑娘越來越近時,他覺得自己的心臟,砰砰的,跳動得幾乎要跳出了胸膛。
但這種好心情卻沒能維持多久,自從自己走進人羣,那姑娘彷彿也只是用眼角偷偷,瞄過自己一眼,就再也沒有轉頭正視過自己。
誰說,自己這麼大的個子,觀察能力就不強的,實際上能當上獵戶,觀察能力怎麼可能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