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說這趙家當家夫人安排的,這一院子僕人伺候他這唯一的嫡子,也是有特殊用意的。除了這管門的婆子以外,其他人都是年輕人,並沒有拖家帶口的在趙家裡生活。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從外面斷斷續續買進來的,其中最早的當然就要小桃了。
其他的那些人在趙家也是毫無根基,一旦進來趙榮少爺的這個小院,就再沒有出去的機會了。也好在他們原本就是單身來到趙家,所以也沒有需要出去和別人打交道的慾望。也就是這看門的婆子是用的是趙家的老僕。
可是這位看門婆子一家人也是命運多舛,她的兒子和媳婦早早的就因爲各種意外去世了,只留下一個現在和小桃年紀差不多的孫子。而且她的孫子早早的,也被趙家當家夫人安排到了一個庶子的院子裡。所以這看門婆子雖然偶爾能夠見到自己的孫子。
但實際上,她更清楚在這個趙家裡,起碼在後院是完全要聽夫人的安排。所以雖然婆子是知道一些風言風語,或者說是知道一些外面的情況,卻從來沒有透露給趙榮少爺院子裡其他人知道。
聽到這看門婆子的話語,小桃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帶着情緒回來的,居然被別人看出了破綻。再聯想到這看門婆子,也算是職院中唯二有外面來信息來源的人,小桃心中就有些陰影。畢竟這婆子可從來沒有說過外面的一絲一毫,在想到她孫子是哪位庶出少爺身邊的貼身小廝,小桃就更沒有心情和看門婆子說笑了。
但現在明顯不是自己露出馬腳,讓別人提防的時候,小桃連忙收起了面容,故意裝作有些喪氣的表情說道:“唉,婆婆我還能因爲什麼,還不就是因爲我惹惱了夫人。也不知現在夫人還有沒有生我的氣,今兒個天晚了,明天有機會的話,我還是應該去夫人那裡請一次罪,讓她早日原諒我。”
聽到小桃這樣一說,那看門婆子立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她連忙開口安慰着小桃:“小桃啊,要我說你這事也是小事,不要太在意的纔好。明天要是有機會的話,那你乾脆到夫人面前請一下罪。想來夫人寬宏大量,一定會原諒你的。以後你可要牢牢的記住夫人說過的話,聽夫人的命令纔是正經。”
對於看門婆子的這種話語,小桃也已經聽得很是習慣了。以前他不會多想,但現在再聽這婆子這樣一說,小桃難免會多想幾分。難道這婆子就是夫人安插在他們少爺院子裡的眼線嗎?否則爲什麼這樣維護夫人。自己沒有什麼犯錯,反而被夫人責罰了那麼重。被關在那偏僻的院子裡,十天只能啃幹饅頭和白水,這在趙家其他的僕人那裡卻是完全看不到這樣的懲罰的。
可是這婆子卻只說這是小事,還讓自己一定要聽夫人的話,可見這是夫人安排的人。想到這兒,小桃更是警惕了,他故意做出一副懊惱的模樣,點頭應是又再三的謝過了這婆子之後,這才轉身回到了自己房間裡去洗漱。
這十天時間以來,小桃除了那一點點可以解渴的水以外,摸不到任何的水洗漱。
十天的時間早把這個精神的少年折磨得一塌糊塗,這也就是貨郎他平時就在社會上混,所以見過各種各樣落魄的人,對於十天都沒有洗漱了的小桃,貨郎也才能面不改色的與他交談了那麼久。
就剛纔那婆子看到小桃的模樣,除了表面上的心疼以外還有極力想隱藏的嫌棄。雖然她隱藏的很好,但還是被小桃發現。最主要的是小桃現在基本上是草木皆兵,任何事情在他眼裡看起來都有那麼幾分不對勁的地方。
他要是早有這樣的警惕,估計早就會發現自家少爺處境的奇異之處,也只能說現在的小桃是亡羊補牢了。
這也不能怪小桃現在有一些被害妄想症,實際上在他走進房間去洗漱的時候,那看門婆子已經急匆匆的把院門拴好之後,快步的離開了趙榮那個小院,朝着主院去了。
看來小桃猜測的並沒有錯誤,這看門婆子的確是當家夫人,放在他們院子裡的眼線。婆子更是牢牢的盯着這醫院人的日常起居,更何況她還掌着看門的職責,所以誰進誰出婆子最是清楚的。
原本今天到了要放小桃出來的日子,這婆子已經被夫人派人來提醒過,讓她注意一下,小桃回來之後的表現。所以剛纔她心疼小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責任在身,難免會要詢問一下小桃的情況,就想看看他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想法。
現在婆子知道了,小桃大概的意思她也明白了,這小子現在是懊悔的緊,所以她纔會匆忙的把門一鎖,就直接朝主院去了。反正回個話也不過就是幾刻鐘的時間,而少爺回院子裡的時辰還早,想來這段時間足夠她在夫人面前討個巧,把這件事情彙報完整了。
所以當小桃梳洗好了之後,來到院子中,卻發現院子中的幾個僕人都在各司各職的工作者,沒有人注意他。而他走到少爺書房門口,往裡張望了一下,卻發現書房裡還像他離開的那樣冷冷清清。
書房中,所有的書籍也是整整齊齊的,桌面上更是乾淨得不見一片紙張。小桃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知道現在少爺是一點學習的心思也沒有了。上次他們在省城中游玩的時候,少爺明明還說過,自己回去要好好讀書,照少爺的原話,雖然他追不上二哥,但起碼也應該當二哥說出什麼典故的時候,自己能夠知道二哥到底在說些什麼。
可是看着眼前書房的這番模樣,可見少爺回來後並沒有踏足書房,就更甭提那時候少爺所說的,要下定決心好好學習的話語了。對於這一點,小桃當然是可以理解的。少爺原本就在家中感到萬分的壓抑,再次適應這個壓抑的環境,少爺肯定更加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