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楊紹發沮喪的快,但是恢復的也快。
在被關曉軍打擊了一下之後,第二天便龍精虎猛的恢復了過來,對於自己還未開始便已經夭折的愛情毫無半點留戀,就像昨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種剛剛萌芽便被消滅的愛情,是這個年紀的常態,反倒是真的能處下去的幾乎沒有,只有極個別的能將感情維持到高中,然後能繼續維持到大學,直到結婚成家。
但這種愛情萬中無一,絕大多數都是尚未開花便即凋零。
關曉軍在前世,曾有過一個從高中延續到大學並一直到畢業工作,維持了十年之久的愛情,但最終還是敗給了空間與時間。
關係徹底斷裂之後,關曉軍遍體鱗傷,一直到三十多歲才興起了結婚生子的念頭,而且對象還是姐姐介紹的,他已經喪失了談戀愛主動追求異性的動力。
現在一切重來,關曉軍絕不會再與前世的任何女性產生任何關係,既然重來,那就一切重來,除了親情之外,其餘的全都割裂刪除,然後重建。
上一世的事情只當做是一個夢,夢醒了,夢裡的一些事情自然也就不用當真。
他畢竟是擁有了成年人的靈魂,在處理事情上還是要比這個時代的學生們,以及學校的老師們都要周詳。
他對自己的人生已經有了詳細的規劃,而如今正在按照規劃好的步伐在一步步邁進,在上大學之前,關曉軍將會拒絕一切異性的示好,他也沒有心思跟一些小女孩談感情,太可笑,也太幼稚。
除了浪費時間與精力之外,真的沒有一點點好處,或許可以在牀上與對方互相發泄一下青春的衝動,但剩下的還有什麼的?
人若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那他以後的成就肯定有限。
所以在楊紹發爲沒人喜歡自己而感到苦惱的時候,關曉軍卻在考慮以什麼樣的方法來拒絕班上這些女孩的追求,這種方式必須要體面一點,不能刺傷她們敏感的自尊心,也不能太落於行跡,讓別人看出來。
還沒想好怎麼處理這件事呢,時間已經到了週末了。
當騎着自行車與關陽剛剛進村,就見到自己的姑奶奶關宏葉正拿着小喇叭在大街上使勁吆喝,“少生優生,幸福一生!只生一個好,一個纔是寶,多了養不起,罰款跑不掉!”
她嘴裡銜着一個****),將之吹成一個大大的氣球,手裡拿着一個大盒子,盒子裡面裝的全都是套套,幾個小孩子圍在她身邊,伸手向她討要,她便從盒子裡拿出一條給孩子玩。
有兩個孩子將套套裡裝了一些水,在手裡甩來甩去,跟牛蛋似的。
關宏葉此時正在宣傳計劃生育,而她手中的****)就是鄉下發下來的,每家每戶都免費發放。
不過這個時候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這套套是幹什麼用的,計劃生育辦的人,在宣傳的時候,將這套套的功能描述的也是含糊不清,甚至連名字都叫的不對。
關宏葉雖然拿着套套在村裡做宣傳,可是她一輩子都沒有搞明白這東西到底是啥玩意兒,也沒有搞明白這東西跟不生孩子有啥必然聯繫。
關宏葉連這東西的名字都叫錯了,這應該是鄉里宣傳培訓的人語速過快,或者是故意爲之,因此現在****)不叫****),它有一個念轉了音的名字,叫做冰泡。
“哎哎哎,一家一盒冰泡啊,記住嘍,千萬別要第二胎,生孩子一個就好,生第二胎罰款太厲害啦!”
“宏運哥,你拿一個不?”
“我要他幹啥?我都六十多歲了,我還能生孩子啊?”
“哎呀,拿着當氣球吹着玩唄!”
“那……給我一盒,我孫子正沒玩具呢!不過,這玩意兒到底是幹啥用的啊?你知道不?”
“人家說放牀上就能避孕!”
“哪能這麼邪乎?我不信!”
“其實我也不信,可上面培訓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吶,這一盒,你收好!”
“我也要,我也要!”
幾個孩子見關宏葉又開始發冰泡了,全都圍攏上來,向關宏葉討要,很多孩子都拿着這東西吹着玩,這玩意兒比氣球還結實,成了農村孩子們的玩具。
關曉軍在小的時候也拿這套套吹着玩,他一直都好奇這氣球爲什麼跟別的氣球不一樣,爲什麼會在頂端多了一個圓圓的青棗大小的頭頭,這個疑惑一直到了初中才漸漸瞭解,於是對幼年時期玩這種東西感到又好笑又荒誕,有一種好羞恥的感覺。
關宏葉吹着“冰泡”在村裡走了吆喝一段路,一擡頭就看到了關陽姐弟,“哎呀,陽陽,小軍,你們放學啦?”
她將一盒套套塞到關曉軍手裡,“來來來,拿家裡玩去吧,比賣的氣球結實多了!”
她給關陽的時候,被關陽拒絕,“姑奶奶,我不要!”
關宏葉好奇道:“爲啥不要?這傢伙一吹,跟個大冬瓜似的,比氣球的彈性好多了!”
關陽此時已經知道了這是什麼東西,紅着臉拒絕,“那我也不要!”
“嘿,你這孩子,白送的東西你都不要!”
關宏葉不以爲意,拿着喇叭繼續往前走,“堅決響應政府號召,做好計劃生育工作,只生一個孩子……”
聲音漸漸遠去。
關陽看了關曉軍手中的盒子,厭惡道:“要它幹啥?還不快扔了?”
關曉軍嘿嘿笑了笑,隨手扔給旁邊的孩子,“都拿着吹去吧!”
他看着這些嘴裡含着套套吹氣球的孩子,不無惡意的想到:“當這些傢伙長大後,回想起今天玩冰泡的場景,是不是像我當初一樣感到很羞恥?”
回到家裡,盧新娥剛剛喂完豬,將豬食盆子放到地下,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對關曉軍道:“咱家這母豬發情了,到明天,你去牽着豬去黃莊給豬配種去!”
關曉軍一臉愕然,“我自己啊?我爸呢?哦,我爸出國了!那我爺爺呢?”
盧新娥掐腰道:“你爺爺都六十多了,你捨得讓他走這麼遠的路啊?再說了,你長這麼的個子,這點事都辦不了?”
關陽笑得不行,捂着嘴看着關曉軍,“就是,這麼大的個子,這點事都辦不了?”
關曉軍無奈點頭,“好吧,唉,老媽,你看你給我的這是啥活啊?這豬還養它幹嘛?咱又不是買不起豬肉?”
盧新娥道:“不養豬,家裡的剩飯剩菜怎麼處理?再說了,能省一點是一點,一頭豬養大嘍,能賣好幾百塊錢呢!”
到了第二天,關曉軍便牽着一身黑毛的二師兄一步一挪的往附近的黃莊走去。
此時家裡養老母豬的人,若是想要給母豬配種,須得去專門養牙豬的人家去,讓人家專門養的牙豬與老母豬交配,配種一般會收取十元左右的費用,而養牙豬的人家就是靠這些錢財來補貼家用。
附近的黃莊就有一戶養牙豬的人家,距離關帝廟村大概有三裡地左右,關曉軍廢了好大勁兒,纔將家裡的老母豬拉到了黃莊,在村裡打聽了一下,便走到了養牙豬的人家門口。
在門口喊了幾聲,一名黃頭髮鼻子尖尖的女孩走了出來,“誰呀?”
關曉軍站在門檻外張口結舌,“黃美麗,這是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