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檢察長,那天你找我談話後,我又將當時的情況仔細回憶了一遍,終於想到一個細節……”
我故意放緩了語速,她眼中急切的神情透着不安,見我似乎在思考,小聲說道:“啥細節,你想清楚了嗎?”
我緩緩點點頭,我想我不能牽連到唐玲,於是說道:“那天我和唐玲到賞花亭去玩,無意之中進了暗屋,當時只有趙宏圖部隊上的和創業期間的收藏,我們還以爲是陳列室呢,後來突然聽到外面有聲音傳來,我倆驚慌之下亂按監控桌上的開關,不知道是哪個鍵,突然從收藏架下面出現了一排方格盒子,唐玲嚇得不敢動,我跑去看了一下,裡面是一些照片,上面有一些人的名字,還有光碟。
我正想拿出來看看,外面客廳的腳步聲傳過來,嚇得我們四處找藏的地方,最後躲到另外一個房子裡,無意中按開另外一間秘室,發現了趙宏圖的毒品車間……”
除了方格盒子裡的東西之外,其他的警方早就知道,所以方文清也在努力與她看過的案件細節做對比,我見她眼光中並沒有絲毫懷疑。
“方檢察長,那天你問我,我真的啥也想不起了,因爲當時只是一掃而過,可最近幾天我想了又想,終於將當時的一些細節想起來了,其中就是那些照片上的名字和光碟。”
她的聲音有點發顫,“你想起哪些名字了?”
我故意遲疑起來,用低得她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有…有你,因爲你太漂亮了,所以我就記住了……”我不忘稱讚她一下。
她臉色一下子蒼白,重重地靠在沙發上,過了一會,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葉林,你還看見哪些了?”
“有個姓陳的,這個我見過,電視臺天氣預報的那個,還有一個姓商的,她的姓比較特別所以我記起來了,好像還有一個,姓啥…對,姓趙,長相都不錯……”
“還有嗎?”
我搖搖頭,“這幾個人的名字我都記不清楚了,我真的沒看清楚,方檢察長,對不起,我不該看的…..”我故意示弱。
“小葉,這事你和其他人說過嗎?”
“沒有,我沒和任何人說過此事。”
“那唐玲呢,難道她沒看見?”
我輕輕笑了一下,“她早就嚇傻了,躲起來動都不敢動。”
方文清點點頭,“小葉,謝謝你信任我把事情告訴我了,不過我希望你明白,很多事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和趙宏圖是小學同學,我們之間關係很清白,我也不清楚他爲什麼會把我的照片收藏起來,不過無論是我,還是其他人,這些東西都涉及個人隱私,所以……”
我立即表態,“方檢察長,這點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對任何人說這些事的,我給你說,是因爲你是檢察長,我也得依靠組織對不對,你是最放心的人,所以我才找你。”
方文清對我的反應很滿意,略略露出一些當官的樣子,“對,小葉,你的想法是正確的,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另外,我聽說你最近也有點麻煩事,在寧江論壇上有你的貼子,雖然刪除了,但很多人還是知道
了,這件事我會幫你的,我聽安全部門的人說過,那貼子可能來自你們學校的網段。”
“我們學校?那可能是我們學校的人乾的?”
方文清點點頭,“小葉,我看你人很實在,聽說你能力挺不錯的,我也不想你的成長受到傷害,不過你也別糾結是誰,關鍵得注意與學生處理好關係,別把自已搭進去。”
我連說謝謝,然後故意說道:“方檢察長,貼子的事情我雖然並不怕,但卻不願意給上面的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如果檢察長能幫我說幾句話,我自當感激不盡。”
我之所以這樣說,也想把我找她的事說得更合理一些,這樣的利益交換似乎讓她更容易理解我的心情,如此一應一合,更顯正常。
回到學校,教研組開會已結束,坐下沒幾分鐘,何亮過來,他知道我做事的風格不喜歡囉嗦,所以坐在我旁邊,遞給我一支菸。
我接過煙,說道:“何老師,怎麼還沒回家?”
“難得跑了,等會找幾個牌友出去吃點東西,下午打麻將,葉林,下午你咋安排的?”
“我能有啥安排?上上網,聊聊天。”
何亮搖搖頭,“這樣吧,和我們打麻將去。”
“今天不行,而且我不會,何老師,等以後再說吧。”今天他表情和以往不一樣,我怕他真拉我去打牌。
何亮笑了笑,眼光神秘地看了看外面,說道:“葉林,你想過嗎?學校老師中有爛事的多的是,爲什麼你會被人捅出來?”
我點頭問,“對啊,我也想不通啊。”
“小葉,學校雖然不大,但很多事情得用利益分析法來考慮問題,你想想你出事了誰的利益會最大。”
我想了半天,搖頭道:“不知道,我根本就沒有關注過這些東西,我就當了個班主任,而且是差班班主任,與誰有利益關係啊。”
“唉,小葉啊小葉,所以我就說嘛,沒事和學校的老師打打牌,好多事你就清楚了。”
我聯想到剛纔方文清所說的,知道何亮肯定知道一些事,說道:“何老師,走,我們出去吃飯,邊吃邊聊。”
何亮欣然答應,我們在學校幾百米之外的一家餐館點了兩葷一素,叫了兩個小瓶二鍋頭,酒喝一半,何亮自已就開始說起來。
聽何亮的意思,我雖然屬有爭議之人,可每次遇事總有人幫我,而且來頭不小,這樣給人的感覺就是我的背景很深厚。
很多人在此情況下,不得不認爲我管理12班的確爲學校做了貢獻,12班的轉變就代表着寧江職中學生的轉變,自從我帶12班後,學校整體紀律突然好了一大截。
但自然有人不同意,一方面認爲我運氣好,12班學生馬上要就業,學生越走越少,調皮的學生自然減少很多;另一方面認爲我利用自已纔出來上班的優勢,對班上女生用計,故意整出一些曖昧,特別是對林佳和劉曉娟等四大魔女不加管理,經常在一起喝酒唱歌,利用她們來壓制學生。
於是說來說去,就有人說我和林佳在談戀愛,還曝出我和林佳住在
一起了。
之後有人就當真了,去偵察一番,似乎發現了證據,而另外某個人就開始考慮自已的利益關係了,春節後高三老師必然會進行重新安排,除了去招生的,學校領導早就放話要抽調一批表現好的年輕老師充實各股室,意思就是要培養新人,爲以後的中層幹部作準備。
而我無疑是最可能的人選,杜校長已不止一次在小範圍的酒桌上稱讚我的素質和管理能力,按照老師中大多數的認爲,我將是政教處副主任的有力競爭者。
聽了他的話,我喝了一口酒,“那又如何?”
“兄弟,這你還想不清楚?現在最有可能和你競爭的人是誰?”
我想了很久,突然想起政教處前不久調高羣英做工作人員,其實我聽說高羣英在一年前也是臨危受命,大家都不想當12班班主任的情況下接受擔任這個班班主任工作的,當初學校領導是很看好她的,只是12班的情況的確很不一樣,她在這個班受到當班主任工作以來的最大挫折。
不過她之前的成績大家還是看得到的,在能力等各方面還是挺不錯,不過或許正因爲如此,我和她之間形成了對比。
而且還有一點不得不提出的是,她在學校是除了周婷婷之外的另一美女,應該居於學校美女老師前幾位。
劉書記和她關係一直很不錯。
我不敢往這方面去想,因爲我覺得這些猜測都是不可能的。於是搖頭道:“何老師,我真想不出來。”
“你啊,小葉,你的經驗真是太少了,你的前任是誰?高老師啊,不過那些照片倒不一定是她照的,你那繼任班主任黃老師幫了不少忙。”
我一下子明白了很多,這狗日的黃力,難道高羣英看準了他的愛好,讓他幫自己做事。不過在何亮面前我不能表現出來,就算他對我說得清清楚楚,我也得裝着不懂。
我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何哥,謝謝你,如果真如你所說,我真是無話可說,寧江職中老師也就不到一百人,大家居然還不能和平相處,讓人悲哀啊,總之我不管這些,我不想與任何人爭,也不想與任何人過不去。”
我買了單,很氣憤地出了門,何亮的目光我看得出來,他本是想提醒我,現在也達到了目的,不過他最終的目的不是提醒我,而是求得他在寧江職中的地位。
不過我還是不相信黃力居然會在這件事上出力,我先是到了學校,但到了辦公室後並沒有什麼人,反而是在過道看到了高羣英。
從過道的走向來看,她應該是從幾個學校領導辦公室方向過來的,有了剛纔何亮的一席話,我不由注意她起來,於是主動和她打了招呼。
她的笑的確不太自然,目光中似乎怕別人知道她目前的狀態一樣,我立即聯想到那邊的領導辦公室會不會是某一位領導。
我突然注視着她的神情,立即我清楚的知道了,她得到了某種滿足,無論是身體的還是工作上的,無論是周婷婷還是胡小巧,都曾經有這樣的目光,但她們表現得更自然,是舒暢,而高羣英是在極力掩飾這種感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