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小包廂的門打開了,一個光頭中年人走了進來,對江雄說:“雄子,差不多就行了,難道你不知道這個地方我在看着,帶着你的人走。”
“傑哥,不知道你在,知道你在就不來了,是這,辦完事,馬上就走。”江雄傻笑着對光頭中年人說。
光頭中年人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王強,又一次關上了門。我很聽話的握着拳頭剛要下手,江雄又把我拉開說:“差不多行了,你還真用拳頭,走了,胡杰我惹不起。”
臨出門前,他又對王強說:“別以爲當過兵就可以欺負人了,要是讓我知道你下次再欺負我的人,我就要了你的命,知道不。”
王強捂着嘴,手縫裡全是血,把目光移到了天花板上,重重地抽了幾下。
我在路邊的小店裡買了一隻燒雞,又要了一箱子啤酒,倒好了酒後,自己先幹了一杯,擦了擦嘴看着他們兩個。
“小夥子,還是很上道啊,大哥收你了,我喝。”江雄說着一口氣就幹掉了一瓶酒。接着又看着我,一瓶酒喝的我差點沒吐出來,躺在椅子上休息了好長時間,看着星星,我的心裡暖暖的。平時我說話少,但喝了酒就是另一回事,很快我們就熟悉了起來,也聊開了,在小縣城裡我第一次有了兩個朋友。
馬飛和江雄一樣,都是司機,只是江雄開的是出租車,馬飛在工地上幫一個包工頭開車。馬飛喝了酒就會臉紅,整個臉紅的像是塗了豬血,又加上青春痘不少,挺嚇人的感覺,他對我說:“被人欺負不要緊,要緊的是要學會打架,這城裡亂,這地的人脾氣也不好,動不動就是拳頭,我看你下手還太輕,像王強這種自己認爲很牛的人,你就得下死手,一次把他打怕,要不然他會沒完沒了的找你麻煩。”
“不要賣好,你就是想讓人家幫你盜幾套傳奇裝備你就直說。”江雄吃了一口燒雞道,直接就戳穿了馬飛心裡的一點小九九。
“打架當然要有好處,要不然誰打。你說,是不是啊兄弟。”馬飛問我。我點了點頭,在電腦學校別的沒有學會,盜人的號倒是會一點,我們那個年代,凡是上過幾天電腦學校的學生基本上都會。只是我沒有想到馬飛會爲這點事幫我出頭,心裡還是很高興。
這兩個傢伙之後經常來找我玩,我也發揮特長給他們盜點遊戲裝備,或者弄幾個漂亮MM的QQ號給他們,能抽上他們的好煙,王強也來網吧上網,只是不像以前那樣,看着我的時候,就當沒看見,這倒是讓我感覺挺爽的。
李夢雲上班的酒店離網吧不遠,我時常下班了會等着她一起下班,我非常享受她坐在車後邊的感覺,車子速度放快,猛剎車,她整個人就會貼到我的背上,柔柔軟軟的感覺,之後她會用粉拳砸我,還罵我壞,每當那個時候我就哈哈大笑,故意放開車頭。
因爲夜班的王勃遲到,我等到十一點才下班,下班後李夢雲已經走了,於是我步行回家。
“盧成,你放開我,你TMD倒是放開我。”李夢雲的聲音從我經常回家時經過的一條暗巷子裡傳了出來,滿是憤怒。
我當時就一緊張,在寧靜城這個地方,一點都不寧靜。我加快的速度,一個穿着酒店門童服的傢伙把李夢雲壓在了牆上,李夢雲一邊的肩膀也露了出來。
那傢伙個子挺高,但我也沒怕,上去就把男的踹開,把李夢雲護在了身後。
“你,你是誰,誰,你,你是幹什麼?”盧成搖搖晃晃的老半天才站穩結結巴巴的說,一股酒氣撲鼻而來。我樂壞了,這傢伙八成是借酒撒瘋,打一頓也不怕他能找到我,乘着他喝多了酒,我用肩膀猛撞了上去,把盧成撞倒後,狠狠地跺了幾腳,李夢雲也是跟着我一起,發瘋似得狂踹。之後我騎着車帶着李夢雲有說有笑地回了住的地方。
回去後,李夢雲坐在我的牀上,低着頭整理着自己被弄亂的頭髮說:“盧成是酒店老闆的侄子,經常欺負我,今天他喝多了,非要送我。”
“上次你的臉是不是他打的,不行你就換個工作,別的活不好找,酒店服務員的工作還不好找嗎?”我倒了一杯水遞給她說。
“我要是現在走的話,老闆不發工資。”
“那你也不能受氣啊,幾個工資,大不了不要了,總不能讓人經常欺負你吧。”
李夢雲看着我,拍了拍牀板示意我坐下,我第一次仔細看她的臉,兩個酒窩,大大的眼睛。我坐在她的身邊,後來她說的話我不記得了,一心想着壞事,聊着聊着我把她摟在了懷裡,剛把臉湊了過去準備佔便宜,她啪的一巴掌就扇在了我臉上。站起來很氣憤地指着我說:“穆龍,我把你當哥哥,你竟然這樣對我。”之後就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也沒有後悔,更沒有追出去,孤男寡女的,同在一個房間,難免的,食色性也,我用孔子的話自我安慰了一下。
第二天,我剛睜開眼睛,就看到李夢雲站在我的牀邊,不好意思地對我笑了笑,把兩個包子放在桌上說:“我今天就去找老闆要工資,你明天陪我去找工作。”
“嗯。”看她沒有爲前一夜的事生氣,本來幫王勃頂過班,可以睡的十點,不過現在讓我睡覺實在有些難,我急忙跳下了牀道:“我們一起,我送你。”
“不用。”她鬼鬼地笑了一下,把我推倒在牀上,我摸着她推過的地方,心裡暖暖的。
晚上照長上班,網吧裡的事不多,有時候我會看一會小說,或者只一個音樂,這天我正拿着一本小思帶來的雜誌亂翻。電話響了,馬飛在電話裡氣喘吁吁地道:“快到十字街口,雄子的車被人砸了,帶上傢伙,來幫忙。”
我跑到網吧的雜物間,把江雄送給我的一根棒球杆子揣在了懷裡,二話不說就準備出門,小思攔住了我,很是生氣地說:“你站住,你是不是要跟江雄一起打架,你要是去,我就告訴老王,你就等着開除,我纔不想一個人在這裡幹活呢。”
“小思,你幫我頂一下,老王來了,就說我家來人了,行不,晚上我請你吃飯,求你了。”我用央求地語氣握着小思的肩膀說。
小思推開了我,很生氣地罵道:“你會電腦,怎麼就跟那羣人走到一起了,拿你沒辦法,小心點,別讓人砍的渾身刀口,到時候連你媽都不認識你了。”
“沒事,只要認識你就成。”我笑着跑開。
心裡微微有一點覺得對不起江雄,江雄讓我給小思說他的好話,我是真一句沒有說,因爲實在找不到什麼可說的,這事也不能怪我,他講的最值得一提的事情就是跟女人上牀的事,我不能跟小思講。
其實我還有一點私心,就是覺得小思這樣的女孩不應該跟我和江雄這樣的人有什麼關係。
我用最快的速度向十字街道衝去,江雄的夏利車,擋風玻璃被打掉了,兩個倒車鏡也掉在地上,輪胎的氣也被放了,本來就掉了不少漆的車,有種完全報廢的感覺。
江雄蹲在路邊抽着煙,他身後站着十幾個小夥子,有染的頭髮的,還有穿着學生服的。江雄看到我後站了起來,罵道:“誰叫你來的,回去上你的班,你來的,小思一個人能忙的過來麼,你跟我不是一路的。”
“雄哥,話不能這麼說,是你讓我當你小弟的,你幫過我,現在你有事,我得幫你。你到底是怕我學壞,還是怕小思累壞啊,我怎麼聽的一頭霧手。”我從江雄的手上拿過了煙,自己點上了一支笑了一下。
“滾犢子,我是那種人,我是關心你,是不是小馬哥讓你來的。”之後他把馬飛一把扯了過來,踢了他的屁股一腳道:“你要是再讓穆龍參加這事,我就把你的皮鬆一下,你是什麼人都想帶壞。”
馬飛嘿嘿地笑了一下,摟着我的肩膀對江雄說:“別這麼說,怎麼着也算個長的好看的吧,還是個會技術的,沒事,出手的時候,我會護着他這張小臉。”
馬飛說我長的帥我倒是挺高興,說護着我的臉,讓我有點憂傷:“飛哥,我是看上去那麼好欺負的嗎?”
接着所有人都笑了,看樣子我是那種非常好欺負的角色。江雄還是堅持讓我走,自己要帶着人去跟砸了車的人幹仗。小馬哥拉着我說:“走了,江雄嘴上讓你走,心裡指不定讓你出大力呢,坐這就是等你呢。”
沒一會我們就來到了車站,對方跟我們的人數差不多,十幾個人,開黑車的。
馬飛把我拉到一邊說:“大龍,別管啊,不管那一次打羣架,先要來一場口水仗,先聽着。”我跟馬飛兩個坐在後邊抽菸,反正懷裡揣着傢伙,口水仗這種事不太習慣幹。足足二十多分鐘的罵戰,但就是沒人動手。
馬飛,這位被我們叫小馬哥的傢伙實在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用肘子頂了頂我道:“大龍,這些人就知道罵,我們帶個頭開戰,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