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和喜鵲一看就急了,這下連瑞嬤嬤也無法鎮定了,因爲那兩個丫頭分明是練家子,白木槿雖然身法靈活,但怎麼也不是兩個有武藝的人的對手,她思索了片刻,從懷裡掏出一個帕子。
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願意用毒,畢竟對方是楚郡王的愛女,若真傷到了人,那楚郡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主子雖然有陸家老太太護着,但難保不會受到責難。
白木槿也伸到了袖子裡掏出銀針,若是兩個丫頭敢傷她,那就別怪她來個魚死網破,反正她這條命是白撿回來了,雖然沒能報仇,心有不甘,但若真有人敢動她,她不介意在自己死前回去結果了陸氏和陸氏的兩個兒女,包括她的父親,她也不在乎讓他成個廢人。
她之所以不用這種乾脆的法子,那是要讓陸氏母子慢慢受折磨,因爲死對他們來說纔是解脫,這樣太便宜了他們。
正在混亂的時候,卻聽得不遠處一個聲音響起:“好熱鬧,差點兒就要錯過一場好戲了,子涵,你說是不是?”
因着聽到這個聲音,鳳子靈也頓住了,她知道那聲音的主人是誰,在天元她,不怕很多人,但是這個人她可是沒法子不怕的。
所以縱有再多的火,也沒法子當着宣王的面兒發作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白木槿,無聲地警告着她,這事兒沒完,自此鳳子靈和白木槿的仇怨是徹底結下了。
白木槿到沒有多少感覺,反正她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兒,雖然她在這世上不算有多大的依仗,外婆雖然疼愛,但她也不願意去勞煩她老人家,畢竟陸家的家事兒就已經夠煩的了。
可是她最有恃無恐的是她不怕死,因爲她總認爲自己這條命是白白撿回來的,她珍惜,但不代表害怕。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人若連自己的性命都捨得,那就誰也韓動不了她的心了。
所以鳳子靈的威脅對她來說無關痛癢,甚至不值得她稍稍皺眉,反而云淡風輕地微笑了一下,算是給以人家那個惡狠狠的眼神的迴應,卻氣的鳳子靈險些吐血。
鳳子靈也不是吃素的,雖然沒法當着九皇叔的面耍橫打人,但是有自家哥哥在,她也不能不仗勢一下。於是扁着嘴巴,硬是擠出幾滴眼淚撲過去,委屈萬分地對鳳子涵哭訴道:“哥,靈兒被人欺負的好慘,嗚嗚……你要爲靈兒做主啊!否則……否則我也不活了,堂堂楚郡王的女兒,竟然讓個國公的女兒給凌辱了,叫我有何面目見人?”
鳳子涵剛剛還稍稍疑惑鳳九卿那句話裡隱含的情緒,但是一看到自己妹妹這樣委屈,也顧不得了,忙安慰道:“怎麼了?到底誰欺負你了?”
聽到鳳子涵的話,鳳子靈心裡偷偷地雀躍了一下,才揉着眼睛道:“還不是那個白家大小姐,她上次在玲瓏坊欺負我也就罷了,沒想到今日還敢羞辱我,還打傷了我的侍女,若不給我個公道,我決不罷休!”
鳳子涵微微蹙眉,雖然鳳子靈哭的萬般委屈,可是一向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妹妹的作風,應該是沒人敢欺負她的。但是對方若是白木槿,那就不一定了,這個女人的心機他見識了不是一次兩次了。
鳳子涵看着素喜和永福,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素喜一貫比較會說話,所以搶先回道:“回稟世子爺,小姐只是路過此地,聽到白大小姐教訓自己的妹妹,還打了那個二小姐,所以一時義憤,就出來想說幾句公道話,沒想到白大小姐竟然不領情,還說小姐沒資格管她,後來就出了些爭執,白大小姐偏不認錯,還將小姐氣的不行,所以……所以讓奴婢們教訓一下她,哪知道白大小姐也不知使了什麼陰招,竟然讓奴婢和永福手疼的幾乎要廢掉,纔沒打成,所以小姐就更生氣了!”
白木槿不得不佩服楚郡王府的人,一個丫頭說話也如此滴水不漏,她所說之花,沒有一句是虛言,可是卻故意顛倒了黑白,把所有責任都歸咎白木槿,讓人以爲這一切都是白木槿挑頭惹事兒。
鴛鴦氣的恨不得要用眼神殺死那個素喜,此人顛倒黑白的能力也太強了些,喜鵲也是個急脾氣,差一點兒就要叫囂着打人了,幸而瑞嬤嬤沉穩,將兩個丫頭死死地拉住了,不容許她們私自做主,給主子惹麻煩。
鳳子涵聽了話,也沒有立刻就發作,反而問了一聲白雲兮,道:“白二小姐,素喜說的可是實情?”
白木槿不禁在心底叫好,鳳子涵此人不能小覷,她心裡雖然清楚鳳子涵肯定要爲自己妹妹出頭,可此人偏偏不魯莽行事,反而做出一副公道的樣子,問過了鳳子靈的丫頭,又轉而問白雲兮,明面兒上看來是不偏不倚,但是在場的應該沒有傻子,自然知道白雲兮和白木槿這對姐妹不睦,不可能爲自己姐姐說話。
白雲兮果然不負衆望,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鳳子涵,又怯生生地看了看白木槿,捂着臉彷彿很害怕的樣子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惹姐姐生氣,請世子爺責罰,我願意代姐姐受過!”
白木槿沒有說話,甚至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反倒是憋了一肚子窩囊氣的陸菲媛忍不住開口罵了:“白雲兮,你究竟還有沒有一點兒廉恥心?槿兒打了你,那也是你活該,你竟然妄圖顛倒是非,侮辱槿兒,別說是打你,就是把你扔回家,家法伺候也沒什麼不妥,你竟然還敢幫着外人欺負槿兒,白眼兒狼,沒羞恥的東西!”
白雲兮聽了只是意味地認錯,然後就是落淚,彷彿受了無盡的委屈卻不願意訴說一般,這便是她聰明的地方,她絕口不提一句自己錯在哪裡,卻又口口聲聲認錯。也絕口不說白木槿一個錯字,卻明裡暗裡都在把責任往白木槿身上推。
鳳子涵冷冷地看了一眼陸菲媛,道:“陸姑娘,此事與你無關,還是不要隨意罵人的好,你沒聽到白二小姐的話嗎?她哪裡有說一句白大小姐的不是了,她還願意代替白大小姐受過,可見是真心敬着姐姐,又怎會侮辱她姐姐?你們顛倒是非,也不要做得太過分!”
鳳子涵自打第一次見到白雲兮,就對這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生了許多憐惜,現在看到她這樣受委屈,更是將那原本的憐惜又擴大了無數倍,在他看來,白雲兮就是在家受盡了白木槿的欺負,纔會有這麼柔弱的性子。
可反觀白木槿,看到自己妹妹這樣委屈可憐,竟然連眉頭也不皺一下,更沒有安慰的打算,哪裡值得白雲兮爲她受罪。
陸菲媛緊緊地握着拳頭,她怕自己一個衝動會忍不住上前打人,這個鳳子涵,她先前還覺得此人雖然性子冷淡了些,可是卻絕不是個自持身份,就目中無人的紈絝子弟。相反,他爲人十分謙和,又有能力,加之他的好容貌,一度連她也對自己哥哥的好友產生了些情愫。
可是現在看到鳳子涵維護那個不知廉恥的白雲兮,反而說她顛倒是非,頓時覺得鳳子涵也太淺薄和糊塗了些,對他的好感度立刻下降到了冰點。
若不是礙於自己女兒家的身份,她一定會忍不住上前打人的,既要打白雲兮,也要打這個糊塗的鳳世子。
白木槿看着陸菲媛氣的險些要哭,心裡還是十分感動的,但是她也知道陸菲媛的個性就是直來直往,沒有太多的心機,自然鬥不過白雲兮這種陰險狡詐的人。
她輕輕對陸菲媛搖搖頭,示意她不必再爲自己說話,陸菲媛還想開口說什麼,但終究忍了下來,她覺得自己應該相信白木槿,畢竟這麼久下來,白木槿從沒在別人那裡吃過虧,希望這一次也一樣。
鳳子靈見事情還在拖延,那裡還能忍下去,拉着鳳子涵的胳膊搖着道:“哥,你還問那麼多做什麼,難道我們都會冤枉她不成?你看看白二小姐的臉,紅腫一片,待會兒怎麼去參加宴會,這個白木槿也太歹毒了些,誰不知道白二小姐是才女雲想衣,她怕妹妹搶了風頭,竟然故意在宴會之前打傷人,真是毒辣呢!”
白雲兮聽了鳳子靈的話,簡直要將她引爲知己,自己還沒開口將這個話題引出來,就有人幫她開口了,省了她許多口水,心裡那叫一個開心,這下看白木槿還有什麼臉面參宴,她的臉只要找藥敷一下,一會兒就沒事兒了,可是白木槿卻不會再獲得別人的好感。
看看在場的這都是些什麼人,宣王,鳳世子,錦瑟郡主,還有曾家兄弟,當然還有陸家的表哥,這些可都是京城數一數二的人物,雖然不能說完全代表了權貴,但也差不了多少。
若是在這些人心裡留下壞印象,白木槿就算再有才華,也獲得不了好名次,因爲他們能夠左右的人太多了,至少皇室中人就不會再對白木槿有好感,這就足夠了。
白雲兮的如意算盤打的響亮又歡快,不斷盤算着自己將白木槿踩在腳底之後,回去該怎麼整治她,要不要也將白木槿關到家廟裡,並且讓她一輩子也出不來呢?
鳳子涵的話打斷了白雲兮的胡思亂想,他並沒有多少怒意,依舊像平常一樣冷淡的很,對白木槿道:“事情我想已經很清楚了,白大小姐,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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